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有许多榕树,它是一种常绿的乔木,树冠巨大,浓荫匝地,通常用作行道树、风景树、遮荫树。榕树的树身生长着许多气根,入土后可以生长成新的树干,这样一棵棵生下去,独木也可以成林。
文学大师巴金的散文《小鸟天堂》,就是写广东新会那个有一棵榕树发展形成的榕林小岛的景色。那棵深深扎根土地的大榕树,据说已有390年的历史,那百鸟归巢的画面非常壮观。有一年我和几个同事到江门市周边的学校作招生宣传,当地教育局领导专门安排在傍晚,陪我们来到这个全国最大的赏鸟乐园观赏。
那天夕阳西照,彩霞满天,朝出晚归的白鹭在天上盘旋飞翔,嘎嘎而鸣。那棵大榕树像一个慈祥的老人,捋着须迎风而立,在招呼孩子们回家。
美丽的自然景色让人留连忘返,百鸟归巢的壮观画面让人十分震撼。那情那景让我至今挥之不去,终生难忘。
榕树的寿命可长达千年,《本草纲目拾遗》称之为“不死树”,广州老城区登记在册的200年以上的古树有500多棵,其中47%是榕树。它独特的风韵吸引过一些骚人墨客的吟咏,如唐柳宗元《柳州二月榕叶尽落偶题》“山城过雨百花落,榕叶满庭莺乱啼。”元许有壬《过韶州》“溪寒清见底,榕老乱垂根。”在丹青中也可以看到榕树婆娑的倩影。有个画家叫黄云,广东新会人,就是一个画榕树的高手。他十几年前曾出版画册《百榕图》,选入了他历年所创作的以榕树为题材的国画作品100幅。我新近从网上的旧书店淘到一本,只花了十几块钱,物有所值。
画榕树的画家很少,即使是在榕树的老家南方,也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因为榕树太普通了,它不像松树,柏树,竹子那样或铁干虬枝,或中空有节,可以给人任意的引申联想,注入诸如超尘脱俗、清高旷达之类的个人感情。故世上画松树,柏树,竹子的画家多而画树木中的巨无霸榕树就极少,这大概太大的树也难表现难入画吧。
事实上,黄老笔下的榕树同样寄托了画家的特殊感情:随遇而安,不事张扬,淡泊名利,平易近人。即使是对榕树司空见惯的南方人,看了黄云的《百榕图》,都会感到画家笔下的榕树别开生面。
黄老以炉火纯青的积墨技法准确的勾画出榕树树干,板根气根和树冠的特征,甚至连他画的是细叶榕,垂叶榕,高山榕,橡胶榕还是其他什么榕树几乎都可以辨认出来,这完全得益于他有扎实的写生功夫。
古人说“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今人说“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讲的都是一个道理,师造化和得心源两者不可偏废,而只有首先以大自然中的万物为师,才能够再进一步创作出精美绝伦的作品来。
《百榕图》中的作品就是黄老到各地写生的成果。为画好榕树,他的足迹遍及广州的广场公园、老街古巷,以及南昆山、西樵山、鼎湖山等岭南名山,甚至远及海南、广西、榕城福州、云南西双版纳等地。他所居住的小区光大花园,都有许多古榕树,这为已经古稀之年的他提供了更为便利的画榕树条件。所以他笔下的榕树千姿百态,情趣盎然,如果不到生活中去,那是绝对不能画得出来的。
我看了黄老的《百榕图》,仿佛看到了龙在飞舞,看到了慈祥的老人在捋着胡子向着人们微笑,诉说着百年的巨变。老画家黄云把榕树画活了,画得栩栩如生,把榕树“拟人化”,画出了它的意境,画出了它的精神!‘
我爱榕树,我更爱榕树那种随遇而安、淡薄名利、平易近人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