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直上九万里

图片发自简书App

在时间的概念里,如果失去了一条绳索,那么我所从事的一切活动如同洒落满地的珍珠,无论以何种方式去拼凑、去提取,都无法将其串连成一个紧密的整体,更无法体现其有序的联系。

时间的迷津投射到2016年12月2日,距离我的生日还有4天的距离。这一天我接到一个文学论坛的邮件,通知上说我那首《父亲》的现代诗获得了联赛金奖,颁奖日期定在了12月6日,也就是我的生日那天。颁奖地点定在了首都北京,而且还是人民大会堂。

于是我就提前预定了一张从陕北榆林飞往首都北京的打折机票。出发那天还托熟人提前给我换取了登机牌,谋到了一个紧靠客机舷窗的位置,我好观察飞机起飞、飞行与降落的全过程。

飞机刚一从滑行道拐进了主跑道,就停在原地,开始轰油门加速了。巨大的轰鸣声几乎把硕大的机翼给震颤了,也为起飞卯足了劲儿!

一个猛冲,机身就向前飞扑开来。突然,人的身体不知是升腾还是下坠,只觉得忽的一下,客机就如同大鹏展翅——扶摇直上!

原先目不能及的地貌,在客机不断盘旋攀升的过程中就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模糊了,让人觉得地球再大,也只不过是天空中极微小的一粒物质而已!

此刻,我乘坐着银鹰,扶摇直上九万里,俯瞰着“渺小”的大地。

家乡陕北黄土高原,就像是一张铺展开的山水图画,山无颜,水色只是那淡淡的一抹。那些收倒秋的梯田就显得格外醒目了,仿佛指头肚上的一圈又一圈指纹,泛着荒芜的白。密密麻麻的通村水泥道路,如同张开的蜘蛛大网,覆盖在高原的千山万壑之间。蜿蜒曲折的母亲河——黄河,如同一条随风飘摇的银灰色绸带,专往那地势低洼的深山沟里钻,却也把秦晋大地分割成相互对望的两岸。不必担忧通行呐,一座座火车桥、汽车桥,还有四平八稳的人行桥,都是由钢筋水泥浇筑的,在黄河上空:一桥飞架,跨越秦晋两省。

我想努力寻找我的故乡,尽管大地的位移不是那么明显,而且我还在积极地调动着存储在大脑里很久未用的军事地形知识,相比较一座水库而言,此刻也只是一个脸盆大小的模样!我还是理智的打消了这个并不切合实际的念头。

这一天的天气十分晴朗,可谓碧空万里。即使是飞行在云天之外的高空之上,却也能够把大地尽收眼底。但是具体到高山、平原、河流与城市,以及人们耕种的土地面积,不过是一个手掌上的一块指甲盖大小而已。过了黄河,以东地区的山西省会城市太原,也就像摆放在作战室里的一个小小的沙盘上的模型而已。

整个黄河以东地区,由于植被丰茂、水系密布,大地的色彩相比较要丰富而浓重的多。山是青灰色的,还不能与南方的青山绿水相媲美,毕竟北方的冬天气温是极寒冷的。我想,那些青灰色的树木大概就是大雪压不弯、身姿且挺直的青松吧?那也很不错了,它们可是我们人类最好的好朋友哩——如此大面积的森林覆盖,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天然的大氧吧——能够吸收工业排放出的大量废气,转而释放出可供人类呼吸的大量氧气!

放眼俯瞰,犹如儿童手中的风车般大小的风力发电塔架就像一朵朵洁白的小蘑菇,十分均匀地分布在山脊上,把人带入了一个童话般美妙的世界。

我不得不赞叹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存在。如果地球是人类的母亲,那么泥土就是它的肌肤,森林就是它的毛发,河流就是它的血脉!那么大山呢?大山就是地球母亲的脊梁哪!在我的眼前已经是苍山如海了!

山下,一片又一片的水域犹如一面又一面的蓝色玻璃镜,那些涌动的波纹正在粼粼地折射出波光哪!

忽儿,几十公里?哦不,抑或是几百公里之远的地方忽然呈现出状如“伏狮”的六个大字——水岗南大水库。这里的水系实在是太丰富了!

那些傍水而生的人们,不管是城市里的,还是乡村里的居民都应该是幸运的,而且也是幸福的。

一汪又一汪的清水,浇灌了多少块数不清的绿地,养活了大地上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才让我们人类得以生生不息!水是生命之源哪!

终于看清了一条条笔直的黑色带状公路,以及如同蚂蚁般蠕动在公路上面的小汽车。这让我想起了美国现代主义运动的领军人物——埃兹拉·庞德的一句诗: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在地铁车站》)。

一架银灰色的客机就从我的眼前飞行,不过我是不会害怕的——每一架飞机都有它独自的航线,这种自信,来源于我执行了六年时长的机场守卫勤务工作,及其知识积累。

客机乘务员通报,飞机已经进入了石家庄上空,马上就要进入本次航班的目的地北京南苑机场了。

在石家庄的上空俯瞰大地,由于岚烟浓重的缘故,地面上的物体是模糊不清的。那些居民建筑群就像一块块红砖枢密有致地摆放在大地上;应该是郊区火电厂的烟囱冒出来的一股股白色烟雾吧?有几个高楼喷吹,就像高高的电线杆直直地安插在土地边上。比起平原上广大的田地来说,这些建筑物也只是个点缀而已。但也别小瞧了它们的破坏作用,周围的空气质量一定不咋地。

进入北京的上空观看地面上的景物,由于雾霾的遮挡,天尽头的大地与云雾已经浑为一体了。伴随着垂直能见度的越来越清晰,“咯噔”一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飞机轮胎与水泥跑道的地面摩擦声响,客机终于进港了。

记得上一次进京,是在夜晚,随着飞机的降落,我们一头扑进了舷窗外首都五彩斑斓的霓虹里了。

(2016年12月26日写于首都北京,2019年4月18日再改于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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