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信2:传统与创新

看到这个标题,你该知道我会写些什么了,我想接着上篇写下去,把它拓展成一个系列。上次所写在于突出问题,即我国文化自信的发展现状,而这篇着眼于我国文化自信的优势,即在中华传统文化中创新。
  先举一个我身边的小例子。几年前的一个假期,家里三代人坐在一起看电视,爸妈想看《好声音》,爷爷却觉得这种节目没什么意思,于是,我就坐在旁边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着他们争执了一个多小时。我的爷爷只看新闻,相声小品还有正经八百的电视剧,剩下的时间宁可听着秦腔去写毛笔字。奶奶比较开放,看一些年轻人看的偶像剧,上个寒假还学会了用智能手机照相。然而,大多数老人其实都很保守,他们或因为思想的局限性,或因为身体问题,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远不如年轻人。这里的“保守”只是相对“开放”而言,没有任何贬义,因为一代人与另一代人所处的社会环境不同,我们没有资格把我们的长辈作为评头论足的对象,但我们可以探讨一种现象,或者一种事物,比如民乐。
  在这个流行音乐大行其道的时代,作为传统的民乐早已黯然失色,真正爱它的人少之又少。一提起民乐,我会想到《二泉映月》,《十面埋伏》,《百鸟朝凤》,可是现在谁又会去听二胡,琵琶,唢呐独奏。总有人说要弘扬我国的民乐,不能让传统失传,那我们该怎么做呢?是不是要按住年轻人的头让他们听《二泉映月》,让他们对民乐念念不忘产生好感?
  如果仅仅想到这一步,说明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思想的经典可以流传后世,但只有被大众喜爱的东西才能够传播开来。时代在发展,在进步,脱离时代止步不前的任何事物都会被淘汰。《二泉映月》是不是经典?是经典,可它现在流行的了吗?不可能的。所以说,这种经典曲目只能被放在博物馆里,而演奏它的乐器就应该与时俱进了。
我从来没有放弃民乐的意思,但我这长么大,听过的二胡名曲,过来过去就那么几首。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别人用二胡拉《赛马》,而现在的电视节目中,演奏家手中的二胡依然在重复着这些经典,这不就是在原地踏步么,原地踏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被发扬光大?我们为什么不去赋予二胡一些时代气息呢?要知道经典可能不再流行,但创造经典的乐器却未必,吉他可以那么流行,琵琶为什么不行呢?
我很喜欢日本一个叫做“和乐器”的乐队,因为他们将传统与流行结合到了极致,要知道,将吉他,贝斯等西洋乐器,与尺八,三味线,和太鼓等和风乐器共同编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国有箫,日本有尺八,我国有三弦琴,日本有三味线。尺八和三味线这些和风乐器,作为日本的传统乐器传承了下来,现在依旧十分流行,比如上妻宏光甚至可以拎着三味线在综艺节目里同吉他手合奏,这得益于编曲者的与时俱进以及社会的接纳程度。反观我国,箫和三弦琴的演奏者就很少进入大众的视线吧,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三弦琴是什么。
我很喜欢这个和风与西洋乐器结合的乐队,因为从它身上可以为我国的民乐找条出路,但这条路很难走,因为中日两国存在着巨大的文化差异。
在我看来,日本是一个很奇特的国家,它将其他国家的优秀文化杂糅起来为自己所用。他们的日语夹杂着汉字和英文的音译,他们在制定政体时既保留了类似于英国女王地位的天皇,又觉得的德国的政体最适合自己。这些在中华传统文化看来不成体统的四不像,却是日本人的骄傲。我们大可说他们没皮没脸,但就是这样一群没皮没脸的家伙,却将他们的传统文化很好的保留了下来。现在,三味线依然焕发着活力,和服依然出现在大街小巷。
但我要告诉你,这样的场景在中国是不可能出现的,试问那个国人敢穿着汉服在街头散步,他人侧目不说,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吧。造成这种心态的原因,或是由于上千年的传统文化对人们的思想形成了禁锢,或是因为当代社会人们的思想并没有完全开放。现在,传统文化优秀的一面想要重新包装甚至改头换面反被传统文化保守、腐朽的一面给禁锢住了,如何挣破这束缚创新的牢笼,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努力。类似于中国的单口相声,日本的落语也在时代的浪涛中渐渐衰亡,如何拯救这些优秀的传统文化,并不单是我国面临的问题,而是任何有历史文化的国家都应考虑的。
看到这里,你一定会问我,你这篇文章不是要写我国文化自信的优势吗,怎么说了这么多,也没见着半个关于“优势”的字眼。很简单,因为我还没有写到。
上篇文章中提到了与小国相比,大国的优势与劣势。我们块头大,不可能朝令夕改,但一旦我们做好准备打开阀门,所创造的辉煌文明就会如洪水猛兽一般倾泄而出,这可不是那些小国寡民的工厂能够随意生产出来的。现在,我们的大机器正处在最艰难的准备阶段,而其他小国的小机器因为运转方便,已经开始产出并向其他国家输出他们的文化产品。欧美、韩流、日系,这些小工厂生产的产品一拥而入,充斥在我们的身边。一些人在这些小产品中迷失了自我,却忘了自家的大机器,一旦运转起来,能生产出何种举世震惊的文化产品。我为什么敢这么断言呢?因为我们中华民族有文化自信,有几千年的历史,有悠久且不断传承的中华传统文化,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我们的祖先留给我们的财富。
