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林曼最不喜欢的就是四月。她不喜欢林徽因笔下的人间四月天。

即使她也爱这生机盎然的初春，街上有人穿着薄薄的大衣或者羽绒服，也有女孩子穿起了美丽的花裙子，她们的裙摆随着风，跟着刚刚发芽的柳枝一起摇曳。

林曼不喜欢四月。

因为在梁间呢喃的燕子回来了，张晩风却走了。

从此她的心，在四月，荒芜人境。

1.

林曼曾经笑过张晚风的名字太娘气，张晩风给她一个白眼，说她没有文化。张晩风的妈妈是个温柔的南方女子，学生时代就爱好读书，参加学校的文学社，后来遇到张晩风他爸，一个满口“干啥玩意儿啊，咋啦，媳妇儿我好稀罕你啊”的北方爷们儿，内心粗糙却温柔。他俩第一次约会去湖边之后，张晩风他妈写日记时回想起那湖那景，便写下了杜牧的这首诗：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晚风。

这就是张晚风名字的由来。

这是张晚风后来跟林曼去湖边上烧烤的时候讲的。那时正值初夏，太阳晒得林曼一阵晕，完全没有他爸妈约会时的美感。

2010年夏天太阳很毒，七月的风里残留着毕业离别的伤感，八月的蝉鸣里藏着对大学新生活的期待。

到高中毕业那天为止，林曼与张晚风已经眉来眼去423天了，他们决定一起走向东边的一座城市，开始他们的大学生活。每次想到这儿，林曼就忍不住傻笑。

这是她心里眼里都疼着的少年啊，喜欢他写物理题时候紧皱的眉头，喜欢他一脸不屑酷酷的模样，喜欢他在阳光下奔跑的笑容。这一切都在林曼的心里脑海里还有日记里。

别人看来，高考从来都不是称心如意，而是阴差阳错。不好意思，对林曼来说，那就是称心如意。

2.

“我回来了”，林曼脱下Saturday今年新款春单，穿上一双带有龙猫图案的拖鞋，屋里没有回应。这是李立这个月第七天比她晚回来了，今天才是四月10日。

林曼留在了南京，每年这个时候，蒋介石的思念就开始满天飞了，林曼每天带着口罩出门，特别怕梧桐絮让她过敏了。

“阿嚏”，林曼打了一个喷嚏，“原来戴口罩还是没用啊”。

这是林曼在南京的第七年，张晚风离开五年了。

那年夏天过后，林曼跟张晚风一起来到了南京，从西南边陲一个说出来别人都不知道在哪儿的小地方。他们的高考志愿一水都是南京的学校，心想，不管怎样，两个人总会在南京吧。天不遂人愿，晚风考取了南京大学，靠近市中心，而可怜的林曼的学校都要接近郊县了，要转公交转地铁花两个小时才能到张晚风的学校。

知道这个结果后，林曼的眼里闪过一丝疲惫，又马上振作起来，“没事，再怎么也能见着嘛”。晚风说，“是啊，没关系的”。

后来的林曼最怀念的就是那个时候两个人对未来的期待，好像前方不管有多少小怪兽，他俩也能所向披靡。林曼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忽然哪天见不到张晚风了。

3.

李立是林曼工作以后认识的男人，大她三岁，在一次与合作的公司聚会上的认识的。那时候的林曼，已经褪去了学生时代的稚气，会化精致的妆，穿衣搭配被同事称赞，只有她自己知道，最美的她在张晚风心里，扎个高高的马尾，穿最简单的裙子，一脸天真烂漫。

几次约会过后，林曼就跟李立在一起了，半年之后，他俩就同居了，也许，这个男人让她有信心托付终身吧。

“曼曼，我回来了”李立一脸醉意的走进客厅，林曼心里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两个人都在事业上升期，出去喝酒应酬都是少不了的事，想在这个城市安家立足，不趁着年轻拼一把怎么行。

李立倒在了棉麻的沙发上，那是林曼搬过来之后他俩一起去宜家买的，李立醉醺醺地说：“曼曼，你放心，做完这个单子，我们就有钱付首付了，我们就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林曼帮他放好洗澡水让他去洗澡。林曼知道，李立是个好人，做事认真踏实，林妈妈对他也很满意，嫁给李立，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

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头了，在南京过着都市人的生活，还车贷房贷，养一个眼睛像林曼，嘴巴像李立的孩子，过上幸福的三口之家。林曼这么想着，嘴角笑了一下，却不是像那年夏天想着跟张晚风来南京上学时候的笑。

4.

