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同桌的你——少年时代

看着这道作业题目,心里实在感到为难。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写的,估计都是有关感情类的吧。毕竟大多数人的同桌都是异性。我则不然,从进校门,到离开学校所谓同桌,均为同性。想想也是好笑,居然如此没有女人缘。所以,看到题目自然也就抓耳挠腮,无从下笔。想久了,还多少有些伤感。为啥自己就没有个女同桌呢?如果有是不是也会有些浪漫的回忆,或者会有一段刻骨难忘的经历?可惜,只能想想了。

不过,男同桌亦有不少值得回忆的。最可爱的,莫过于儿童时期。

我的同桌和我个头差不多。他瘦小,尖嘴猴腮的样子。我比他还矮一点,也是瘦的不行。估计是此原因吧,老师让我们俩坐一块儿。我们最大的区别在于他极好动,学习还好。我呢,懒散些。他要动,我便也会跟着动。所以只要他挨批评了,一般也少不了我。也许是别人容不下我们,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一直到初中,我俩竟从未分开过。

我们那个年代,武打片刚刚开始兴起。星期天的时候,我们五六个男孩子聚在我同桌家里,他父母不在。我们看完了电视剧《西游记》后,不知谁提议要拜把子。大家都说好。我同桌拿出五六根火柴棍,插到肥皂上点燃。我们一起跪下。我同桌大声说了几句什么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一起磕头。磕完时,火柴杆已灭,最后一缕青烟也未看到。我们又根据个头排了老大老二老三。我排到最后,心里极不情愿。那也没办法,谁让自己长的晚呢!

拜完了把兄弟,我们摇晃着走上街。虽然谁也不说,心里都明白,这是要找某个不顺眼的同学练练手。结果那天也怪,竟然一个同学也没碰上。从街上,溜达到学校里,真的是没有同年级的同学。碰上几个高一级的,大家互相看看,没敢动。碰上几个低年级的,又觉的没意思。天也渐渐晚了,几个人各自回家。

我和我同桌两家离的近,父亲都在同一单位上班。我回到家急着做作业。父亲回来没吭声。但是我同桌家里却传来他的哀嚎。紧张的我不时偷看父亲的行踪,手中的笔还不停地抖着。

第二天,我们去上学。我问他,“为啥挨揍?”

他撇撇嘴又摸摸屁股说:“几道题没做对。”

我估计不是题没做对,而是家里太乱。我们走的时候,肥皂上的火柴杆还没拔掉。这些是逃不过大人的眼睛的。

拜过把兄弟后,哥几个心里都还是有些骄傲的。下课后便会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事说了出去。同年级的同学们都避着我们。我们心里那个得意啊,走路都不会了。

下午有节自习课。坐在我们后面的老大,和他同桌吵起架来。他同桌是个女生,长得很壮。两个人争论说对方先过了界,胳膊伸到自己这边来。我们老大有点横,争不过人家便耍赖说:“我就是过了,你能怎么样?”他同桌也真行,抡起胳膊就是一拳。大家都以为要打起来了。谁知道我们那老大真怂,一动没动,还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这下可把我同桌气坏了。他 飕的一声跳到椅子上,指着那女生便骂。“你他妈的再欺负我大哥试试。”

教室里安静极了。那女生待要骂时,她旁边一男生说道“欺负女生算什么男子汉。”话未落地,我同桌抄起文具盒照那男生抡过去。人紧跟着跑过去,搂头便打。老大受了欺负,老五都上了,我们哥几个自是不甘落后。本来是几个人打一个的,老大那同桌还真行,她抡起书包,虎虎生风帮那男生打我们。老大跟傻了一般,躲到墙角看着我们在那打。其他同学也不敢劝,有的趁势跟着喊打,女生大都躲到一边,还有拍着桌子乱笑乱叫的。

也许是动静太大了,班主任和校长都跑了进来。班主任那长长的教鞭“啪”的一声,摔断在讲桌上。我们安静下来,纷纷跑回座位。校长拉着脸,指着班主任说要严肃处理,回头便走了。班主任的脸色铁青。他让我们动手的全部起立,站到桌子边,趴下。他说:“不许哭,不许叫。谁要是哭叫,打得更狠。”估计班主任是气急了眼,居然忘了还有那女生。

我们班主任是个年青的男老师,他抡圆了胳膊,直到把打扫卫生的四五把小笤帚全部打烂。真疼啊!屁股火辣辣的疼!

打完后又问了缘由。放学时,其他同学都回了家。我们打架的全被留在学校写作业。放我们走时,已经很晚。走时,班主任又单独留下我同桌。我想坏了,肯定要家访。

我回家时,也不知哪个同学嘴快。刚进家门,就被父亲提楼起来。亏我反应快,我一边挣扎一边憋足了劲喊“老师刚打完,你还打,还让不让活了!”我地哭喊声惊动了母亲。还好,免了一顿打。我跑进屋里,小心脏那个跳啊。过了会,父亲喊我出来,他拉开我裤子,看了看我的屁股。指着我说,:“再在外面打架,看我咋收拾你。”说完又指着桌子上的饭说:“以后打架,没饭吃。记住没?”我忙点头答应“嗯!”

快睡觉时,我听到了我同桌家里传来他的惨叫声……

长大后,我们都分开,各自有了各自的工作。我和我的同桌很久没有见过。再后来听其他同学说,我的同桌工作时出了事故,已早早离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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