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了的远方,心底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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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夫说:“在路上,唱歌、相爱、经历精彩的山水和人生。”

和第一届教的学生们一起喝酒,一起举杯,兴致处举杯高呼敬在路上的我们。 我一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已经出发在路上,读了野夫的文章,才明白原来我一直只有一颗向往远方的心,却还没有真正意义的行走在路上,更别说经历精彩的山水和人生。  

二十七岁第一次从大山深处走向遥远的都市宁波,怀揣着一颗寻梦的心想要在远方都市生根发芽,第一次在宁波一大型人才招聘会上投简历,面试。后来几家公司面试通过了,只等我签订工作合同。我打电话给我父亲说我找到工作了,可是我还是无法确定我要不要留下来。因为家中尚有不到三岁的女儿,而我是她的妈妈,一位母亲,如果我留下,将意味着一家三口分离三地。   


太多的顾虑和不安全感让我最终放弃一个女人在外打拼的念头,回到大山。或许是有了这一次的尝试,也明白了自身的一些优势,这一年我还是只身走出大山,考调到另一所离县城很近的高完中任教高中。   


生命的提升也得益于这一次勇敢的改变。我永远忘不了离家时老公哀怨眼神。也忘不了初到那里我兜里只有几百块钱,还要租房子买床置办生活用具的窘迫。更悲催的事并没有事先打算到那里工作,没有提前租房子,场镇上到开学时很不好找房子,因为全都让陪读的家长租光了。   


后来还是沾了父亲的光,托他同学在当地空置的一栋办公楼里找了一间空的办公室打扫出来,买了一张席梦思放在地板上就是床了。每天早上六点从场镇的这头穿场而过到场镇的学校那头上早自习。一个人在异乡忍受离家的孤苦,忍受工作压力和独自在陌生环境生存的压力。我却甘之如饴,因为觉得我终于可以迈出那个大山,那山望过去还是山的大山。   


四年的潜心学习沉淀,又给我带来新的改变。回过头想想,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不要羡慕别人的好运,别人的好运永远都是随时作好准备并善于抓住时机。   


三十一岁,县城高完中面向全县考招教师,报名条件必须所任教学科高中考成绩超过同级学校班级的一半名次,我恰恰在列。那一刻我真想回去好好感谢曾经努力的我,让我有机会参加考试。   


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可以站在县城最好的高中的讲台,然而我居然站在那里,而且还站得特自信。   

一度以为我用十年的时间从大山走进县城,走进县城最好的学校,而且还干得那么优秀,这应该是在路上吧。   

可是为什么在午夜梦醒之时,在孤独独处时,总是怅然若失?难道走出大山,用十年时间努力奋斗的意义的实质却依然是朝九晚五,依然是固定的模式,只不过换了场境,变了地点而已。   


原来我自诩的在路上的生活只不过是法国学者所说的有所在的生活。每天生活在一个固定的程序里面,每天从家走向单位,从单位走向菜场,然后从菜场走回厨房。我的一生沿着这样一个固定的道路,重复着,连偶尔的意外都没有。这难道就是我追寻的生命的意义吗?


如果前半生奋斗的意义在于改变生存的环境生活的质量,那么我做到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不安分,不甘心?在这个女人应该端庄的活着的年龄,却想要去远方。是因为高晓松说:“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吗?还是因为从来就想过“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的生活吗?


就像野夫说的那样去过一种无所在的生活。踏出家门那一刻,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故事。用我平凡质朴的文字去记录每天遭遇的故事,像一个操哥一样的活着,这或许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命的状态。不想让我的生命禁锢在一个模子里,那么美好的生命就在无声无息的岁月里苍老消逝。我来过,有谁看见吗?


原来虽为女儿身,内心却住着男人的灵魂。总是像一个男人那样去思考为人的责任,使命,意义。因为大众不会把这些强加个一个女人,可我偏偏思考的却是这些。


所以总想去远方,去做一些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去探寻生命存在的真正意义。


可是现实呢,我却不能立刻背上行囊,抛下我心爱的女儿,来一场永不回头的旅行,去做真正的自己。这是生为女人的悲哀和幸福。你无法像男人一样真正洒脱,说离开就离开,世界依然给他宽容和赞誉;女人呢就是不守本分叛经离道。可是孩子是我们的全部,我们可以为她牺牲自我。


啊,去不了的远方,你是我心底的伤,永远的梦。


但是既然有梦,何愁去不了远方?


只是心已动,身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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