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1-5合集)

    他的名字,叫做问剑。

    这世上,有姓问的人吗?没见过。他从小是孤儿,被山上的剑客捡去,当了徒弟,如今剑客死了。

    他的剑法很好,一把三尺青锋常年背在身后,每到晚上出鞘擦拭,再舞上一段,破风声呼呼作响,像真的切开什么一样。

    只是他不说话,问它也不说,好像心里只有那把剑一样,剑上裹了层油布——新娘子盖了头,不少人打趣,什么时候请喝喜酒,他一言不发,笑都不会。

    他打猎而生,每日天不亮就去,晚上暮色将近而归,手上总是多了几只野兔,野鸡,白眉子……让村上会煮菜的老人料理,坐下吃一顿,剩余的皮肉就当费用。

    男儿生的俊俏,洗干净了,秀才借的白衫,那家的公子,成亲了没?背上剑,公子变成了侠客,江湖气出了众。

    他不是哑巴的,他说过谢谢。

    没人知道问剑的来历,说书人绞尽脑汁编了好几个版本,吸引好多人围观,问剑从来不去,他也不到处去,我去过,听上去倒像那一回事。

    “又看那问情,问情是谁?华夏第一剑客,传言说的好:问情为何物?那物是一把剑,三尺有余,头尾绷直,柄处有一红樱,红樱上有一玉佩,上面纂刻一字!”

    “问!”众人听过许多遍了,也不感觉腻。

    “对喽!暂接着讲,那问情对的那人,可是当今第一魔头,苏展南,啧啧啧!苏展南是谁?前文说过,第一魔头,那可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官府拿一百万两金子通缉,那西山十大好汉 北山十二将军,都不敢去打听,生怕啊!脖子落了地。”

    说书人案板一拍,自顾自讲了句下回分解,惹得一片倒好,嘘声。

    回去巴巴去找问剑,想要看看那剑上是不是有一根红樱,红樱尽头,是不是挂着一个玉佩,上面篆刻一个问字。问剑不曾烦,纵使扰了七八十遍,也没回应。

    有时候带问剑去集市,他低着头,走的很慢,去买些野味,也不会抬价,全靠我一双嘴才出了个好价钱。

    每个月去不得一次,问剑会买些黄纸,香炉和几根紫香。想去问在做什么,父母会拉着自己,不许。

    事后再看,他眼睛红红的,怎么一回事?问剑会哭,这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山上遇上群狼,他一人一剑全成了皮毛,村口遇见土匪,他一人一剑使得赃物全吐了出来。

    可能是烧香时候灰进了眼吧?

    待到明天,就正常许多,我跟着他上了山,看他安铁夹儿,去蹲守野猪,问剑会把自己抱上高高的树,自己有时候不安生,摔了下来,问剑会接住。

    中午自己一个人回了家,问剑还在山上,说书人刚刚搭好棚子,一群人都拥了上去,正听案板一响:

    “接上回继续说,要问这问情和苏展南做什么,可就问着了!这问情是武痴一位,剑法了得,登峰造极,超凡入圣,一剑斩天罡,未到半晌,飞鸟如雨落。一剑斩水渊,茶尚未凉,游鱼浮岸上……”

    我楞楞想,问剑也差不了多少吧,可是只见他砍过牛棚里的蚊子罢了,肢节分散,尚嗡嗡作响。

    他在老人眼里,是有身份的。

    或许是问剑保护了村子的宁静——这年头是乱世,兵见不到,匪到处都是,劫路的,搜村的,多亏了他。

    如今还是力气管用些,村口那家私塾,早就倒咯,听说还是几年前的探花郎,到现在还不是给土财主算账,地位还不如苦力,饭菜都打不了底,分量还不如猪狗。

    唉……

    问剑早过了弱冠之年,许多未出阁的姑娘,都托人打听他,寻到他商量亲事——木头桩子一位,懂什么儿女情长,见媒人就见了天塌,抽着剑走了。

    身边的女娃,就自己,父母叮嘱说要和问剑打好关系,到了年纪就嫁出去。可谁知道是黏在问剑身边的?若不是他脸皮薄,又怕自己山上山下有些闪失,估计也抽了剑走了。

    乡下,没那么多讲究,尤其是这种与世隔绝的乡下,不亚于另一个桃花源了。

    他住在离村里不远的树屋,自己搭的——山上多的就是杉树,也不怕剑崩起了卷儿,环绕一周,砍上四下,一掰,一棵树就下来了,树的一头削尖,攒四五十个,每个大腿粗细,夯进土里,留下门。

