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身上都背负着虚无的十字架

50岁男性读者如是说:我是为了打发时间才买这本书,但读着读着竟泪流不止。对我来说,这是一部奇迹的小说。

20岁女性读者如是说:有时伤害,有时相助,人们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与他人的人生紧密相连。

东野圭吾:我发现自己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人究竟应该怎么做?我希望读者能在掩卷时喃喃自语:我从未读过这样的小说。

这是宣传语中的『本书卖点』。

下面是我想说。

合上书,感觉很充实。每个人物都填充得饱满又极具情感色彩,角色的交织自然又充满意外。越是读到后面,越觉得十分必要画出一个人物关系导图来理清看似不相交的世界如何轮转然后相遇。

本书人物关系导图

故事以警员向前夫中原道正调查女主小夜子的死作为开端,引出十一年前中道和小夜子的女儿爱美的被谋杀案。也就是女儿爱美的死彻底改变了小夜子对于罪与罚的审视,把她从一个决心当好家庭主妇的柔弱母亲变为为寻找一个答案而坚强到有些偏执的自由撰稿人。因为这份职业,小夜子的死也不再是被抢劫谋杀那么简单,她的死让善良亦痛苦的中道变得铿锵有力,让看似平行的时空相遇交错,让很多原本平静的人生波澜四起,让一些人开始深思无期和死刑哪一种才是对罪犯最好的惩戒。

俗话常说,“杀人偿命”,但对遗族来说,凶手的死根本不是‘偿还’,只是走出伤痛这条漫漫长路上的某一站而已,而且,解释经过了那一站,也无法看到未来的路,完全不知道自己改克服什么,走向哪里,才能够得到幸福。但如果连这为数不多的歇脚站也被夺走,遗族到底该怎么办?废除死刑,就是这么一回事。——小夜子

一个罪犯杀了人,无论出于什么动机,故意也好,意外也好,作为被害者的亲属,一定坚持“杀人偿命”,但很少有人站在遗族的角度深入想过等待审判犯人是否被执行死刑的焦虑以及执行死刑后他们的处境。作者站在遗族的角度将这种复杂说了出来,莫名让我有一种无助和空虚。其实每个人都背负着十字架,它是忏悔,是救赎,是偿还。作为遗族的小夜子悔恨着因自己一时疏忽将爱女独自留在家继而被杀害的事实,因此她选择极尽自己之力追根溯源,最终也因此撒手人寰。作为施害者的井口纱织因年轻无知和处理不当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掐死埋葬而背负一生歉疚,终以偷窃瘾发泄自己生命的罪过。十字架是虚无的,也是沉重的,你我都有。

他不辞辛劳地拯救一个又一个小生命,即使这样,仍然说他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没有做任何弥补吗?有多少进监狱的人根本没有反省,这种人背负的十字架或许很虚无,但我先生背负的十字架很沉重、很沉重,如山一般的十字架。——町村花惠

史也是一个让我开阔的存在。没有他的出现,我不会那么强烈的觉得杀人犯被判处无期还是死刑是一个如此棘手而复杂的问题。他善良——他救来了一心寻思的陌生怀孕女人花惠,给予她活着的希望,并娶她为妻;他成为儿科医生,救了无数条罹患罕见疾病的幼小生命;他身为女婿愿接济连妻子都不愿理睬的品行不端的岳父;他不是亲生父亲却依然给予孩子小翔全部的爱。但,他残虐——他和当时的女友井口纱织亲手掐死并埋葬了自己刚出生的婴孩。他愿意自首,愿意给自己的罪过一个正式的交待,但正如她妻子的发问,“被关进监狱和我先生这样的生活方式,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弥补?”大概大家都会陷入沉思,就连中原也沉默了。

不同的事件,应该有各种不同的,更符合每件事件的结局——这句话完全正确。

我想,小夜子如果继续活着,她也会因为追求不到一个不矛盾的答案而继续痛苦。因为史也的存在起码也会点醒我们,看似虚无的十字架,也有它的重量。在爱人孩子,亲人,朋友和陌生人眼里,十字架的重量是千差万别。所以,被告处无期徒刑还是死刑的问题没有一个答案。你活在怎样片面的世界里,你就会持有怎样的偏执。

可能

东野圭吾还想说,

每个人的立场和角度是那么不尽相同,

没有什么真正的敌我,

也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规则,

所以,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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