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头,不低头,所以我看见了前方等我的你

也许我算不上绝对的专情,但是当我对某个人存有特殊的感觉时,我不会再用特殊的目光去看他以外的人,直到残酷的现实告诉我在他眼里我并没有如此重要时,我会在痛苦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发狠让自己变得更好,将那个伤害我的混蛋远远甩在后面,继续孤独但又骄傲地做我自己。

在我狠心放下对初中的那个男孩所有带有喜欢的那种挂念后,我来到了美国读高中。意外喜欢过一个曾经“温柔”待我的男孩。

                                   1

他叫Gabe,他是第一个被我熟记全名拼写的男生。我第一天怯生生地跟着帮忙找教室的好心同学,第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大桌子上拥有灿烂笑容的他,心跳突然就变了调子。

在一点点适应新的学校后,我开始默默地搜集关于Gabe的信息。我知道了他比我低一个年级,但是我有一节课跟他一起上,我算出了哪几节课我我有机会在走去下一个教室的时候碰见他。我也知道了每周四午饭前我们有一个chapel,类似于小型的礼拜,每次老师给我们讲圣经的内容时大家会一起跟着学校的worship乐队唱歌,而Gabe是主唱加吉他手。每次,我都会提早到,确保第一排正对着话筒的那个位子是我的。

Gabe大概175的高度,在美国人中并不算高,论长相也不是最帅的,可是他拥有阳光一般温暖而又有活力的声线,也有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弹吉他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快速扫动琴弦,魔术般变幻出美妙的声音,如同风鸣般,总是会在我的耳边奏响。当然,最特别的,是他对我很温柔,是那种其他男生从没有给过我的温柔。

在感情方面,我一直是个胆小鬼,所以我一直没有展开追求行动。我挺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追求Gabe,因为某一天放学的时候,我看见Gabe和与他同级的汉娜丽走在一起,开心地聊着天。我知道Gabe和女生们交流起来很自如,但是一向观察力敏锐的我还是注意到了他看汉娜丽时的表情和看我、看其他女生的表情不同。

果然,一打听便知道Gabe和汉娜丽在dating。Dating是恋爱中很有趣的一个环节,此时双方虽然会约会,但是并没有确定关系,也不需要对彼此绝对忠诚,喜欢了就继续发展,不喜欢了就到此为止。虽然我知道我还有希望,但是我对Gabe那种喜欢的打探暂时停止了。汉娜丽是个很好的姑娘,她有运动型的匀称身材与略带几分男孩般坚毅的脸,个性十分鲜明,是女篮队的队长。真见鬼,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看上去那么登对,我难过地不想再做出任何可能打扰他们俩关系的任何事来。

                                2

然而,即便我抑制住了对Gabe的喜欢,汉娜丽和Gabe的关系最后还是破裂了。

我不清楚他们分手的缘由,我只知道在寒假过后,我和他们一起在学校组织的旅行途中,汉娜丽开始躲避Gabe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她在我们抵达旅舍的房间后平静地告诉另外两个好奇的女生:她和Gabe的关系结束了。在汉娜丽说出“结束”一词时,我知道Gabe真的没戏了,因为汉娜丽的语气平静地可怕,几乎没有任何留恋,她已经彻底放下了。

然而Gabe显然还没有走出来。接下来的几天,他虽然还会在大家面前笑,但是还是会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度流露出失落的一面。我心里的小太阳不再时刻灿烂,我心里默念的小天使不再保持笑容,我……我也好难过。

他是阳光,灿烂地在空中把温暖与光明无私地分给大家,而我更像是清冷的月光,别说热了,就连能给予的光都那么冷清,我是那么安静,即便再悲伤,我的宁静仍然不会被打破,我心头皎洁的月光,也不能被阳光所看见。

也许失恋这件事成了一个契机,在这场旅行中,我和Gabe交流的机会变多了:他会在我窘迫地找不到座位时在自己身边腾出一个空;在小组活动时我因为和女生队走散不得不跟着男生时,只有他最后跑回来找到了走路慢而又路痴的我;在旅舍楼下因为生理期不能下去游泳的我坐在另一个温泉池边泡脚边唱歌时,他面露惊喜地称赞我的歌声很动听……

我把一个个“巧合”记下来串在一起回味着,心里那阵小小的难过顿时被大大的满足覆盖。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阻挡我追求Gabe了。

                                   3

在Gabe生日那天,我“行动”了。我借“安慰鼓励”为由给他发了一封长长的邮件,虽然没有太过于露骨的示爱字眼,但是相信凭借他的情商还是可以猜出里头的意思,我甚至还在里面设置了表白的暗语,希望他能够开出来。没办法,就算到了美国,中国小女生复杂而又胆怯的暗恋心思还是如此顽固,光是发出邮件的那一刻就能让我紧张到半天喘不过气来了。