林曼跟张晚风的大学生活紧凑慌忙地过着，林曼好动，参加了各种社团活动，这个部门那个部门的事忙的不亦乐乎。张晚风参加了一两个社团，他的工作重心在学习上，偶尔打个球，专业课很忙，他开始学托福，因为有出国的打算，但他没有告诉林曼。所以林曼也不理解他为什么每天都很累的样子。

周末时候两个人就一起出去玩儿，走遍了南京的大街小巷，林曼喜欢老门东的古城墙，喜欢鸡鸣寺的樱花，喜欢玄武湖边吹过的阵阵微风，跟张晚风走过的每一步都让她欢喜。

大学的生活很有意思，林曼每天都很忙，偶尔遇到不开心的事，给张晚风视个频，一切不开心都不见啦。

有时候张晚风会批评她不好好学习，这个时候林曼就会像晚回家被妈妈批评的小孩一样低着头，撒个娇，张晚风就不会生气了，然后同意周末带林曼去吃好吃的。

那个时候的林曼，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啊。

5.

一直到大二。

从大二开始，他们开始争吵，为了各种事。

林曼开始变得耀眼，出现在各种社交活动上，有不少男生向她示好；张晚风自来就很优秀，有小学妹给他送小礼物，打完球给他送水。就这样，他们很想守住对方，可话一开口就变成了争吵，周末也不愿意再折腾来找对方。就连那年寒假，他们都是分开回家的。

来年四月。

他俩已经僵持了大半年。

林曼像往常一样醒来，点开朋友圈，看见张晚风发了一条动态：

goodbye

NJ，hello California.

Goodbyemy almost lover.

林曼忘了自己那天是怎么度过的，准确的说，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些日子的。她开始失眠，梦里都是张晚风的笑容，梦到后来就是他俩的争吵。林曼自幼被爸妈捧在手心里，性格大大咧咧，也没遇到过什么大的打击，可是张晚风的不辞而别，就好像夺走了她灵魂的另一半。她的室友后来回忆说：“那段日子真是心疼曼曼，饭也不好好吃，每天早上醒来眼睛都是黑的，哎”。林曼笑笑，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

6.

李立打好领带，喷好发膜，俨然一副社会好青年的模样。林曼带好耳钉，涂好口红，朝镜子里的自己露出骄傲的一抹微笑，正红色的Dior999衬得她皮肤很好。他俩在旁人看来，天生一对，郎才女貌。两个人都收拾好以后就一起出门上班了。

李立开着一辆黑色尼桑，准备先送林曼到公司，再自己到公司。

“曼，哪天有空咱俩回我家去把证领了吧。”语气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说下班我过来接你逛超市买排骨来炖一样自然。

“嗯好。”

对于林曼而言，李立是个不错的结婚人选，另一半不是张晩风，是谁都没差了。

7.

“林曼，我回来了”。

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林曼正在休息室接水，一晃神，开水烫伤了她的手指，白皙的手上，立刻出现了红印。可她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心脏却像快要跳出来了。

张晚风想要知道林曼的联系方式一点都不难，他总是那么聪明，他想要的都能得到。

两天后，林曼和张晚风约在了南大旁一家咖啡馆。

那是他俩大学时候经常去的地方，那个时候，林曼总是在旁边用她的kindle看书，陪着张晚风写作业。看书看累了，她就看张晚风的脸，有一次她看入迷了，忍不住亲了他一口，然后嘿嘿傻笑，张晚风宠溺地揉乱了她的头发。

今天的林曼很美，比平时还要美，她化了个淡淡的妆，头发自然的散落在肩上。张晚风黑了不少，看来加州的阳光真的很好，他的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头发干净利落，虽然不再是记忆里那个少年了，可不能否认的是，林曼依然为他心动。

“毕业后为什么没有回家啊？”张晚风坐下来后先开了口。

“因为喜欢这里啊”林曼比她想象得要平静，“你呢，怎么舍得回来了？”

“在外面学好了东西是该回来建设祖国了”张晚风还是那么会耍贫嘴。

“没有带女朋友回来？”林曼很直接地问他。

“一心向学，没有女朋友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张晚风笑了笑，“你呢，男朋友怎么样？”

“他啊，很好啊，对我也很好啊，也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对了，我俩准备结婚了，婚礼记得过来吃饭啊”林曼说完喝了一口黑咖啡，以前她都觉得很苦的。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张晚风手抖了一下。

“嗯很好啊，我会过来的。”张晚风说完笑了一下，仿佛他真的在祝福她一样。

从咖啡馆出来，张晚风问她要不要逛下学校，林曼拒绝了，“算了吧，回去太晚他会不高兴的，我先走了。”然后林曼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地铁站，就像张晚风当年头也不回走向了美国一样。

8.

