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

童年最盼望的季节还是夏季,夏季瓜果多,有得吃;夏季天气热,穿得暖;夏季可以嬉水游泳,有得玩。一个有得吃、有得穿、有得玩的季节当然是每个孩子所追求的。

我们的童年时代是一个物质相当匮乏的年代,几乎每年都会闹春荒,虽然没有发生过饿死人事件,但饥饿是一直伴随我们长大的,度过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漫长冬季,熬过青黄不接的春季,慢慢的进入了真正充满活力的夏季。西瓜、香瓜、生瓜等陆续成熟,捞鱼摸虾也变得十分方便。换言之也就是物质相对丰富的季节来了,有荤有素。不过,要享受这些你必须拥有一项技能,那就是游泳。自家的瓜果,你是不能随便采摘的,那是父母用来卖钱给我们交学费用的,同村邻居也是万万不能偷的(我小时候就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要采(其实就是偷)当然要游过河,到邻村去采;而捞鱼摸虾需要游泳技能则不必多言了。因此,我们在五六岁的时候就必须学会游泳,否则就只能眼巴巴的忍饥挨饿、营养不良。人都是逼出来的,这话一点不错!

嬉水游泳,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多少有些恐惧,没有大人陪同是万万不敢下水的,而我们的童年夏季是泡在水中度过的,一方面是孩子多,大人管不过来,另一方面也是我们胆子太大。我们学游泳就是直接跳下河去,然后开展自救,自己想办法上岸就行了。在同学中间,我算胆子相对较小的,直到五年级了还没有学会游泳,那天下午上学的时候,一帮同学提出了对河对岸瓜园进行扫荡的议案,然而我却还不会游泳,但好强的我并不想示弱,我决定潜水过河,参与行动。我的想法很简单,潜水就是顺着河底爬行,因为河底都是泥巴,手抠着前行十分方便。一口气穿出水面的时候,身上披了一身的水草,但方向竟然没有歪斜,现在想起来很是恐惧:如果方向偏了,穿出水面时正好在河心,会是什么结果?如果水草过密,被缠得浮不出水面又是什么结果?但那时,我没有去设想这些可怕的后果,只凭一股子不服输的闯劲,一条宽约二十多米、深四五米的大河就被我一个不会游泳的孩子度过了。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学会了所谓的理性思考,那股子“闯劲”、蛮劲已经不复存在了,棱角磨得光光滑滑,眼开眼闭、绕道而行成了家常便饭。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夏天开始的时候,我又在回忆中进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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