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

(一)

     这是一个很深的楼道。那天,我从流经古城的河畔,回到楼道。当时,河边有一个女孩子溺水,秋天的冰河,很凉。那个女孩衣着单薄,据说嘴上还有烟草叶的痕迹。我心悬着,竟为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性担忧,她到医院以后,能否获救?当时,并没有人跳河相救,但是有几个人打了110电话,当然包括我在内。兴好警察援救及时。然后,我便感慨生命的脆弱。

     我站在楼道,看见她来了。秋天的桂花很香,远远的飘过来。橙黄色的晚云,印着大雁飞翔的影子。她穿着粉色的风衣,那不像在秋季的冷风中,还穿着夏装暴露服饰的姑娘,向路人展示女性苗条的身材,还有诱人的胸型,但我能想象她的美。我们双眼相望,似乎对方都想开口说什么,但一个穿黑棉夹克上衣的男子走了跑了过来,他手里拿着电动车钥匙,我与这个男人并不认识,他用命令的口气对舒菊说:走。

他俩刚准备上车,黑衣男忽然发现有一样什么东西忘带了,迅速回转身跑上楼。我站黑暗的楼道,菊站在明亮的楼外,我俩又开始互望。能感觉一个人的想象:我慢慢的在幽暗的雾中,朝菊奔过去,幻想与她相拥相抱,但一闪念的刹那,菊转身对着楼外天空的晚云,粉色的背影,对着我的眼帘,像把一幅娇好身材的美女画,推到遥远的天边。俩人之间隔着巨大的玻璃门扇。

不能描述那黑衣男子,他返回时,把菊放在白色电动车后,搭着她一溜烟便无影无踪了。

(二)

那种回顾,已经记不清的年轮和岁月,好像是去“濛大荒”。

清晨,大家刚出楼道门的时候,天光大亮,还能看清远方的青山,一抹红云在东方高渺天空飘。

我与舒菊都在父母的陪伴下赶往象山,它北面一个山口,路边歪斜停放一辆“解放牌”卡车。当时,我虽然与菊住在一个简子楼小区,但并不很熟,只是在放学的路上,彼此有擦肩而过的情形。

我们在社区的灌浆道路,曾相视而过。一辆拖着旧垃圾的“解放牌”卡车,迎着刚放学的同学们颠簸着开来。路的一侧是水塘,几个男女同学没有办法,便挤在一起,躲避近乎疯狂的车轮。

“滴、滴……” 卡车急鸣着笛,请装载废品的卡车先行!

“这男生长得真俊!”我听到女生群里发出的赞美声,可那么多男生,是有人说我吗?作为小男生,我望着说这话的菊,脸竟然红了。

而这一次,是双方父母帮忙拎着大行李包,送子女去“濛大荒”。我俩彼此也相互注意,但都默默无语。

在送行的旁人看来,准备上“解放牌”卡车的远行者,都是有文化的知性青年,并且根正苗红。忽然,四下响起锣鼓声,唢呐齐鸣,老大妈跳起爱心舞。放眼望着山外的道路,银杏树的叶子慢慢飘落。“彩霞万里,时代的车轮滚滚……”

那天十分奇怪,就在车轮将滚未动时,晴好的天空,忽然降了大雾,原先清晰的道路变得迷茫。而卡车一启动向前,欢呼刹那转化为别离的悲恸,车上车下哭声一片,泪水融入在灰蒙的时空,弥漫在漫漫不可见的长路。

(三)

浓重的团雾出现,载着青年人的卡车,在乡间的道路上奔波。

阵阵雾障从山里,飘向种植油菜花的平原,眼前蜿蜒的道路忽隐忽现。“解放牌”敞蓬卡车的后厢上,人体随着坑洼的路面,上下震动,就像翻滚在海浪尖的小船,小青年们的五脏六腑都要震出来。两个穿花格春秋杉的女青年晕车,她们伸着纤细的手,扶着车厢围栏,呕吐起来。

“等大雾散了再开,行吗?”一个眼球突出的青年男,扯着嘶哑的嗓音喊。虽然他岁数不算大,可据说,他在筒子楼房舍,聚集搞事情,蛮有一套。

其实卡车后厢的青年们,都有些恐慌,大家已不清楚道路两边是河流,还是山崖,当时的感觉是连车带人,随时就要侧翻,或滚入万丈深渊,或掉入深不可测的河流。

我是一个没有主见,也是随大流的人,历次学校或社区宣传队组织活动,我便积极跟着敲边鼓,这次也不例外,随着知性青年的嗓门叫嚷。

偶尔,车头驾驶室的司机缓缓踩一下刹车。他瞇起眼,瞧着坐在副驾驶位的押车代表,但代表脸上表情依然十分严肃,像从无数次从枪林弹雨脱身而来,他说:“方向问题,继续向前!”

