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妈长得有点像男人,大个子,大脸盘,大眼晴,大嘴巴,大嗓门。配着利落的运动式短发,有着一股子男子的爽气。
她刚进体验馆是微微地笑着的,却是话极少。每天来了,领上做床的票,就闷闷地儿做床。
我决定拉进和她的距离,亲蜜和她的关系。那天,我特意地凑到她身旁,准备和她开始初步地接近一下。
:“袁妈,您最近几天做床,有什么反映吗?还适应吗?”我用常态的问候进行着。
:“袁妈,老伴儿身体可还好?您怎么不把他也带过来一起体验呢?”我继续着我的常态询问。
:“哇!呜呜呜呜!……”老伴儿的问题刚抛出,我还等着接呢,袁妈突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嗓门之大,声震全馆!
我直接傻掉了,什么情况呀?没碰到过,没这经验啊!
老公那天正好有事情去馆里找我,一把把我拽出了体验馆,劈头盖脸地训我:“你一天瞎问八问啥?嗯!……”
我也委屈地想哭!我只是常态化地问了几个很平常的问题呀?
待我回到体验馆时,袁妈已经住了声,红着眼,默默地淌着泪儿。
我凑过去,悄声儿说:“对不起!袁妈!我说错话啦!”
:“刘老师,你没错,是我没忍住……”袁妈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释。那天,袁妈给我诉说了很多。
原来,她的老伴儿才去世不久,且是心脏病突发,走得太急,太突然,没有给她留下一句话,她内心接受不了。且她们夫妻感情很好,恩爱有加。
:“刘老师,我家老头子人长得好,对孩子也好,对我也好!还拉得一手好胡琴儿……”诉说起逝去的老伴儿,她话是多得不得了。
可是,她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们是半路夫妻,是我没尽到妻子的责任,没有给他足够的关心,才让他过早地 离开人世啊!……”
这样一个我看着男子气的女人,在我面前尽情淋漓着她的柔情,她的哀伤!
后来,我再次试探性地提到她老伴儿,她依旧是红着眼,落着泪儿!依旧是深深地惋惜,责怪自己没有更关怀,更体贴,更入微地侍候她心爱的老伴儿。
我彻底长了记性,在她面前绝口不提老伴儿,老头子之类的词语!也时不时地给她灌输一些心脑血管病的突发性的显著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