    再砍许多做顶,几根当梁,几根当柱,斜码上去,割了沼里的草,铺在顶上,下雨就不会透。

    也能再精细一些,用黏土糊一层,冬天就不怕冷。桌子椅子窗,家具造的手艺比木匠还要好,只有一柄剑,没有刨子,锯子。

    来去村子和木屋,也就十几分钟,问剑不愿住在村子里,或许是不爱热闹,不喜欢阿黄和阿黑吵叫,也或许感觉媒人太烦。

    问剑善识文断字,这也是谁没想到的,书生和剑客,组就了他,也不知道师承何处,为什么到这里来。

    ……

    问剑是三年前到村子上的。

    当时问剑村还叫小白村,整个山上归拢归拢不到两亩的地,要交租,还要养活上下五六十口子,虽是依山傍水,但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有力气的汉子不懂出去寻出路,又天生恐惧贼人,一身精壮闲在田间地头,一季下去,剩不下多少,一日两餐,稀一顿干一顿。

    山上的野物也是有数量的,从小长在山上的人们懂得规律,不干那种伤天理的事,孩子们撑不住,一个个面色发青,骨瘦如柴,走一步一晃荡,脑袋昏沉沉。

    问剑途径,没长眼的贼人盯上了他,令他交出那柄剑,问剑不从,就动起了手,问剑不言不语,拎着人头上了山,埋了多少尸体数不清了,山寨平了,溅了他一身血。

    村民对他感恩戴德,改名问剑,不知为何,问剑定居下来,从村外建了木屋,添置了必要物件。

    村民们诚惶诚恐,怕又多了个匪,每家每户送鸡鸭,米面粮油,一袋一袋,比贼人收的少不了多少。当晚不知道留了多少,但听父母说,够一家吃个半年不愁了。

    第二日,粮食都被丢在了村口,堵的满满当当,村民们这才放下心,收了各自的,只不过平日里帮衬问剑是少不了,日子久了,也就融了进来,不过话还是不说,性子就是如此。

    老人将问剑看成自己的孩子,越发喜欢,也越发可怜。

    老人说:问剑心里有事。

    问剑心里有事。

    有什么事呢,事怎么能存在心里?而且还是三年,问剑一直都是一个样子,伪装总是隐藏不住的……或许,没有伪装呢。

    面具下面还是一层面具,还是本来就是这样,人皮虚假,心使之然。与他共度的日子,更偏向后者,年幼没什么好做的,整日都寻思这事,废寝忘食,又不能直接问——是不会说的。

    又是一年,“年”过去了,乡下人没有蘸墨写大字的习惯,有那自然是好的,多的是一家人围在一起,饺子就不提了,“三小碟,三大碟,三冷碗,三热碗。”是必须的,无论贵贱,收紧明年的腰带也要攒下今年的喜庆。

    一家老小依次坐在堂屋,太小的辈会另起一灶,给祖先点香,听了响,就开始吃饭。

    问剑一个人,过年他都没什么概念,为什么要过年?有人托他多猎一些山上的物,拿好酒来换,于是乎,年关,问剑只要一壶酒相伴。

    他好像从不关心此类大事,年关,端午,中秋,重阳……好似那些虚无缥缈的念头从来不会有,身外之物也不关心,可问剑的眼里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哦,也是一概概全了。

    问剑的“气”,倒不像人了,早羽化登仙,游历人间,尘缘早就斩断了个干净,之前居住在蓬莱吧,不知为了什么才到了这里。

    问剑身体单薄,手臂也就大人一半粗细,脸也白,一看就没去田里插秧,没有去干苦力的,事实上也是如此,林子里树荫多,也潮,即便在暑季,也远比屋子里那要安生。

    只是除了问剑,山上谁都不敢去,站起来两人高的熊瞎子,拍一下能拍死牛,舔一下,连着皮肉,骨头都能刮出痕迹,还有野猪,狼群,最致命的要数蛇——竹叶青,五步倒,这里都有的。