当司机油门脚踏板一松,刚缓慢的车身,突然一阵颤抖,如同离弦之箭,向下一个陡坡急冲而去。

这还不算完,对面一辆如骆驼大的拖拉机,从环宇的另一个角落突然降临,穿过雾障的空间,卡车驾驶员眼前白雾顿时变为黑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浓雾中迸发出轰鸣,“解放”卡车与“跃进”拖拉机撞上了!

(四)

    卡车厢上人仰马翻。靠在舒菊身边的是两个男青年,还有那两个花穿格春秋衫的女孩子,这两个女孩身上散着难闻的胃酸味,而一个男青年就是扯着嗓门叫喊要停车的男子,他的嗓子已经很沙哑。菊好像对这种喜好出风头的人,本能有些烦感,她一直对挤在身旁的这青年男皱着眉。

还有男一个青年,就是我。有时人竟会这样兴灾乐祸,当卡车在浓雾间与拖拉机相撞,所有车上人都感到十分苦痛之时,车子急刹的力量,也让身体有一个朝后甩的惯性,就像将被抛到太空一样,菊本能的抱住了我,这时,我也本能的抱住她。我们身体相贴相吸,一种苦难中的快感,便油然而升。我的臀背死顶住车厢拦板,只是让这种亲密的接触,随时间流逝,长些再长些。

当所有人从一种怪状的惊魂之中解脱,菊猛然松开抱紧我的双手,羞得脸颊通红,她理着同心情一样蓬散的头发,轻轻道:“对不起!”

当时,我内心却充满了愉悦感,与四周紧张的人们的心理构成巨大的反差,感觉是应该我对不起她才是。驾驶员吃力地从舱里爬出来,他的额头印着血迹,是被车前撞碎的挡风玻璃划伤。可副驾驶位的车代表,到底是经过战火硝烟,他头偏得迅速,低得足够到位,仅受到一些惊吓,精神便很快恢复过来。

但我们都得感谢受伤的驾驶员,他在碰撞的晕眩间,还及时刹住了车,才保全后车厢一大堆人,除了惊恐之外,大家并未受更大的伤害。

车代表跳下车,他望了望凹陷的车头,破损的水箱流出液体。他问着额头已被白衬衣袖子包扎的驾驶员道:“一边加水,一边再行,可以吗?”

受伤的驾驶员绝望地摇摇头。车代表果断道:“行进路上,不能停!”

终于,山涧田野的雾霭散尽,原野油菜花金黄一片,车代表请了附近村上的三头老黄牛,它们吃力拉着“解放牌”卡车,一群文化人把行李丢在车上,想着乘晚云还未降临的时候,奔往心目中的“濛大荒”。

(五)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我们所住的村子,高音喇叭每天播放着这样激昂的乐章,这声音从村东头的青春饭堂,一直传到西面的水渠和麦田。

那天,我随便往嘴里塞了一个窝头,就跑出“共有”大食堂,扛着锄,往田堤上奔,却因没有接到乡里的通知,竟不知道今天下地干什么。有个老汉拖着一头白毛生猪,朝大食堂旁的猪圈拉。老母猪的后腿与老人用着相反的劲,平而长的猪嘴哼叫着,并用黑竹筏似的弯眼看着我们,不愿被赶入圈里。

这老汉也心不甘情不愿,望着我们这些具有知性的青年,对大白肥猪喊:“过年还早呢,要上餐桌还要等个把月呢,恐什么?”

