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记》

故事大纲:以张岭为的成长为主线,记叙一个中部农村小家族的崛起发展史。背影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21世纪头二十年,记录三代人的起起伏伏。

第一大部分:主要写张岭与祖母、父母、上学的故事。
第二大部分:主要写祖父的述职,以及儿子顶班,给张岭的爷爷、他的父母、三爹、细爹带来的人生变化以及爱恨情仇。
第三大部分:大结局,不同人物的命运。主人公张岭,继续为自己的生活而奋斗。


《祖孙堂》

张领,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出生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西部,刚刚吃饱的家庭。他是独子,计划生育的严打让他孤独的活了下来。他的姐姐也因为重男轻女的罚款就错失了来到人间的机会。有人说:“你能来到这个世界是和亿万兄弟姐妹比赛出来的冠军”。你有什么理由不成功?殊不知背后的伦理道德,才是命运的选择。

张领是幸运的,他是男孩儿。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性别的优势就像免签通行证,可以得到很多额外的优惠。父母异常疼爱他,在很小的时候,买花衣服,花裙子给他,然后梳两个小辫子。并不是因为父母喜欢女孩儿,而是在人贩子横行的年代,这样做才是保险之策。毕竟,男孩儿都是人贩子的摇钱树。张领到来之前,他的父亲是个小混混,在外是一个村里人都怕的狠角色。打到村支书都不敢欺负他们家。张领出身之后, 父亲就变得非常有耐心。可以不厌其烦的给他重复一遍又一遍。而在这之前,重复两遍就会开口骂人,第三遍就直接招呼上了。他的父亲和爷爷都希望他将来能领导一方,单名取一“领”字。可惜的是他并不爱出风头,喜欢躲在人群的最后面静静的看着别人;他的母亲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非常能干,也非常有母爱。每次都会把硬东西自己嚼碎了,然后对着他的嘴来喂,怕他不会嚼,一直持续到他十岁都是如此。

他小的时候祖父母都还在。不过祖父已经中风而瘫痪在床,多年。行动多有不便,一人住。祖父是打渔人,初期就是帮别人打渔,我们那的方言叫“驾船”。就是一穷二白的帮船家。后来遇到抗日,船家被收,各种颠沛流离的事件也经历过。等到自己中年的时候,自己也做了一条小船在长江里打渔。在民国的那些年,自己攒了不少的袁大头。在那个年代,这些银圆可是宝贝,在法币横行的年代,谁也比不上“袁大头”这种硬通货。打渔的营生干了大半辈子,也攒了大半辈子的“袁大头”。俗话说:财不外露,特别还是一打渔的人有这么多钱更是招摇。于是,把“袁大头”都藏起来,不告诉任何人,藏“袁大头”的方法,民间有很多种。

最可信使用最广泛的是,在自己的祖屋东南角,挖一个十来尺的坑。然后去集市上购买石灰。用棉布包裹袁大头,再用绳子捆结实放进坛子,堆好石灰和泥土,封坛。将坛子放入挖好的深坑里,周围铺上大量的石灰和石块。据说这样是防止时间长了,袁大头自己跑了。铺上石块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人打得到具体位置。自然从地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祖父一生没说,张岭家一生也就无法知道。这成为了祖父一生坚守的秘密,直到他去逝。

张岭打小特别懂事儿,察言观色的本领与身俱来,这也铸就了他敏感而又多疑的内心。大人们拿眼一打量的事情,他立刻就明白。也是这样,祖父的夜壶每每总是他早上帮忙倒掉。瘫痪在床,小便放一夜。祖父的小房间里总有一股挥散不去的味道。这种味道连大人们都嫌弃到无法忍受时,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却丝毫不嫌弃的每天拿去倒掉。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么点小事儿都嫌弃自己的父母,真是丧尽天良”。

因为这件事情,祖母从小就特别疼爱他。不光是因为他父母常年在外的怜悯,还看到他生性善良纯朴宽厚。自然,有个小恩小惠就给他了。哪家结婚发的喜糖,三颗的;两毛钱的绿豆冰棍儿,用纸包的;床头珍藏已久的糕点,两层盒的。牵着驻拐棍的祖母,走到哪儿,旁边的人都夸他孝顺。

祖母年已七十,身体却特别好。旁人都说是吃斋念佛,菩萨保佑。好像也确实如此。因为眼睛不便,平时出门很少。碰到遇到庙会、银行存取款、去同村哪家讲经才会出门。出门时,两条腿就可以走,拐棍只是用来探路,不用来拄。就是走得慢,三寸金莲无法走得快。