五一假来了，林曼想自己回趟老家，李立也同意了，替她买好机票，收拾好行李，送她到机场，给她一个拥抱，说：“babe,替我向咱爸妈问声好，自己注意安全，我会想你的，你快回来啊。”

林曼一脸抱歉：“这次我想自己回家，下次再带你啊，你在家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爱你，三天我就回来了。”

那天天很蓝，李立看着载着他未婚妻的那架飞机飞走，他怎么也想不到，刚才那是他给她的最后一个拥抱。

9.

回到家的林曼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头发乱糟糟，出门也不化妆，这个时候应该也遇不到其他同学吧，她心想。

是啊，遇不到其他同学，可是能遇到张晚风啊。

张晚风回国后先到了南京，找完林曼之后再回的家。

那天下午林曼睡醒午觉后就去家附近的公园逛逛，走着走着就到了高中学校，看门的大爷已经换了，她正沉浸在满满的回忆中，听见背后有人在说话。

“想不想进去走走？“转身一看，是张晚风。

“你怎么在啊？“林曼很明显不想搭理他。

“嗯我也过来转转，回到这里吧，走在街上到处都是跟你的回忆。走吧，进去看看。“说完也不等林曼回答就拉起她的的手走进去了。

因为放假，学校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学生在操场打球，看门的大爷也很好说话，放他们进去了。

来到凌云楼三楼中间那间教室，从窗户往里看，张晚风指着一个靠窗的位置说，“诶你看你看，你以前老是在那儿睡觉，有次还被教导主任抓住了”。

“你以为你很棒嘛，你不也在语文课上写物理题被语文老师批评嘛。”

“我那也是在学习嘛，哪像你，晚上看小说不睡觉，白天跑学校来睡。”

林曼一直都争不过他，干脆不争了。

又走到了操场，张晚风向一个中学生借了篮球，刚好他们也打累了，也就同意了。

张晚风投球依然很准，看来去美国他也依然有打球的习惯。恍惚间，林曼好像回到了七八年前，她还是张晚风的迷妹，最爱拉着同桌来看张晚风打球，然后偷偷给他课桌里塞水，张晚风知道是她送的，也从来不问。

“好了好了，我该回家陪我妈吃晚饭了，明天我就回南京了”。说完她就要走的模样，张晚风一把把她拉住，“能不能今天陪我吃饭，反正明天你就走了。”林曼没忍心拒绝，就同意了。

10.

张晚风带她来到校门口一家饭店，因为放假并没有什么人。

“喂，你就请我吃这个啊？算了我还是回家吧”林曼一脸嫌弃。

张晚风拉她手让她坐下，“诶，果然是混过大城市的人啊，以前你不最爱吃这儿的红烧肉嘛。老板，来一份红烧肉，东坡扣肉，番茄炒蛋，青椒肉丝，再来一箱啤酒。“

“喝酒干嘛？明天我要走诶“

“就是明天要走才请你喝酒嘛，别客气我请客。“

林曼真的是很无语了。

老板抱上来一箱山城啤酒，张晚风给她满上，再给自己倒上，也没说一句话，先自己干了，“我在国外就想念这个味道啊，外国的啤酒都不好喝，还是这个好喝。“

林曼见他都这么放得开，她也没有顾忌了。两个人就这样喝开了。

喝得太急，两个人没过多久就都醉醺醺了。

“张晚风，你当时为什么要走啊？”林曼还是不甘心自己当初被抛弃了。

“因为我那个时候真的跟你闹得很累啊，两个人都觉得相处很累，可是谁都不愿意分开。刚好当时有个项目，我的成绩够，托福成绩也过了，导师推荐我去，我想，也许暂时分开会比较好吧，我就走了，也没敢跟你说。”他像是准备过一样，醉了也能清楚表达他的意思。

“你特么真够混蛋的啊，这一走就是五年，你知道我这五年怎么过的嘛，就感觉你带走了我世界的另一半，那段日子魂不守舍，可是我想我不能就这么输了呀，你哪天要是回来了，我要活得比你更漂亮啊。”林曼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林曼，对不起。刚去美国的时候，我特么真的是超想你啊，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荒废学业啊。也有别的女孩子向我示好，我也心动过，可是想到我要是跟别人在一起了，你一定会生气的，以后更不会理我了，所以这五年，我一次恋爱都没谈，我同学都要以为我是gay了，哈哈哈”张晚风真的笑起来了。

然后他继续说：“我怕你不幸福，又怕你太幸福，听说你快结婚了，我就赶紧回来了，这才25岁，你怎么就要结婚了。”

林曼打断他，“不结婚干嘛，等你到老死啊。”听得出林曼语气里的怒意，“张晚风，我已经25岁了，该结婚了。“

张晚风喝了一口酒，好像酒壮怂人胆这句话真的有用一样，“林曼，嫁给我吧，我会努力弥补之前五年的空白的。我是回来抢婚的，你别嫁给他了。“

林曼呵呵笑了两声，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你特么个笨蛋啊，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回来了。“

