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诞生| 俄狄浦斯和普罗米修斯的酒神精神

索福克勒斯笔下的俄狄浦斯试图破解自然之谜

俄狄浦斯一步一步地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却将自己一步一步推向毁灭的深渊。弑父的凶手、娶母的奸夫、斯芬克斯之谜的破解者的帽子是自己一个一个给自己戴上去的。故事的悲剧效果在于,对这样结果的无力反抗。因为结果已经是预设好了的,而痛苦来源于邪恶的智慧会带领你像剥洋葱一样找寻到那个你不愿承认、无法接受的答案。

智慧的锋芒反过来刺伤智者;智慧是一种危害自然的罪行

历史上,苏格拉底因腐蚀青年思想被判处死刑;尼采因无法忍受长时间的孤独,在都灵大街上抱住一匹受虐待的马的脖子,最终失去了理智。即便是真正的智者也要自然面前及人类的极限面前低头,而所谓人定胜天,不过是疯子的狂妄之语,一时的小聪明运用权力、金钱、声望等在众人中得到吹捧,可是在自然铁的纪律中总也是站不住脚的,就像孙悟空在如来佛的手指上撒尿一样滑稽可笑。

命运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人生有些真相似乎不必知道会更好。因为要接受冷酷的事实需要有强大的内心,内心强大到可以彻底否定自我,将自己的头按进臭水沟里卖命的摩擦摩擦。所以明哲保身的智者们会暗暗潜伏在平庸之众,终日以售卖疯言疯语来嘲笑愚人。

真正有追求和理想的哲人,是有献身精神的。他们将自己放到众人的对立面,这样做不是故意的而是迫不得已。最后的结果可能已心中有数,可是他们仍要抽丝剥茧、刨根问底地寻找答案。不幸的是,最后的结果便是可以预料的自刎式的毁灭,即便知道这样的结局他们仍要如飞蛾扑火地去迎接,因为这是他们的归宿。

埃斯库罗斯笔下的普罗米修斯因盗火而亵渎奥林匹斯神界

普罗米修斯是存在个体局限的,而他的盗火行为却是试图突破个体化的局限,为普世带来光明和温暖的代价是亵渎了神灵。这时候的普罗米修斯已经突破了个体化的局限性,他带来的火具有了普遍意义,而为此他必须受苦受难——秃鹰每天会啄食他的肝脏,而到了第二点肝脏又会长出来。

这样的矛盾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呢?人类的上升,继而成为一个世界的本质为何要承受超越个体所能承受的苦难呢?像诺奖刘的无敌论,他是将自己超脱于自己之外,必定要招致不属于自己的那份痛苦与折磨。自己没有敌人,那么敌人便是随处可是。

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渎神,毕竟人类要为自身的愚昧付出代价,若将自身上升至具有普遍意义的位置,那么和神灵又有什么区别呢?企图为其他人类带来福祉,那么他们的愚昧就只能由自己来承受了。这么说来似乎十分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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