邮件发出之后风平浪静了一会,我依旧和Gabe保持那种“特殊”的关系,回去以后和我的室友一起躲在房间里用塔罗牌占卜我的爱情进展,直到学校里另一个中国女生找到我,问我是不是给Gabe发了一封邮件。我惊异地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除了我的室友,没有人知道,而我的室友是绝对不会把这个秘密说漏出去的。然而,她告诉我是Gabe告诉她的,Gabe问她应该怎么办。

我大概猜到Gabe的意思了,可是这是我发给他的邮件,要商量也是找我啊,为什么一定要找别人来商量呢?

之后Gabe开始有意回避我,然而他的社交能力实在是太高明了,即便我和他还有一大帮人在一起,他也能巧妙地回避开我同时又不让人发现他在刻意冷落我!这一幕是那么似曾相识啊,记得我初中暗恋的人也是那样子回避我的,不过好歹他也在冷落前用QQ告诉我别来烦他的,而Gabe,除了那个女生带给我的那点话,什么都没告诉我。为什么,连当面拒绝我的勇气都没有?我不是玻璃心,我也知道很多男生都不会对我产生那种特殊的喜欢,拒绝我我又不会上吊,我也不会报复,怎么连一句明白的拒绝都收不到?

我自小各种在打击中不断成长,逼着内心过于善良的自己披上狼皮,只把自己柔软的部分交给我信任的人。我从来不怕声势浩大的“战争”,我最怕是寂静到可怕的沉默和表面风平浪静的伪装。我怕啊,因为我的父母没有过任何过分的争吵,我还是无可避免地在表面的“平和”中成为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我只要尝试向老师同学展示出我的独一无二,就会收到各种异样的目光。我一直骄傲地享受着我的孤独,待在自己的一片世界里默默围观着别人的纷争,然而我还是害怕毫无缘由的安静。

Gabe回避我,我也只好接受现实,安慰自己过了这一阵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可是上帝还是决定给我带来一次不小的冲击。

毕业舞会临近,不少男生都开始用各种花样邀请女生参加舞会,虽然我理智地告诉自己凭着我待在这里如此短的时间外加如此不吸引男生的外表,没有人会邀请我做舞伴,但是心里果然还是有一片小小空间留下了些许期待。

然后这片刚冒出来的期待马上就彻底死亡了。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向很准的心跳“感应”到了Gabe会过来,果然就看见Gabe带着一把吉他走进了食堂。哦,今天他要排练节目吧,带着吉他好像也很正常啊。可是他直直走向了我所在的餐桌,然后在我正对的那一个位置停下来了。然后,他轻轻拍了拍坐我正对面那个女生的肩膀……

之后,Gabe娴熟的弹奏起一首原创的“邀请歌”,可惜我内心的震撼、愤怒、伤心已经让我短暂性地聋了……

那个被邀请的女生是Katie,汉娜丽的好朋友,一个带着牙套、身材胖胖的女生。在Katie激动地说出“我愿意”以后,他们俩抱在了一起,Gabe的身影被Katie肉实的后背整个挡住了,我尽力挤出一个最大的笑容勉强说出了“祝贺”以后,快步走出了食堂,把自己锁在了卫生间的一个厕所隔间里。

一关上门,眼泪和鼻涕立刻哗啦啦喷涌而出,我使劲按下马桶的冲水键,狼狈地哭出了声。混蛋,明明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为什么还要当着我的面向如此残忍地向别的女生示爱?我讨厌别人看见我的眼泪,我害怕别人意识到其实强悍的我也是有弱点的,所以我向来假装自己的眼泪是打哈欠时挤出来的,轻轻一抹后立马回复平静。可是这次,我连装的能力都消失了,居然像路飞失去艾斯时那样大声痛哭起来,可惜我的理由和路飞比起来真的太弱了。

过了很久,我才恢复一些理智,低着头慢慢挪进了教室,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我哭的红肿的双眼。可恶的是,还是有一个家伙看见了,他坐在我正前方那张大方桌,可是他坐的位置正好一抬头就能正视我。可恶,又是这个Alex,上次考SAT忘带护照没发躲在墙角哭被他撞见,这次失恋哭又被他看见,为什么他总是会看见我那么难堪的样子啊!虽然我对他的了解仅从那次旅行他和Gabe一组开始,但是被他看见我脆弱的样子,我紧张到无地自容,觉得自己的所有秘密仿佛都被他尽收眼底了一般。我只好搬出我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横挡在自己面前。

                                 4

在收到如此惨痛的情伤之后,我彻底舍弃了自己对Gabe所有残余的感情,冷漠而又坚决地回应他对我的“挑战”。你冷落我,我还不待见你!