张岭亲眼见着这种陋习在实现生活中的不便。内心一直感叹生在了好时代。封建社会礼教,对妇女来讲简直灭绝人性。脚的大拇指向里面歪着压着二脚趾,剩下的三个脚趾也都歪着向内,成三角形,张岭看着都疼。骨骼和肉都拧在一起,天气热时还容易滋生细菌,每天洗脚时,要用手一点一点的抠才能洗干净。光洗脚就要花一个小时。

除了不卫生,也不好看,畸形脚面积小,年轻人刚刚能站稳。上了年纪就得用手扶着东西才行。鞋子跟脚的大小一样,是尖尖的“小船鞋”,黑色半小指头厚布面,边上会带着藏青色的花边刺绣。上面左右两边各有一个U型的小口皮筋,做可以伸缩用。穿鞋的时候可以拉大,方便脚进去;穿好鞋,皮筋就弹回原形,防止脱落。“小船鞋”比正常鞋要小三分之一,三寸,是比较准确的描述。“船鞋”市场上没得卖,只能自己动手做。“小船鞋”一般会有两双,一双内衬是布,透气,夏天穿;另一双内衬是厚毛绒,冬天穿。三寸金莲既不美观,也站不稳。很难理解封建社会的怪异审美。张岭的奶奶每年要用不同的面料做一双给祖母,这是默认的义务。

祖母张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听祖母讲起过他们年轻时,到底是什么原因走到的一起。反正,在那个论门当户对的年代,这绝对是一件奇事儿。祖母年轻时候爱梳妆打扮,一直到九十多岁的高龄,一辈子从没有间断过。年轻时,因为祖父的船被无偿征收,被抓的时候。她哭了几个月,从此眼睛就哭坏了。以后的岁月里,即使是眼睛看不鸳见,也每天必梳头。张岭每隔一断时间就得给祖母去买“一枝花”的头油。一直到这个牌子消失了,实在找不到了才做罢。祖母还念叨着:“应该多买几瓶放在家里”。其实早就是一次性买两三瓶了,用的人实在是太少,厂家不生产。

除了保留着梳头的习惯。祖母还常年吃斋念佛,诵经。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情,拿着佛珠一颗一颗的拨。
张岭有时候问:“太,这念来念去有啥用?”。
“别乱讲,要让菩萨保佑我们家族人人平安,事事顺利,一天要念三千遍才管用”。
“每天要念三千遍!!!”
张岭嘀咕到:“比我写字还多,怎么念得完?”。每次张岭五点钟放学回家,祖母就基本上念完了三千遍。偶尔有时候会念到深夜,每天都会念,仿佛是任务一样。

信仰,是她世界唯一的存在。每天念完三千遍才能睡觉。

他跟祖母一起睡,一则是祖母喜欢小孩子;二则是祖母的床真的很暖和。年纪大的人,总会把床弄得很舒服,年纪大了身体差,受不了风寒。床还是老式的床,长2米8、宽两米,即使是三个人睡都很宽。两个人睡更是舒服,被子没有床宽,也不用担心被子会掉下去。床头和床尾,都雕刻着老式的镂空龙凤花纹。年代久了,上面的绿色油漆都剥落很多。床是纯木,很沉。张岭有一次在床下捞东西,想抬床,抬不起来。床头有个小柜子,用来一直藏小糕点、小饼干之类的。有时候张岭饿了没东西吃,也会偷偷的去拿点吃一下。

张岭上小学,应该是家里识字最多的人。常住人口就四个人。祖奶年纪最大,80岁;奶奶60多岁;爷爷60多岁。张岭最小,10岁。家族信佛,每个月初一、十五奶奶都会五点钟起床,沐浴更衣、焚香、祭拜。等到张岭七点钟起床的时候,奶奶就在做早饭。他得先洗口洗脸。然后,去大堂,往右手边走进去左拐的门洞,为了方便进出,没有木门,用厚的帆布帘子挂着,手一撩就开了。侧手并排着几尊佛像,都在不同的佛龛里。每个佛龛上面,会搭上很多层红布。意为开光,吉祥之意。