舒菊在我们这帮劳动队伍的最后一排,车代表在队首,迈着大步,喊:“抬起头,一二三……”

村长的小叔,个子不高,也就四五十岁,却戴着一口银质假牙,在队尾,跟着菊身后,小跑着,叫:“挺起胸,三二一……”

菊浑身像裸露在冰雪中,身子打着颤。她一直勾着腰,好显得丰胸扁平些。

我知道,乡里没下来指示,我们到地头,不是欣赏红翡翠书,就是看田堤上的斗鸡表演。

这天,如同我们下乡遇见那大雾天一样奇怪,原先没有云彩蓝天,忽然从远方的青山飘来一股黑云,这云层在村西的上空翻滚扩大,然后,又迅速压低,弥散整个天际。随后,是金蛇般的闪电,在如同黑夜的环宇,上下窜动,并发出震耳欲聋的炸响。

村西口的一株紫色的桃树,忽然被一响雷劈中,垂直的火光喷向空中,黄灿灿,周边裹着厚重的烟雾。

我丢下锄把就往附近的猪圈跑。人们不自觉得结成对子,朝四下能躲避风雨的房舍跑。而我是孤身一人在跑。但我眼睛的余光,看到假牙村叔拉了一下菊,可菊猛甩一下被拽住的左膀子,感觉她是在用劲挣扎,宁可胳膊肘拧断,也要脱逃。

她在暴雨的黑夜对我喊:“海哥,等等我,一快走啊!”

(六)

那天我与菊在食堂的猪棚厮守了一整天。

在风雨中,我拉着舒菊的手就往深而长的棚子里跑。棚子尽头,有一堆干草席。地上散着香烟头和纸屑。

菊抬起头,问我:“这好像有人住过。”

我点点头,道:“是一个下放劳动的右仙派,昨天走了。”

于是,我俩就蜷缩在稻草叶上,席地而坐。天空又一个乍雷,菊惊吓地一下抱住我,胸口紧贴着我的膀子。

我俩这样依偎约半个时辰,突然,一下感觉无限的空虚与迷茫。我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方盒,有两个烟盒大小,我凑近菊柔软透明的耳垂,眼里显出一丝神秘,问菊道:“想听吗?”

菊好像知道,我手里拿的神秘小方盒是磁带放音机,或许她从学校收交的违禁品物展示会上看见过,她的脸一下通红起来。

我说,要放的也是禁歌,是邓丽君的《在水一方》。菊轻点着头,声音很小,通红着脸道:“放吧……”

我顺势把她搂在怀里,用衣服把她的头与小盒子,一起裹在我的大衣里。她也清楚,我是为了防违禁音响外漏,让别人听到,那怕隔壁圈里的猪偷听也不可以。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当这一段歌曲回放到第三遍时,菊在我怀里不断蠕动,当我轻轻打开大衣,发现菊已经一丝不挂了。我们紧紧搂在一起。

这暴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真的黑了下来。第二天的清晨,假牙村叔带着村上所有的人,包括我们一车的知性青年,手提着锄镐锹棒,站在猪圈口,大喊着:“出来,出来!”

我十分恐慌,上衣纽扣没来的及扣,心头上八下,但菊却很镇定。她披头散发,刘海盖住宿怨的眼睛。

“都破鞋了,还有什么用?”村叔大叫,或许他在想:“前些天有那么好的事,你却不从我!”

若干年以后,我才知道,村叔竟准备对菊动手动脚,并答应,从了他就能保举菊,作为工农学员进学院。我一直还在想,都是为了我,菊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俩被村民捆绑,押着,奔往村东头的一个古戏台。菊在戏台上,侧脸对着台下所有的人,并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血印红了她的条纹外裤。

(七)

     村西头的紫桃树,因被雷电击中,成了乡人的崇敬物。而在树东头,有一株大榕树,被乡民发现已干腐根烂,孩子们好奇,钻到树洞里玩耍,竟然掏出四只奇型怪状的蝎子。

这天,村民们在大榕树梢上系了红绳,敲锣大鼓。村叔因牙龈萎缩,他的假牙也无法镶装。他穿着背心,光着膀子,坐在树根上,望着女青年们乘着“东风”卡车,准备回城。他满脸愁容,额头上深埋一道道枯槁的河流。村长道是挺高兴,在村寨的妇女堆中,敲着腰鼓,长长的灰色袖口,在风中飘着,像是舞动道袍的衣袖。他望着即启动的车辆,心里像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车代表穿着草绿色中山服,像一个要到新战场的士兵,他喊:“这次分男女两组,女青年先行!”他接着道:“要感谢村里的娃,捉出隐藏在村东大榕树干里的四只大蝎子,你们知性青年才有今天!”

