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有咬笔的习惯。
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咬着圆珠笔,抬头望着天花板,口水浸湿了笔帽,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紧皱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干净的试题上也未留下一丝印记。
我趴在桌上,安静得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问你话呢?听到没?”明明是有求于我,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什么?”我的思绪被粗暴打断,桌上竟然也流下几滴口水。
“这题该怎么做!说好了啊,不许笑话我,听到没?”
“这不跟上一题一样的吗?”我有些底气不足,
“一样?哪里一样了?数字都不一样!”虽说口吻生硬,可从樱桃小嘴中迸发出的气息却无比香甜。
她为什么说话不喷口水?我有些淡淡失望。
“呕,这么简单啊!好了,你可以滚开了!”永远都是卸磨杀驴,这一次,也不例外。
如果我是头驴,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如果是凌迟的话,估计也够刀数了。可是,没出息的我竟然甘心躺在案板上,任她鱼肉。
一阵微风吹过,夹杂着些许花瓣和雨丝飘落在她发梢,可是她沉浸在短暂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在意。
要帮她一下吗?窗外的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重。点点花瓣经受不住,纷纷坠落。
她头上那一朵,误打误撞,反而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长长的发梢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比花瓣还香。
“你老是盯着我干什么?”
“你头上有……”
“你别说了,我知道了……”她的神色突然变得慌张,很是罕见。
我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有事吗?”
“没事……”
“没事别趴着了,赶紧给我讲下一题!”
“下一题?这一题是我抄你的啊……”
“别这么多废话!我抄的老师的讲义!赶紧!”
就这么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能借我支笔吗?”
“不借!”
“我的没水了……”
“那……就借你用一会!”
“嗯……”我接过笔,趁她不注意,赶紧舔了舔笔帽,幸好口水未干。
写了两个字就还给了她。因为我怕我的口水干了。
风花已著,雪月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