吾妖||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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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山的传说

大山上有只恶魔,专吃小孩儿。

恶魔浑身都是又长又黑的毛发,灯笼大的眼睛,山洞般黑咕隆咚的大嘴,嘴巴外面还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它一口气能吃掉十几个小孩儿,而且不用吐骨头。

有个不听话的小孩儿经常到处乱跑,他的爸爸妈妈老是找不见他。有一次,他没有和他的爸爸妈妈打招呼就跑出去玩了,结果第二天还没回来。人们去找他的时候,只在山上找到他的一只鞋子,上面沾满了血。那个小孩儿却怎么也找不见了,连一具尸骨也没有。村里的人都说是那个恶魔把小孩儿给吃了。

那座大山是这里最高最大的山,周围的狼牙山、笔架山、竹子峰都没有它高大,所以住在这里的人们就叫它大山。大山上面的草木一年四季都很茂盛, 每日清晨都会有云雾缭绕在山腰,就好像这座山与天是连在一起的。人们猜测曾经有人登上了这座大山的顶端,打败了恶魔,到天上做了神仙。

二、相遇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过着简单美好的日子。小阿柔和阿婆住在大山脚下。她平日里会和阿婆一起上山摘一些野菜到小镇上,去换一些其它东西吃。小阿柔最爱吃的就是冰糖葫芦,最爱看的是梦春楼里的漂亮阿姨,最喜欢的是她的阿婆。小阿柔觉得她的阿婆是整个小镇上最好的阿婆,因为阿婆会给她扎漂亮辫子,会给她做香喷喷的菜,会给她吃糖葫芦,还会给她讲好听的故事。

小阿柔在镇上玩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哥哥。小哥哥长得很好看,跟梦春楼里的漂亮姑娘不一样,他是温温柔柔的。小阿柔是在看梦春楼姑娘时遇见的这个小哥哥,当时他们都盯着站在梦春楼外面的姑娘看,往前走时撞在了一起,小阿柔被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被磨破了,可是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哥没有把他扶起来,什么都不说,只看了一眼她,就走了。小阿柔很生气,她的手很疼,可是那个罪魁祸首却光明正大地走了,她气呼呼地啃了一大口冰糖葫芦,化悲愤为食欲。刚准备走的时候,看见刚才摔倒的地方躺着一个精致的玉佩,伸手捡了起来,翻来翻去,发现上面就写了个“翘”字。玉佩看起来挺重要的,小阿柔想,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再还给他吧。

夜凉如水,小阿柔躺在阿婆温暖的怀里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亮,阿婆的手轻轻地拍她的背,跟她讲大山的故事,慢慢地睡着了。

三、阿婆讲的故事

一千五百多年前,一位神通广大的神仙在南天门与妖魔斗法,将南天门一角击落在人间,形成如今的大山,魔族大将连翘被镇压在此。大山灵气浓郁,样样都比其他地方的好,这里的花开得比其他地方更艳丽,动物比其他地方的更狡猾。关押魔将的地方却很是荒凉,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都是些跑不掉的。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一棵小草从石头底下顺着边缘长了出来,距离连翘很近,脆嫩的茎叶里流动的法力吸引了连翘的注意,他想,过些日子必定不会寂寞了。

数百年来,这个山洞里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其他有生机的植物都被连翘自身的戾气侵蚀后死亡殆尽,唯独小草没死。连翘将她视为同类,同她说话,讲自己的过去。

又是几百年过去,小草终于化成了人形,是个小女孩儿的模样,连翘唤她青儿。她刚开始时还是会静静地听连翘说那些陈年往事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后来就不听了,经常跑出去玩很久才回来,回来时总是会给连翘带很多好吃的东西,跟他讲外面都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儿,连翘只是静静看着她,吃着洗干净的果子听她说。冬天,大山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青儿乐此不疲地搜罗了一大堆动物的毛皮垫在石头床上,尽管洞里并不冷,她还会在洞里面装饰很多娇妍的花,空气里弥漫着温暖的味道。连翘喜欢这样的日子,虽然行动有所限制却不孤寂。与青儿相处的日子里,她的善良、美好和一些小小的任性,将连翘磨得没了戾气。

“翘翘~“

“嗯?”

“我想吃冰糖葫芦。”

“那是什么东东。”

“哇,那个你都不知道,敲好吃哒~甜甜的,酸酸的,一口咬下去,咖滋嘎滋~~”一脸期待地看着面前的冰块儿脸。

“拿去,自己去买,小笨蛋不好好学法术。”

“嘿嘿~”

一日,天上下来一老神仙,拿起盘子里烤好的鸡腿就开啃,一点儿都不考虑烤了那么久却还没吃上的两个人,这个“不要脸的”老神仙全然不顾两人的目光,一边吮大拇指一边打饱嗝,沾满油的白胡子一抖一抖地说青儿是天上的百花仙子,又说连翘原本是天上的大将,受魔族暗害,致使发疯成魔铸下大祸才被关押,所以帝君命百花助其脱魔。老神仙看到火炉上有个鸡腿也烤好了,动手就拿,被青儿打了回去,老神仙满不介意地对连翘说,既已脱魔,待尔静心反思,到了日子就可以回归天界。青儿被老神仙唤醒了记忆,随之回了天界。

四、后来

“阿婆,那后来呢?他们有在一起吗。”

“后来啊。。。。。。”阿婆停下择菜的动作,看着小阿柔。透过阿柔,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人的影子。

后来,百花仙子回到天界,在自己宫殿中呆了些日子后觉得自己修行不够,想要下凡历劫。老神仙在去连翘洞里蹭饭的时候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之后,百花仙子转世的每一世一遇到危险就会有一个神秘人帮助她,还会带她到大山上请他吃冰糖葫芦、烤鸡腿、麻辣鱼,等她吃饱喝足玩得开心了才带她下山回家。外面的凡人见了,以为是山上出了吃孩子的魔鬼,传来传去的,就变成了逗弄孩子的故事,百花仙子也因此在凡间投胎转世三世都是安安稳稳地,未经历任何劫难。很快连翘也回归天界了,因道心不稳,自甘入世轮回。

“阿婆,他们都下凡了,那他们会在凡间相遇吗?”

“会呀,肯定会相遇的。”老妇温柔地看着那个小姑娘,手里摩挲着那块刻着“翘”字的玉佩。

无论多远多久,他都会来找她的。

“那阿婆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相遇呢?”

“因为我就是青儿发芽时旁边的那块石头呀,我会帮助他们的。”

五、后记

石头因为没有生命,要想修炼成人形要花很长的时间,就算花了很长时间也不一定能修炼成人形。山洞里的这颗石头虽然很早就开了灵智却怎么也炼不成人形。

一棵小草从她的身旁长了出来,她很开心,把那颗小草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她看着小草慢慢长大直到变成人形,知道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青儿,看到她与那个在她还没化成人形时就对她絮絮叨叨的男人一起说笑、打闹,她觉得很幸福,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儿找到了好的归宿。

后来看见青儿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走了,得知她要去做凡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山洞中都没有再回荡起青儿的笑声,石头才想着一定要修成人形。

连翘走时助她修成了人形。

她便行走世间寻找她的青儿,去护她,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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