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三环外有条小吃街，这里分布着几个很不错的苍蝇馆子。每当夏日的晚上，这里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来晚的人光等位子就要好久。可这却阻挡不住人们对这里的向往。

从这里往北不远是城市的环城河，政府花了大力气整治河道，将这里打造成为夏日乘凉的好去处。跟三五好友吃完夜宵再到沿河长廊上走一圈，小风一吹，倍感惬意舒适，再往西三十公里是一个面积巨大的湖泊。

与其他馆子晚上营业不同，西江月早餐店是这里经营早餐的店铺。由于早餐店和地铁口只有一站之地，不少前往城市工作的白领们都在这里购买早餐，然后在路上匆忙吃完去坐地铁。

01

又是一个周一，郑文凯骑着共享单车路过早餐店。他正想着买几个包子豆浆填饱肚子，发现早餐店大门紧闭。他有些好奇，老板李老头是出了名“早起狂徒”，每天不到四点钟都起来蒸包子做早餐，今天怎么会关门呢。

他也没多想，谁家还没点事呢，兴许老李头回老家也说不定。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眉头一皱，匆匆向地铁站赶去。

连续三天，早餐店都没开门。一天晚上，郑文凯和几个朋友在河边聚餐，说起早餐店老李头关门的事情，正好被苍蝇馆子的老板刘阿姨听见。

“也真是奇怪，你说这老李头每天那么早都来做生意，这些天也不知怎的，连门都不开了。”刘阿姨放下烤好的羊肉串。

“阿姨，这老李头是回老家了吗？他这一关门，还真是有点想念他做的包子了。”郑文凯的同事顾文涛说道。

“没听说他老家有什么人啊，只听说有个女儿嫁到省城去了。他老伴死得早，就剩下他一个孤老头子生活，年轻时在饭店做过面点师傅，现在就靠手艺过日子。”毕竟是旁边的店，刘阿姨了解得还挺清楚。

郑文凯和同事们唏嘘了一阵，又喝起了啤酒，年轻人嘛，聊天的话题总是很多。时间一晃到了晚上十一点，郑文凯和同事们告别，沿着沿河走廊向家里面走去。

他住的小区在环城河的北边。往常他都是骑自行车回家，今天喝了不少酒，第二天又不上班，就想着散步回家。临近初夏，晚风清凉，河边的柳枝随风摆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已至深夜，沿河走廊早已没有白天的喧闹。郑文凯孤零零地走着，没碰见半个人影。今天晚上喝得确实有些多，风一吹，他突然感觉有些恶心，忍不住扶住栏杆吐了起来。吐了好一会儿，他的脑子也清醒起来。

再拐一个弯就到小区门前的道路，郑文凯转身从桥上走过，余光瞥见桥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飘了起来，似乎还有人在移动拿东西。他醉眼惺忪地望去，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沿河走廊的灯光几乎都被柳树挡住了，仅余的光线只让他看到那东西的轮廓，好像是个黑色的袋子。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倒头都睡，直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抬头看了眼手机，都快十二点了。他在这个城市只有几个普通朋友，又有谁会大周末来找自己呢。

“来了，来了，连个觉都不让睡。”他不耐烦地穿上拖鞋走向门口，打开门一开，心中一凛，门口站着两位警察还有小区的楼管。

按照警察的说法，今天早上六点，河道的清洁工在桥下发现一个黑色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尸块。清洁工吓得够呛，连忙报了警，警察立刻封锁了现场，并安排警力走访附近小区。

郑文凯迷迷糊糊想起昨天好像是在桥下看见有人在动一个黑色袋子，难道那人就是凶手？他长舒一口气，幸亏自己没好奇去看个究竟，不然现在小命都没了。

面对警察的询问，他却保持了沉默，表示自己没见过啥奇怪的人，每天就是上班，下班，累得半死，根本没心思看别的东西。

“那好，如果你想起来什么的话，记得联系我们。”警察最后交代了一句。

郑文凯关着房门，心里面七上八下，如果警察知道他有意隐瞒真相，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可那天他确实没看清什么啊，而且沿河走廊上也没有摄像头，任谁也看不到自己。

02

刑警队年轻法医木辉在法医室仔细检查着尸块。他已经将尸块按照人体结构进行拼接，发觉少了双手和头颅。从膝盖处的磨损以及趾骨联合处可以判断这人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年龄在50~60岁左右的老年人。至于死亡时间推测在一天前左右。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尸块上有冰冻的痕迹，相信凶手在分尸之后将尸块放入冰柜藏了一段时间。

警方开始走访周边没有人员失踪的情况，老李头很快进入警察的视野。从年龄到失踪时间都和老李头相仿，于是他们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老李头身上，并联系了老李头的女儿李海清前来认尸。