我们所拥有的最直接的财富就是汉字,汉字的优势终将在未来的社会中显露无疑。当代或者历史中,中日韩三国都曾或都在使用汉字,也都曾有过废除汉字的举动。19世纪后半叶,先进的西方文化用武力渗入了东方世界,东方人惊叹西方文明的先进,开始或多或少的否定自己的文化。韩国废除了文字,结果导致了文化的断层,年轻人不懂汉字就读不懂用汉字书写的韩国历史,而韩文的劣势使得韩国人在起名时又要与汉字对应。日本原本也打算废除汉字,但一部分反对者意识到了这可能会导致文化断层,因此,日本并没有重蹈韩国的覆辙。国内也有一批人认为西洋文字拥有传输的便利性等优势,中国应当弃用汉字改用西文,当然这一提议是不可能通过的。
不止中日韩三国,身处汉字文化圈的其他国家在先进的西方文化面前,也纷纷对汉字持质疑态度。这是因为汉字并不容易学习和传播,而随着西方资本主义的扩张,西洋文字的易学习和易传播性便占足了优势。但这并不足以成为淘汰汉字这种古老文字的原因,因为汉字并不是使东方文明落后于西方的根源。相反,汉字具有西洋文字无法比拟的优势,在东方与西方经济、文明等持平的前提下,汉字能够为社会注入更多的活力。
在具体分析汉字的优势前,我想先介绍一下“90后”这个特殊的群体。“90后”日渐成为当代社会的主力军,他们在中国特有的教育模式中长大成人,既没有独立生活导致的经济负担,也在新环境中摒弃了上一代人的保守思想,故他们对于新鲜事物有着更好的接纳性。他们不会因为过于保守而全盘否定新生事物,也不会毫无条件的全盘接受新生事物,他们会在社会因素、群体因素等的影响下,选择性的接受自己感兴趣的新生事物。我对手游和网文就持保留态度,对它们虽不是完全抵触,但就是提不起兴趣。我一向觉得手机游戏是为了纯粹的消遣,而网络文学则总带些无病呻吟或者自我意淫,两者没有什么意义,然而,我低估了娱乐文化的生命力。各种手游良莠不齐,充斥在我们的周围,一些大型手游早已如日中天。虽然我的手机里至今依然只有一个《炉石传说》,我完全不了解也根本不想让《王者荣耀》,《阴阳师》这些手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但它们就在那里,一刻不停的繁殖进化,生根发芽。我或许会很少见的以嗤之以鼻的态度来对待这些手游,但我不会否定它们的存在,因为已经有一部分人赋予了它们存在的意义。再说网络文学,朋友沉迷其中的时候也会推荐我去看一些名家的大作,但在大多情况下,一本完结的百万字的网文我最多看两三次,一次看两三章就懒得再往下看了,因为我自己也偶尔写一点东西,所以晓得这玩意儿的心,看了前面几章,后面该做什么结尾怎么样我都猜的出来。我看文章从来都是非常的挑剔,比如玄幻和仙侠,我就从来没打理过。上次舍友还惊叹我怎么连《仙剑奇侠传》都没看过,我说你太小看我了,我不仅没看过《仙剑》,我还没看过《天龙八部》,《鹿鼎记》这些呢,结果舍友觉得我简直没和他活在同一个世界。
举我这个自身的例子是为了解释什么叫做“对于新事物的选择性接受”,新生事物一旦被接受了,就会如星火燎原般生根发芽。比如网络文学,近年来已经走出国门,牢牢地吸引住了外国人的眼球。这是因为网络文学是在沉淀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土地上孕育而出的,国外没有这样的文化沉淀,也没有相应的历史背景。因此,网文甚至清宫剧,这些外国人眼中的新事物,才得以在地球的另一侧流行开来,这正是文化输出。目前,尽管它们还算不上我国正统、主流的文化,尽管他们的受众还是小部分人,尽管它们难登大雅之堂,但这些文化的诞生与在海外的流行已经成为了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
很久之前我入了日漫的坑,尝尝幻想着国漫什么时候能够崛起。听很多人说《大圣归来》不错,可我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想看它的冲动。不是说它不好,《大圣归来》可能会是国漫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但它终归是《西游记》的延续或者改变。在我心中国漫的崛起,应是建立在原创基础上、闪现着中华文化身影的辉煌,而非一味的改编、新编。强调“原创性”是原则性的方向问题,关系到国漫的未来发展,它也同样适用于当代的影视作品。文化创新的重点是“原创性”,简单无脑的改编、或者为古老的故事赋予新的时代意义都只是文化创新的一个过渡阶段,而非它的真正归宿。虽然目前国内的文化创新,无论动漫还是影视作品,普遍处于上述的过渡阶段,它们与真正的“原创性”都还有一定距离,但我们拥有足够的文化积淀,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实现文化创新,比如眼下的国漫《全职高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全职高手》的小说我并没有看过,但以此为蓝本拍摄的动漫在我看来却是国漫崛起的前兆。有人吐槽它的分镜,有人质疑它在抄袭,但我想说以上这些并不重要,因为这些都是技术问题,都会随着国漫的发展而被完美解决。国漫《全职高手》的进步之处在于,它的故事既具有真正的原创性,又无时不闪现出中华文化的风彩。原创性不必多言,我想谈谈《全职高手》里的中国风。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翻开《全职高手》的原著去看的冲动,但在很久以前,听朋友无意中提到“叶修”后,这个名字就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从那以后,我开始注意各种文章中人物的名号,比如“田行健”,“魏无羡”,“苏沐橙”。作者往往会结合人物的身世和经历来给他们起名,而汉字是拥有声调的表意文字,由汉字组成的名字便具有了其他语言难以企及的韵味,这正是中华文化的优势之一。

注:本文侧重讨论文化传统的传承与创新,考虑到文章篇幅冗长,汉语(汉字)的优缺点放在以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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