后来林曼真的记不清她的求婚场景是怎样的了。因为她真的喝醉了。

番外

林曼日记：

2008年10月20日，天晴，心情：好到爆炸！

今天张晚风终于给我告白了！等他告白等得好辛苦啊！功夫不负苦心人。不过他说我们俩还是太小了，他让我等他，不能跟别人谈恋爱，哇塞霸道总裁啊，也不能让家长老师知道，他要帮助我好好学习，然后一起考大学。张同学，你这想得很周全啊！我喜欢！你让我喜欢别人我也不会喜欢别人的哈哈哈哈。

2012年4月10日，天晴，心情：空

张晚风去美国了。

2014年4月10日 天晴心情：空

张晚风，我原谅你了，你还不回来嘛。

我是林曼，李立说完带我回家领证之后，我开始慌了，难道真的要嫁给他？我给大学室友发了消息，跟她说了这事。

“为啥不想嫁给李立?他人挺好的啊，你想啥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没有跟他结婚的欲望”

“我去，你该不会还在等张同学吧？”

“。。。。。。”

“行了我知道了，我就去给他说你要结婚了，看他啥反应。”

“哇，还是你最棒，我上班了”。

我是个没什么追求的女孩子，爱好倒是又不少，但是都不太拿得出手，遇到张晚风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就在本省读个普通大学就行了，没事还能回家“孝顺”爸妈。直到遇见张晚风，说不出来别人可能不信，他出现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天都亮了，我心里在他的脸上写了个“占”，从此，他就是我的了。努力跟他成为朋友，啃很难的理科题，就是为了离他近一些，第一次看《初恋这件小事》，真的是看哭了，太佩服这个女孩子了，后来她就成为了我的榜样。

一起在南京上大学的日子很开心，那段闪耀的日子我真的是很怀念。后来我们开始争吵，可能两个人都还不懂事，不懂得怎么处理这份感情，两个人都舍不得放手，互相拉扯着，生生的疼。

他突然的离开，让我猝不及防，我一开始真的很生气，那种伤心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了。后来我就不气了，决定等他回来。我们之间不该就这么算了，还有那么长的人生路，没有他，我跟谁走去啊。我决定打起精神来好好生活，再遇见时，才能站在他面前说：嗨，你回来了。

24岁遇到李立，他是个不错的人，即使我的心里对他没有太多喜欢，但也不讨厌，相处也很舒服，所以我就答应他了。

还好，25岁结婚前，他回来了，幸好他回来了。

那么，等他的这些年，就不算浪费。

我是张晚风

15岁遇见林曼，开学第一天她在她的位置上偷偷啃着一个苹果，我上台自我介绍时，她刚好被呛着了，全班的目光都看着她，她像个小兔子一样嘴里包满了苹果。哈，好可爱的小女生，我心想。

后来很偶然地成为了朋友，但是感觉所有偶然都是刻意安排。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上她了，理科班男生多，所以我决定先把白告了，以后没有学业的压力了两个人再正式在一起。

“林曼“

“嗯？”她正坐在奶茶店里翻漫画书。

“我喜欢你，但是现在我俩还不能在一起，高考完再说吧，哦，对了，你不能喜欢上班上其他男生，我会对你好的。”

满嘴奶茶的她睁大了眼睛，努力吞下去之后，笑了起来。一个劲儿的点头。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我们俩的地下恋情，开始我俩眉来眼去的日子。

那天从奶茶店出来，太阳明晃晃的，想起海子的一句诗：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新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大学一起去了南京，大二开始争吵，我那个时候跟着导师做项目忙得不行，加上跟她的争吵，每天都很累，但也没想过要放弃，心想着，两个人都冷静了就好了吧。

导师说推荐我去美国的时候，我有想过拒绝，当天晚上想跟她好好说的，可是一开口又是吵架，算了吧，我心想，走了得了。

在美国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学会了抽烟，在很多个想她想到失眠的夜里抽烟。没答应任何女孩子的示好，我想我会回去找她的。就这么过了五年，直到她大学室友跑来给我说她要决定结婚了，该回去了吧，把她找回来。

15岁遇见她，25岁决定结婚，中间空白了五年。

可惜那个时候的两个人都不够成熟，一边想抱紧对方，却舍不得拔掉自己身上的刺，彼此伤害也不愿意放手。

还好在中间那段空白的日子里，我们都变成了更好的人。

林曼，我回来了。

一天林曼拿晚风的钱夹去付钱，她看见里面夹了一张照片，便扯了出来，是17岁的林曼，扎个马尾，素面朝天，俏皮水灵得很，背面写了一句话：

天上人间

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