佛曰:普度众生。张岭很小的时候就觉得很荒谬?都能救所有人性命了,怎么不帮忙救一下自己的成绩。张岭不调皮,但是也不爱学习。在学校里特别喜欢语文,喜欢那种铿锵有力的朗诵腔,喜欢念唐诗,喜欢那种押韵和抑扬顿挫的感觉。祖母的眼睛看不见,却要背经文。只能让识字最多的张岭来念,一天教一句《大悲咒》、《波若波罗密心经》,一个月下来一本心经也读得差不多了,其实也不长。但是祖母年纪大了,今天记住,明天就忘了,更不用提大段大段的背诵经文。时间一长,张岭都不耐烦了,自己都可以倒背如流,祖母还得一句一句的问。小孩子哪有耐心啊,只是很纯朴的看结果。这期间无论祖母啥时间问经文里的任何一段,张岭都能不看经文脱口而出。有时候爷爷在旁边看着说:你又没看经文,瞎说的吧!张岭气呼呼的把经文一下翻出来指着
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张岭能把经文倒背如流,但其实并不明白经文里讲的意思,也没人跟他讲涵义,他也没功夫去琢磨。毕竟这只是一项任务,并没有玩重要。

《学堂》

玩,是像张岭这般大的孩子最重要的事情。连上课都在玩。老师在上面讲课,他在下面玩,课桌小横杠有个小木片,用钉子顶上了可以转圈圈。就这个小玩意,他和旁边的小女生,你转一下我转一下。埋着头足足玩了一上午,直到老师叫他名字。叫完之后,他又个小女生一起偷偷的继续玩。老师觉得他们俩不能坐在一起。会把小女生带坏,老是带她玩儿。于是,就把小女生调走了。张岭一个人,没人和他玩,也就一个人默不作声。那一刻,他觉得很孤独。她觉得小女生是个很好的小伙伴。结果她不愿意跟他玩儿,是因为班上的同学都说他老是跟女生玩,取笑他。也不知道男女这种界限是谁规定的。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就知道男生女生不能一起玩。张岭完全没这个意识,直到他被男生孤立了很久,迫于压力,他才跟男生一起玩。

上小学的时候,语文作业都是“抄课本”,相信跟我同龄的农村孩子都有过这种经历。这种人间惨剧,几乎每个周五的下午都会上演。每个周五,无论有没有数学课,必定是一黑板数学题作为“家庭作业”,每次看到一黑板的数学题,就想起了村里的麻子婆,无比的恶心。
与其说,我与生俱来讨厌数学,不如说我很粗心,并且不愿意改。而且你越是说“你怎么这么笨呢?”,我就越不做,久而久之就非常的排斥数学。

与数学课截然相反的是,上语文课就特别的开心,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尤其是每天写日记作业,可以肆无忌惮的写,无论开心与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把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通过比喻可以显得更有文采,这也是我非常引以为豪的事情。

写日记,是可以最快完成的作业,即使是那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我也可以写满两页格子纸。无论是写表情还是人物心里,总会写出一些大家都不在意的文字,或者很常见,但是我会写得不一样。大部分小伙伴,都是记流水账,今天吃了啥,出门上学,到学校上课之类的,与他们比起来,我的日记独树一帜,时不时的被老师夸奖,作文写得很好,自然就很有动力去写,心里也美滋滋的。

小男生们,总会一个个的哭天喊地的抱怨:“才两天假,又布置这么多作业”。张岭也不例外,总是想着可以多玩一全儿。小女生们,则会偷偷的在下面写作业,赶在放学之前,把“抄课文”的作业写完。但是大多数时候是写不完的,所以很多小女生,会约在一起在学校的石凳子上,把作业写完。这样回家就少一项作业,多看一会儿电视。毕竟,对于农村的孩子而言,看电视上屈指可数的几个台,是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小男生们则完全不是。还没放学的时候,早就心不在焉了,也没有那么听话写完作业再回家,早就约好放学之后去钓龙虾、玩水或者还是去某人家里打游戏。两天时间,都不够玩儿 ,哪还有时间写作业。玩到头一天上学的晚上,再赶急赶忙的写作业。有时候写着写着就睡着了,第二天一看作业还没写完,早上还爬起来继续写。有些时候干脆就不写了,总有些男生不写作业。当然,也会找借口,比如,两天时间要帮家里干割水稻、做饭之类的农活儿。但是如果总是没完成,老师也会发火或者重罚。

摸清楚语文的套路之后,平时文静一点的女同学,就私低下默默的把课本抄了一遍。后来,被男生们发现,就直接报告老师,说“不公平”,xxx已经把课本抄完了。这其实非常的搞笑,别人在私底下写完作业,反而还要被老师罚抄,这就是给其他同学的懒惰找借口。老师也会有正常智商的时候,后面为了鼓励学生们爱学习,那些提前抄完课本的同学会奖励一个小本子。在那个时候,别说奖励一个本子就是老师夸你一句,够你乐上一个星期。这就是张岭有趣的学习之一。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爱玩游戏,张岭也不例外 ,从最开始的黑白机小霸王开始玩起,魂斗罗、超级玛莉,任天堂产的这些游戏小时候简直就是宝贝。你抢我夺轮番上阵。条件稍好的小伙伴家里就直接买了。没钱的小伙伴,就把平时的零用钱攒起来,然后放暑假去钓龙虾卖钱(这个在我们那里不值钱)或者是偷废铁卖。然后一点一点的把钱攒起来,去买个黑白机。

