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很聪明

这是个“愚者”创造的世界,而“智者”住在其中。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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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精于算计的人不少,可是这里面真正成功的人却不多,因为这些人都把感情的价值算到了最低。在这个“聪明人”遍地的世界里,执着这种东西很廉价也很愚蠢。

大叔Q就是这样一位聪明人,七年前我们一起去面试某中学心理老师。那年我还是个刚毕业初出茅庐,长着漂亮眼睫毛的男孩。而他已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大叔。

“小伙子,你期望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Q大叔笑着问我。

“三千五!”我举起三个指头。

“你简直是个蠢货!”Q大叔听完惊呆了,“三千五根本活不下去,在昆明,至少四千才够!”

大叔没有骗我,在这个偌大的都市里,要养活自己,四千也几乎是天方夜谭。

但我笑笑,没有回应大叔。

过一会,人事主任来了,他对我说:“周老师,鉴于您的教学风格比较风趣,我们考虑聘用您,您期望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三千五!”我坚定的回答到。

“您的要求太高,学校无法支付,只能给您一个月2500,当了班主任后给您加300!”人事主任提出了新的方案。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受的时候,Q大叔意想不到地站了起来。

“学校可以考虑下我,我可以一个月只要2500,当了班主任也不用加工资,我已经当了八年的班主任了!”大叔不等我回答抢先说到,完全忘记自己说过,三千五是活不下去的。

人事主任狡黠地一笑,笑着望向我说:“周老师,假如你也只希望2500的月薪,我们可以优先录用你,不然我校会考虑你旁边这位老师!”

“谢谢您的好意!”说完我起身离开教室。不顾大叔和人事主任惊讶的表情。

“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学不会聪明!”出门时,我听见人事主任说到。

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选择了拒绝,也许轻易地降低自己的理想,也是一种痛。或者说,终将成为锥心刺骨的痛。

命运就是这样的神奇,六年后,我受邀去一所中学给新老师讲心理健康教育讲座,当主持人介绍完这是来自高校的周老师,省讲课比赛第一时,台下有位老师癫狂了,当场走上台来到我的面前。

没错,就是当年那位大叔。

原来,当年那中学的确录用了大叔,可是大叔的工资被一扣再扣,工作量却在不断增加,终于大叔无法再忍受,经过了多次的跳槽后,来到了我现在讲课的这所中学。

“周老师,不对啊,你不该是这样的!”

按照大叔内心为我制定的剧情,像我这样的愣头青,之后会缩在家里一蹶不振,后来会被父母再次逼去应聘,接受更低的工资,然后像他一样在昆明这个都市痛苦挣扎着,用声呐喊却听不见一点的回声。

我曾经一事无成,现在并不算成功,这其实不重要,因为我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弃,人一旦没入海洋,就无法再追求天空。甚至连星陨月晦之时,光焰间永远保有的皓皓之白都无计坚守。做个大家眼中的“聪明人”,在碌碌无为中弄的时光飞逝,在草木皆兵中搞的四面楚歌。我们的现实已经如此不堪,却还要聪明地告诉自己平淡是真,平凡是福。二十到三十岁,不知道多少人选择了这样聪明的死亡。

“你应该多看点书,多磨练点教学技巧,写写文章什么的。那次之后,我做过很多次尝试,经历过很多痛苦才走到今天!”我委婉地奉劝大叔。

“不可能,现实点,这个社会努力是没用的,能找到工作不错了,没有关系的人在这个社会是混不走的!因此我们得学得聪明点,只可惜我不会他们一样拍马屁”大叔这时义愤填膺。

现实点!没意思!没办法!这样的心灵之毒总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将我们的灵魂蚕食殆尽。

“没错,你身边的失败者就是这么告诉你的,这些聪明人找到一种方法安慰自己的失败,而他们更乐于吸纳你的加入,并把你拖进他们永远也解脱不了的泥潭。”我回答大叔的话毫不留情。

大叔不说话,表情狰狞而痛苦。

“周老师,你现在有一个月3500的月薪了吗?”大叔依旧伤感地问我。

我笑了,我想3500的话,估计做几天的心理咨询应该就有了吧,可惜心理咨询这事太伤人,每次做完感觉被掏空了一样,比起赚钱,我更喜欢享受生活。

“周老师,你才是真正的聪明。”大叔最后缓缓地说。

我就是这样,年轻时胡闹,谈不靠谱的恋爱,到处去讲课有时也被骗,写没人看的文章,拍没人看的微电影,和一些主流社会不容的思想家交朋友,辅导一些很多老师都认为“没救”孩子,偶尔也被愤青喷,不时也被坏人黑,这在别人看来,都是愚蠢的作死。

没有人能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但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不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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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得意地告诉我,自从他微信加了领导,他在朋友圈里天天发信息说他为工作很忙,忙的焦头烂额(实际上他很闲),为此领导很赏识他,希望我学习下这种智慧。我拒绝了,也许有用,但我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看点书,多提升自己。或者所谓的“领导赏识”,不过也是领导看透了他后陪他唱双簧而已。

有人告诉我,过年回家千万不要炫富,要哭穷这样红包就可以少发。然后千万不要承诺晚辈东西,否则会追着你要礼物。我拒绝了,值得在乎的人发不发红包都一样,有这点心思不如多陪陪家人。

这样的“智叟”们在我们生活中很多,新闻里比比皆是,不想一一列举,Q大叔在关键时候抢先表现自己也许是种聪明,但是聪明和智慧是不一样的,一个人把所有心思都用在琢磨这些无聊的小事上,他就没有精力去规划自己的未来。

我们就是愚公,我们明白这个世界的痛楚,就好像王屋和太行山压着我们。但我们不想在大山后面躲一辈子,过那种“智叟”教我们的经过算计和权衡的世俗生活。你不必一直采用“智叟”教你的市侩聪明,就可以把两座山搬走。建议读一些无用的书,做一些无用的事,花一些无用的时间。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变化,就是来自这种微小的时刻。而这些微小的变化,终有一天会汇集在一起,达成我们倾尽全追求却无法达成的夙愿。

这是一个“愚者”创造的世界,所谓创造世界的“愚者”,往往是那些小白鼠般在迷宫中撞的头破血流最后找到了出口的人。我们人类自诩为高等生物,可是我们却没有小白鼠般愚笨的智慧,我们只会为自己的慵懒找一个聪明的借口。

有人说“一个人需要怎样隐藏自己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细细分辨,哪个人的生活不是由秘密和谎言堆积而成的?巧妙地度过一生有何意义?格式塔心理学告诉我们,人生远离了痛苦的经历,就远离了人格的真正完整。因为我们经得起至死方休的流年,但我们熬不过平凡琐碎的一生,比起聪明的走向市侩,我宁愿选择笨拙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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