我和菊从“共有”大食堂出来,那猪棚就像是我俩临时的家。我俩除了没领什么结婚证外,却像偷情的地下夫妻,白天和大家一样,依旧扛着锄镐下地,晚上参加村里反腐的教育课,可菊经常在傍晚,依然与我在村人遗弃的猪棚,用小放音盒偷听《在水一方》,还有梁祝的禁曲。当如醉如痴时,我俩便贴身拥抱。

“我想和你一起回城!”我抓紧时间说。

“不行呀,你生长在富裕家庭,而我是贫农家庭,要不是这个原因,你早也没命了!”菊说。

“难道,我们只能做地下夫妻,我要跟你去!”出了大食堂,所有乡民都有可能看见我俩,可我想拉她手。菊后退一小步,然后在一个认为安全距离站住,道:“乖听话,这次是我们女青年先回城,你们男的还不知等多久呢!”

如同几年前乘车驶入“濛大荒”,这次“东风”卡车带青年们出荒,那新型卡车,多出一个拱型的帆布车棚,能保护住坐车的人,不至于因颠簸把人甩出车外。而车身一启动,四下不再是雾气,而是因多日不未见雨水的乡间土路,扬起雾一般的粉尘。在依旧迷茫的尘雾间,分割着情感驿动的男女青年。

(八)

城里筒子楼房舍,那很深的楼道,离苍鹭河畔并不远。因为恢复高考,我上了教育学院。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濛大荒”的知性青年,以后回城到中学教书。傍晚斜阳西沉,面对晚霞,我便时常在这河畔散步,心里总想:还能遇见同样也住在附近的舒菊吗?我不清楚。

河畔柳叶像美人的头发垂落,有许多长枝条浸在水里,微风吹过,涟漪荡漾,把晚霞折成迷人的光斑。有一些休闲的老人,提着画眉鸟笼,沿河哼着小曲。还有一些大妈,在河岸开阔的草坪跳起广场舞。远方的青山依旧,但人们很快就忘记一年前,曾有个女孩试图这里溺水。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独立坐在河边的青石上,远远看去,像一个黑色的剪影,映在霞云的天幕。

我当时并没有在意,只顾散步,并想到晚年的康德,他守时地出现在德国柯尼斯堡小镇,在那菩提道上漫步的情景。我一下坚强起自己的意志,想:就终身不娶,也未可知。又想到在“濛大荒”菊姑娘给过的快乐和幸福,我觉得一生也无憾了。

那黑影子靠近了我问:“你是海吗?菊姑娘一直想得是你呀?”

我㤞异了,问:“你不是菊是男友吗?你们不是结婚了吗?”

黑影人道:“那儿,我是他堂弟,你出生在富裕的旧家庭,她为了亲弟弟在县里好就业,不让你成为她们家的牵累,在父母逼迫下,菊才决定与你断绝关系的啊!她现在不行了,迷糊间一直念着,要见你!”

于是,我跟着黑衣人向很深的楼道里冲,我边跑边想:“如果有可能,这幸福我还要!”

原来,舒菊有近一年,在医院做肾透析,现在回家了。她躺在家的病榻上,已经很憔悴。她的头发留得很长,像苍鹭河岸的柳叶一样,垂在床前。她见我慢慢向她靠近,眼里放着愉快的光芒。或许,她觉得,我的到来,她过去所有的付出,如今都有了回报。

她白晰的膀子动了一下,我便本能地蹲下,把头枕在上面。菊嘴里无声地嚅动,我一下知道,她想唱、想听什么。

我俩好像回到“濛大荒”的水渠边,也像一同在苍鹭河畔散着步,远处梁祝音乐响起,一对彩蝶翩翩飞舞,眼前晚霞倒映在水中,在水纹折成的光斑中,有一座岛礁在薄雾间,缓缓升起,我含泪哼唱道:绿草萋萋,白雾迷迷,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然后,我看着舒,她手里捧着一束绚丽的菊花,身穿粉色的裙子,站在礁岩小岛上,朝我这边灿烂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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