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的开始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今岁年尾,明朝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开始也是结束,结束也是开始,好像大多数惊悚小说都是这样经营的,犹如博尔赫斯笔下的圆形废墟,既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任意截取一点,都可以打开一扇通向神秘的大门……

似乎我将始与终复杂化了,不过始与终本身,就包含着太多太多的内容,有太多太多的东西等待着我们去诠释。

飞蛾扑火,凤凰涅槃,是原因还是结果?“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是死亡还是新生?

当林黛玉“焚稿断痴情”时,她以把所有的泪还给了贾宝玉,她叫着宝玉,却已流不出半滴眼泪,然后,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她死了吗?不能这样说,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死亡。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第一回中的那个神话,林黛玉本身就属于仙界——绛珠仙草——她只不过是重新回到了仙界,所以,我不赞同林黛玉死了这个说法,她没有死去,而是获得了新生。“质本洁来还洁去”,一个美到极致的她,只能过着诗意般的梦幻生活。

海子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却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一个拥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胸襟的人,选择的却是——卧轨自杀。当他心中的幻想与残酷的现实的冲突矛盾达到了极致时,却用了极端的方式来解决。记得他在《秋日黄昏》中写道:

愿我从此不再提起

再不提起过去

痛苦与幸福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唯黄昏华美而无上

这给人一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感觉,有将要获得新生的隐喻义,对于我们,死亡代表着结束,但是对于海子这样的人来说,死亡代表着开始。

新月正视自己的不足,是走向圆满的开始,圆了以后又周而复始。结束不是一个绝对化的概念,是相对开始而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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