    问剑不怕,也不知道怕是什么意思,径直走上去,看见什么就猎什么,野鸡兔子是好的,野猪也是好的,蛇更是好的,当地有一句俗语:“天上龙肉,地下蛇肉。”人们不会吃毒蛇,这会使他们中毒。

    穿着新衣,去送一些腊肉,都图个彩头,不会客气,拿着就到屋里去,第二天拿着更多的拜访,也不好意思拒绝。

    问剑深谙其道,收下我给的几两咸腊肉,第二去去山上各处去找,冬天见不到野物,他却硬生生挖了个野猪巢,拖百来斤的野猪到家里来,父母连忙招呼放下,坐上热水,请隔壁老仁处理猪杂碎。

    宽大的刀割不动野猪皮,原本就厚实,上面还凝了许多松油,问剑叫闪开,抽刀就劈了个对穿,其余人拿着盆,收拾猪肠子,血流了满地。

    问剑自然留在家里吃,这也是父母不要他走,想帮忙又开不了口,长辈索性把我丢给问剑,问剑也索性教我了些功夫。

    削了个木剑,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我学的快,但只是好看,观赏工夫做的好,实际上没什么用,就算落在椅子上手都能震上好半天。

    问剑那是童子功,从小就练,自然比不得,我早就晚了,练这也注定没多大的成就,可问剑也不管,自从那日,每天都来,对我的话,也多了许多。

    问剑着实是个好老师。

    每日天未亮,就叫自己起来,冷水除去了昏障,木剑丢过来,两个手接住,就要从新练习昨日的套路,天亮等吃了饭,就带我徒步走个几里,去山的那边。

    想来父母也真是放心,一个金钗之年的女娃。

    想来问剑也真是无聊,除了练就是练,好像变了个人。第一天回去,第二天腿肿的像萝卜,到处是划痕,父母咬了咬牙,到老郎中去要了几贴药,敷上赶自己出去跟问剑。

    一个挥剑的动作要练个千八百遍,还远远不止,有时候厌烦了,就不自主的松了警惕,心手不一了,问剑折了一根枝儿抽在手臂上,霎时就一道红痕,犟劲上来了,忍住兜兜转的泪花儿,继续练下去。

    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全是暗伤,问剑允许我在家一天,他却去采药,几十味中药,打散后泡水,分量也多,所以分成三份,一份服用,一份浴用,残渣则外敷,问剑说这可以用一周,也要我休息一周,只是日常的锻炼不能废,这玩意儿一旦一天没做,身体出了惰性,就只能从来。

    我和问剑没有师徒礼,他也不在乎这些,父母可是一根筋将我许配出去,更是不会考虑这些,毕竟师徒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剑法愈发醇熟,隔壁家孩子已经下不了三十招内了。问剑越看越皱眉,越看越摇头,好像自己掉了他多大面子。

    “咱们细听好了!”案板一拍。

    问剑破天荒头一次听书,那是被我拉来的,他这次没有拒绝,站在远处,细细听着。

    “那苏展南,长得不算凶神恶煞,倒像个白面书生,故此,江湖上有人取名为——粉面阎王,虽说这个名号被用烂了,但是他一启用,那个乖乖,谁都不敢说自己是。话说阎王之名啊,可谓名不虚传,名头可止婴孩啼哭。有诗者云:”

   

    “恶来祸一国,”

    “阎王祸一世。”

    “问情何所使?”