总之,总会有一两个小伙伴是有游戏机的。张岭和村里几个同龄的小伙伴就会相约到他们家去玩,黑白游戏机,只有两个手柄,按键也不多,一个连起来的方向键;两个A键;两个B键;一个开关和复位键。但是对于“拳皇”,“街机”这样的对抗游戏这就已经足够了。黑白游戏机没有说明书,因为太简单了用不着。游戏卡里的游戏也不会有说明书,所以,这就大大增加了游戏的可玩性。每个角色有哪些技能,可以发哪些特有的招数,都得自己去摸索。很多招数,都是小伙伴们偶然间碰到或者在对打中按出来的。因为当时,这些游戏没有说明书,有些是日文肯定看不懂。自然这些角色的绝招都得靠自己去摸索。当然,就是个人的私密绝活了,就像祖传的宝贝一样舍不得告诉别人。

张岭也和很多小伙伴一起玩时,在偷偷的喵他的操作,这样来偷学,在对打过程中,你看别人的手柄,自己肯定就输了。真是应了那句广告语:“小霸王奇乐无穷”,每次开机的时候,都是这句话,自然小伙伴们的口头禅就变成了这个了。有些时候,痴迷到在学校里上学的时候,还想着回家打游戏机。在课本上画游戏机,或者学游戏人物里放大招的口头禅。甚至,以前在教室里,最后排的两个同学,在早自习的时候,还自己脑海里想着那个画面,手里假装有手柄模仿得超级真。

“你选小白”
“我选孙悟空”
“我发这个双腿快转”
**“我跳一下”“你那个怎么跳,都躲不过去”
**“可以躲过,你玩孙悟空没我厉害,不信晚上回去试一试”。

有时候听得同学们哈哈大笑,因为大家也爱玩。当然,没有现在人扮演COSPLAY这种现象,因为毕竟对打,在现实中就是真的打架了。
很多没黑白机的小伙伴,家里没有,就玩得肯定不多,自然也很少知道这些“绝活”了。在那个黑白的年代,其他人就轮流来玩。再后来,黑白游戏机也降价了,很便宜自己可以也可以买一台了。那种游戏卡,还是七八块钱,已经到了九几年的样子吧!

再随着时代的发展,电脑在我上小学四五年纪的时候,已经在我们镇上开始流行起来了,上网就变成了一个非常时尚,高科技,而且非常酷的事情,而且它还比较好玩。

张岭生活在农村,交通不方便,要乘小面包车或者三轮小麻木去小镇上。当然,这种情况不常见,一般只是逢年过节去。去镇上玩儿就成了一种奢望。当然会想方设法的“撒谎”找各种借口去镇上。这种借口每半年就有一次,那就是每年开学借口去买学习资料。才能要到钱去镇上逛一下。平时,就只有老老实实的待在村里,和隔壁家的小伙伴去玩泥巴。

无论再贫穷,都抑不住对外面世界的渴望。跟张岭同村的小伙伴,就都是这样接触到最原始的电脑。一台大肚子显示器,敲得咯吱咯吱响的键盘和鼠标,就是那个时代的真实写照。小小年纪拿电脑只能玩游戏,张岭第一个QQ号,是花了三块钱向堂哥的一同学买的。在申请QQ都不是免费的年代,信息的闭塞严重影响到人们的认知。

《放暑假》

放寒暑假的时候,自然是学生们最开心的时候,寒假远没有暑假开心,因为只有半个月,老师们还一个劲的布置一堆作业,语言、数字、自然各一本。之前是强迫的,后面就是自愿啦(这里面涉及到学校乱收费的问题)。再后来,学校寒假不现购买寒假作业,而是老师们自己布置作业,下学期课本里哪几篇文章抄一遍。然后不准找理由说借不到课本,或者没时间去了外地之类的借口。张岭自然是非常痛恨这样的腐败行为。但是并没有什么办法。

