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二三事

来自网络

现在过节是越来越没劲了,纯粹是为了过而过。

出去外面玩儿,拍几张图片,朋友圈一发。吃美食,吃前一顿拍,朋友圈一发。做着手头上的,还惦记着手机里的。玩不透彻,吃不尽兴。

搁以前,却不是这样。那会儿没网络,更没朋友圈。做什么事,全凭自己心情。

我说的以前,是我上小学以前。初中以后,管教多,就没那么野了。说到这,自然地想起了鲁迅的《少年闰土》。好像人到一定年龄后,就被套上了社会的枷锁,不再自由。以前的那些快乐,也只能去记忆里寻找。

清明,是官方的称呼,南方也这么叫,我们那,叫“寒食”。网上一搜,发现清明跟寒食压根就是两个节,寒食通常是要比清明早那么一两天的,后来就干脆合并在一起,称清明节。

在南方,清明是祭祖的大日子,每到清明,扫墓的人,乌泱乌泱的。我们寒食也上坟,但似乎没春节上坟那么隆重。再一个,在对待祖宗上,南方人更重视,从修那么多祠堂上就能看得出。北方也有,但相对少一些。

原因,我猜想,是因为汉人南迁。南方的汉族,大多是早期从中原迁来,那时拖家带口,流离失所,客居他乡,不能忘了本,祖宗的牌位,得供起来,留子孙供奉。北方的汉族,五胡乱华,蒙人入侵,战事频仍,血统,早已不那般纯正,祖宗的事儿...唉。当然,猜想而已,没什么依据。扯远了。

童年里,寒食三件事:染彩蛋、放风筝、荡秋千。说到染彩蛋,首先得提一下“萝卜钱”,这是音译,我看网上叫“挂钱”,是春节贴在门框上的东西,红的绿的黄的蓝的,一般以红色为主,黄的绿的是贴灶台的,蓝的,是贴猪圈的。因为我们的猪圈叫“栏”,“栏”通“蓝”嘛,我猜想。

染彩蛋就是把“萝卜钱”浸水,然后当成染料涂抹在煮熟的鸡蛋上,煮鸡蛋就变成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现在看很无聊,但对于那个什么都匮乏的年代,等于是给单调的生活增添了一点色彩。节日,总的有所表示。反正每个小孩儿口袋里都会揣一个或几个彩蛋,也挺好玩。

放风筝就有意思了,古诗有云:“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放风筝需要两个条件,一是开阔的空地,二是有风。在农村,开阔的空地多的是,尤其清明时节,麦苗还没长高,又不怕踩,相当于一整片的草皮球场。对于风,也是不缺的,半岛风大。综合下来,就缺一只风筝。

潍坊又称“鸢都”,每年举办风筝节,据说有各种形状,各种规格的风筝争奇斗妍,大蜈蚣,还要用车去拉动,颇为壮观。风筝节我没去过,我见过的风筝多半是简单的三角,八卦以及小燕子。我小时候,没有零花钱,玩具都是自己DIY的。什么小手枪、陀螺、飞机模型,平板车、宝剑、风筝......

我本不是心灵手巧之人,况且年龄那么小,做出的玩具自然是粗劣不堪,但依然乐在其中。所以,风筝我自己做,从刮木条(没有竹子),搭架子,再到打浆糊,画图案,挂尾巴,都是我一个人。当然,我也只会做做三角和八卦。蜈蚣,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村里有个老先生,以前读过私塾,德高望重,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风筝,做的也精彩。他曾送给我一个八卦,褐色的牛皮纸糊在纤细的竹子骨架上,正面有彩色八卦图,边角是优美的穗头,异常精致,活脱脱一件艺术品。八卦做成那样,我也是惊了。我试飞过一次,然后就束之高阁了,怕暴殄天物。

我喜欢放风筝。春天,一个人在田里,看着风筝高高地飘在天空,无拘无束,一坐,就是一个上午。中午到点还回家吃午饭,吃完饭接着回去放,像一份工作,也不觉得枯燥。偶尔风筝也会断线,顺着风飘很远,最后挂在某棵大杨树上,七缠八绕的。每每担心风筝取不下来,最后却总是能够下来。看来,办法总是比问题多。

最后来说说荡秋千。荡秋千是很多小伙伴喜欢的运动。到了清明,村里总有人家在门口搭起架子。通常秋千架子高五六米,可容纳几个人一起荡,有点像游乐场的海盗船,只是危险系数要高多了,我是不敢玩。村里那些青壮小伙们还比谁荡的高,那家伙,荡起来直冲云霄,要是一个失手,甩出去就是个半残。就只有一次,再二姑父的强烈要求下,他带着我一起上了秋千,我只记得下来的时候,双腿发软,手心冒汗,发誓再也不上去。

除了这些,那时候清明节也会去爬爬山什么的,转角看到满山遍野的桃花,心情也会倍感舒畅。不像现在的各种拍照,那时只会默默的折上两枝,带回家插在装了水的酒瓶里,能新鲜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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