    “遥指仙人知。”

   

    之后根本没有听说书人,只震惊于问剑第一次如此的将一句话,一首诗完整的说出来,就算往日,我与他相处时间算得上是长的了,他回应我的,不曾超过四个字。

    “对咯,还真是见多识广……”说书人暼了一眼。

    “这句诗什么意思呢?这就要细究了,一般人听说过这首诗都不容易,更别说里面蕴含的意义了,要说恶来,那可是好多年前的一大虎将,而问情我早就说过,诶——第一剑客,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啊,要从一件事说起。”

    “昆仑剑山。”问剑继续说道。

    “问情和苏展南是同门,因战乱道门被毁,问情独自一人游历人间,渐渐剑法大成,而苏展南成了官,原本两人互无联系,但苏展南要拉问情做官,问情闲云野鹤惯了,就婉言拒绝了,谁知苏老贼全国通缉问情,最后……”

    “最后问情与苏展南一一对决,问情将苏展南重伤,谁有料想到,啧啧……苏展南埋伏好了一队精兵,足有百人。”

    “你是谁?”

    问剑拔剑,恢复无言。

    这是我如何也没想到的。

    问剑蔓延出的气,让旁的花草都失了水,结了冰。使得众人都提着一口气,生怕咽去回不来,我更是不知所措,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摔了个四分又八裂,石碴在腹里翻滚,搅了个浪生又波起,那气的尽头更不堪——面色如雪,颤如筛糠,四肢没了位置,五官没了本相,被凌迟八千四百余刀,成了枯骨厉鬼,尚比不得。

    “你是谁?”

    问剑又一次出声,说书的七窍流血,嘴角沫随着浊血流不止,问剑见了此,剑回了头,他也如是,顺着众人目光走远了去,说书的忙不急,拍在地上,咳了两声,没了生息。

    我下意识要跟去,又被一种恐惧拉了回来,灵魂麻木,说不出口,旁人状若天崩,各呼各的,都来不及领着家眷,唯恐不及,四散散去了。

    问剑又成了名,旁人想他离去,又不敢,只要我去,表意劝退,实则驱逐。

    我却是没有这个想法,父母担心问剑在气头上,多数歹人苦口婆心劝说,最后半推半就目送我,像前征的战士,他们在背后松了气。

    “问剑?”我问道,没人回应,想必他心头的事我知晓一点了,我不惧他,当天只是对这种情况吓破了胆。我又向前了几步,倚在门前,遮住了阳光,整间房间变得昏沉沉。

    那剑在一边,想必他没走多远,又前了几步,打量房间,我没有动他的剑,曾不止一次向我提醒——那是他的命。

    那日,我等了一天,也没见到问剑,夕阳西下,我叹了叹,出门径直走了。

    旁人又催我了,我不愿去,手上有问剑这块免死金牌,也没人奈何,只是与村上的积怨深了,甚至有人也要“劝退”,也不顾百来年邻里。父亲庄稼都不理,口中说着什么:“实在逼急了,收拾东西走了,这破地方!”我知道他是说说,人们都念旧。

    从外面请了个游方道士,总要死去的人优先,做了法事,从西山寻了个好去处,待几日后埋下,那说书的是个鳏夫,倒也方便,家财搜刮了一贯,尽数给了那人,道士得了好处 明日要再行一次,要使往后几年风调雨顺。

    我私自去寻了问剑几次,却都见不到影儿,我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躲着,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等我离去,他便回来,我有时也耍了个,走后不时又折返回来,还是一无所获,若不是他的命还在,我便会以为真远去了。

    村上的人不明白,只是觉得走了,更多了对我家中的冷落,好像是我杀了人,父母去杀了人一样。在庄稼上放虫,在衣料上洒水,各种小孩玩意儿层出不穷,在人前人后长舌妇也开始了职责,人们在场又不一样。一时忍不住,对那些出言不逊的孩子动手,家人来护着,不管他再多谩骂。

    彻底荒了地,织到一半的线衣没有再拿起的意思,整日长吁短叹,好不难过!

    人们则把这光景都给了问剑,好像他是瘟神,是灾星!好像人言能把源给堵住,父母看的真切,我也看的真切,这是留不得了,这旧也没念的必要。

    拾了物件,母亲总是不舍,父亲看不下去,说不要了罢,到时再添置,我无所谓,遮米的油纸包了木剑,和他一样背在身后。刚到丑时,月儿不圆,摸黑出来了,木屋没有光亮,看了过去,好像也看过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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