我们之间的冷战如此和谐,除了排练音乐剧身为男一号的他必须在我连前晃以外,其他时候我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呵呵,我的生活注定不会正常,明明最讨厌看电视剧了,各种狗血的事件还是会喜剧般一连砸中我。

因为加入合唱团时间太短连女配都轮不上的我穿着蹩脚的演出服在台下发呆时,感觉有人戳了戳我的肩膀,一回头,不知道为什么扮演男三号的Alex站在我身后,他的蓝眼睛亮亮的,张着嘴,嘴角上扬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等下,他在对我笑?

“我想说,刚才你在台上的表现真的很棒!”这句话又否定了我的猜疑。

Alex,我记得他不怎么主动和女生说话的吧?刚才他这样,难不成……不行,冷静一下,他不可能喜欢你的,我立刻打击自己。

自从那以后,我心跳感应的对象变成了Alex。

上帝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估计是他前期给我设定的挑战难度系数太高了,虽然我都勉强过关了,但是被虐得太惨了,所以过关奖励也特别丰厚吧?于是之后的毕业舞会孤独但是不输气场的我当选了舞会皇后,被Alex邀请跳了舞,然后在下一场音乐会拿到了独唱的机会,最后还收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详见我的另一篇文章《那又怎样?我不会认输》)

至于Gabe,之后他终于在我音乐会献唱之后主动说了称赞我唱得很棒,我也微微一笑说了谢谢。再之后,当Alex拿着我给他的信封信封地在餐厅的圆桌上被其他男生围住时,一向和Alex坐一桌的Gabe表情阴郁地飘了过去,但是不知情的Alex以为他没有空位子坐了,马上搬了一张椅子招呼他过来过,我想Gabe现在内心承受的爆击一定不亚于那天他对我造成的伤害,无非这次我没有刻意这么做,他偏偏自己遇上了。我应该说他自作自受吗?啊这样不好吧还是祝福他能和Katie有机会发展下去吧。

我很庆幸,在我感情受挫的时候,我没有回过头沉溺在过去的感情中无法自拔,也没有因此低下头否认自己,而是选择哭过之后擦干眼泪抬头继续走,知道我看见前方,有一个可爱的人儿在等着陪我一起上路。

                                 彩蛋

之后过了一两个月,我向Alex坦诚了在他之前我喜欢过Gabe,他表示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任何消极负面的反应,倒是令我吃惊。他感谢我的坦诚,同时也坦白了自己过去的“恋情”。

嗯,在他九、十年级的时候,他喜欢过汉娜丽。

那时候的Alex注意到了汉娜丽对科学的热爱,同时汉娜丽的很多见解也很有特点,他便尝试和汉娜丽多聊天,成了朋友。哦对了,那时候他和Gabe是最要好的朋友。

到了快到舞会的时候,Alex犹豫了好几天,终于问汉娜丽是否愿意做他的舞伴。汉娜丽有些吃惊,告诉Alex她需要考虑一下。于是又过了两天,汉娜丽用开玩笑般轻松的语气告诉Alex不行,但是希望能在舞会上看见他。这之后,Alex消沉了一段时间,然后开始寻找更多他讨厌汉娜丽的理由。然后狗血地发现Gabe开始和汉娜丽出双入对了,他们俩开始腻在一起,不怎么和Alex一起玩了,Alex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朋友。

但是!Alex强调道,Gabe在和汉娜丽分手后,还是倒在Alex的怀里哭了起来:“我知道你喜欢她,现在她是你的了!”可是Alex只觉得这句话很可笑,他也明白即便如此他和Gabe也无法回到过去那般亲密无间了。

感觉挺有趣的,两个被拒绝的人,反倒是最后对上了。

爱情真的挺盲目的,我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牢牢锁定目标,即便对别人有了同样的欢喜也会强制封锁,直到我接触锁定后,我对Alex的点滴好感像是开闸后涌出的大水,把某样东西填满了。Alex虽然长得嫩了点,但是他个子好高腿好长,笑起来那么可爱。更重要的是,他平时和女生互动太少,只要稍微多关注我一点,有过恋爱经验的人马上就能看出端倪,无非是他的男性朋友除了Gabe都没谈过恋爱罢。Alex的声音更像是个老派的绅士,有时候故意的抑扬顿挫有些滑稽,但是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还是成功的迷倒了作为声控的我。

嗯,不行,再写下去整片文章的调子都要不对了,就此打住!( ^ω^ )

萌萌哒Alex

(本文配图是真实照片,所以觉得好看请默默点个赞,千万不要乱转啊,不然Alex不会放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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