张岭家里有堂哥堂姐,跟张岭一样,也不是一个爱抄课本的家伙。抄课本这种无聊又学不到知识的事情,那个年纪的我们都不会干。其实很多时候,老师们布置的寒暑假作业并不是认真的,有时候只是吓唬学生们,说要拿作业来报名,开学的时候谁没拿就不让谁进教室之类的话。有些老师只是吓唬,到了开学的时候,只字不提作业的事情,这时候很多同学就开始骂“操,又被他骗了”,害得我每天还要写一个小时的作业,暑假都没好好玩,以后再也不写暑假作业了。总有一些胆大的同学,从来不做暑假作业,或者把暑假作业直接乱做的也有。因为,出暑假作业的人完全是弱智,要么是非常简单的一些题目,一个三年级的作业你拿给四年纪的学生去做,这不是有病吗?很多时候,老师们也无奈,因为暑假作业是“上级命令”。

张岭上的小学,学杂费是一项非常大的费用。平时学校里要买学习资料都得向学生们收钱,家长们称之为“学杂费”。有些年份“学杂费”是报名费的几倍。这对于常年只有靠种田来生活的家庭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报名费倒是不怎么贵大概是两百块钱,这其中包括书本费。报名时,老师们都要向学生们讲清楚,报名费里包括了哪些项目,让学生们抄好回去带给家长们看。其实,很少有家里因交不起报名费而辍学的家庭。毕竟,对于农村的收入水平而言,这些钱并不是大钱。而且已经改革开放了。大家都可以不只是依赖种田的收入。

这其中有个根本原因是,觉得女孩子读书没什么用,迟早要嫁到别人家的,还读书干嘛?
张岭第一次听到有同班同学不来上学,是小学四年纪的时候。刚刚开学,老师清点人数,发现有个张姓女同学没有来。于是,就让同村的同学带话给她家,问清楚是什么原因?据说,是她觉得老师管得太严,经常说她,打她。她受不了这个气,还经常跟老师顶嘴。这一行为得到了她妈妈的支持。觉得女儿是对的,还放言要老师八抬大轿,抬去接她,才去上学。有老师和校长都连番去家里做家长工作,让孩子去上学。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个月,老师们后来也放弃了。毕竟国家是有九年义务教育的权利,辍学率在那个年代还是一项非常硬性的指标。而就是在这样的硬规定下,公然让学生辍学的家长也不在少数。

再过了一年,经常坐在张岭旁边的两位女同学也先后不上学了。其中有位张XX女同学(跟之前辍学的张姓同学同村)学习中等非常听话,经常提前把作业写完。放暑假时,找同村高年纪的孩子借课本,把课本全部抄一遍。以防新学期老师布置抄课本的作业。

等到小学毕业时,张岭又听说好几个同学不上初中。因为已经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再读不读书都是自愿,并不犯法。

至于他们辍学后的情况,张岭也偶尔从别人那里零星听说,有的早随着亲戚去打工了,一个月可以挣千八百儿的,比读书强多了;有的去学手艺,然后早早嫁人;这其中有一位跟张岭经常一起玩的朋友,也因为家庭原因没上学,初中的时候,就听说他不知道去哪里打工了,一年才回来一次,至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家庭环境跟父母的想法,是他们能否继续读书的最大因素。缺钱永远只是表面因素,最大的因素是觉得打工赚钱比读书来得实在。需要有个人赚钱来减轻家庭负担。从这一点来讲,张岭有着天生的优势。自己的亲戚都是在武汉务工,见识较广,在读书这方面,有着相当开明的态度。虽然张岭的父母也不认识几个字,但是从来不认为读书没用。相反,鼓励张岭,即使成绩不好也要让他继续读下去。家里还不需要靠他打工赚那点钱。张岭内心很感激,毕竟自己能否继续读书都是父母一句话的事情。

反正目短浅,是还在上小学的张岭对辍学同伙的一致看法。无论是何种原因没上学都值得同情。“学生的任务不就是上学么?不上学,能干嘛?不务正业?”这也是张岭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还有那些因为几百块钱的学杂费就到学校找老师闹的家长,他也不能理解。毕竟,已经改革开放了,大多数人并不缺这点钱。

张岭一直在沉思。在随着他家庭环境的改变而不断的改变对同一事物的看法。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159,835评论 4 364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67,598评论 1 295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09,569评论 0 244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4,159评论 0 213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52,533评论 3 287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0,710评论 1 222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1,923评论 2 313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674评论 0 203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34,421评论 1 246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0,622评论 2 245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2,115评论 1 260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28,428评论 2 254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3,114评论 3 238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6,097评论 0 8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6,875评论 0 197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35,753评论 2 276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35,649评论 2 271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