除了认尸之外，警方也需要从李海清身上提取DNA，与死者的DNA进行比对，以确认死者是否就是老李头。两天后，李海清从外地赶到临淄。早在接到警察电话之后，她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当她看到父亲的尸体时，还是忍不住崩溃大哭。

刑警队长方晋阳让同事张一涵将李海清带到旁边的房间，好言抚慰，独留下李海清的丈夫陈北海。他跟陈北海简单介绍了他们了解的情况，并希望李海清能够配合他们提取DNA，确认死者是否就是老李头。

陈北海是个货车司机，做的是长途运输的买卖。他走南闯北，见识颇多，心理承受能力也比妻子强了不少。目前警方也不能确定尸体是否就是自己岳父，还是劝妻子尽快做DNA比对才是正事。

DNA比对结果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方晋阳从李海清嘴里了解到老李头的过往。老李头年轻时也是个愣头青，没少打架斗殴，进派出所更是家常便饭。遇到李海清的妈妈之后改邪归正，一心一意地过日子，后来李海清出生，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是疼爱有加。

李海清十五岁那年，妻子得癌症去世。老李头和女儿相依为命，有了妻子的前车之鉴，为了防止自己出个意外留下女儿孤苦伶仃，老李头给自己买了巨额的身故保险，算是为女儿留个保障。

李海清大学毕业之后，认识了陈北海。陈北海的父亲是老李头年轻时地死对头，两个人没少插架。本来老李头打死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奈何李海清非陈北海不嫁，老李头拗不过女儿，无奈同意了这门亲事。

好在陈北海虽然学历不高，但人聪明，也肯干，女儿的日子一直过得很红火。再往后女儿一家在省城买了房子，搬到了省城，回来见老李头的次数大大减少。老李头为了减轻寂寞，再加上又有手艺，就租了个门面做了早餐的生意，其实他的退休金也不少，他只是闲不住。

这天早上，方晋阳将李海清夫妇叫到了警局，告诉他们一个不好的消息。DNA的比对结果显示，死者正是李海清的父亲老李头。李海清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陈北海赶忙扶着妻子坐下，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糖水。

“我爱人一直有低血糖的毛病，又听到死者真的是我岳父，精神上一时接受不了。”陈北海强忍悲痛道。

03

送走了李海清夫妇，方晋阳迅速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确定死者是老李头之后，警察搜查了西江月早餐店。从早餐店里，他们发现了带血的斧头，卷刃的菜刀，在冰柜里面还发现了一些肉屑。而从地上的血迹和案板上的血迹也能看出，这里应该是第一个案发现场。

木辉先开口，根据他对尸块再次解剖，从胃里的残渣判断，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发现尸块之前24小时左右，也就是一天前的早上六点。从尸块的横切面来看，死者是让凶手用不太锋利的刀具给切开的，而骨头的切面粗糙不平，有锤击砸断的痕迹。这与现场发现的凶器造成的痕迹相一致。

刑警黄为民紧跟着说道，走访周围群众，他们都说老李头的早餐店已经三天没开门了。这显得十分反常，作为那里唯一一家早餐店，老李头的生意一直不错，不可能连续关门三天。而李海清也承认，这些天她根本没联系过父亲，要不是警察让她过来认尸，她还不知道父亲已经遇难了。

“目前来看，这是一起非常恶性的杀人案件。凶手将死者分尸，并且还隐匿了头颅和双手，足以证明这是个变态杀人犯，大家可以从最严重的角度出发，揣摩凶手的性格和动机。”方晋阳说道。

眼下毫无头绪，只能先从与老李头有过节的人群着手，他们或许有杀害老李头的动机，但是这次的凶手也说不定。

几天下来，方晋阳几乎跑遍了半个城市，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这天他突然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没有显示电话号码。电话那头的人还开了变音软件，他向方晋阳透露个重要消息，一月前，老李头曾经和送货的杨三槐因为鸡蛋价格和质量问题发生激烈的争吵，双方差点动手。

方晋阳追问对方是谁，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那头变成了嘟嘟嘟的忙音，已经挂断了。

这个陌生人是谁，让警察联系杨三槐的原因是什么是帮助破案，还是将警察引向歧路呢？

黄为民带人去调查了杨三槐。他承认确实和老李头因为鸡蛋的问题大吵了起来。老李头觉得他的鸡蛋又贵又不新鲜，想让他降价。可杨三槐就是不降价，还讥讽老李头嫌贵就别做生意，没事就在家养养老，钓钓鱼，别出门现眼。

老李头气不过，就要上去教训杨三槐，他见状赶紧溜了。

“警官，我犯不着因为这个就去把他给杀了吧。”杨三槐满脸委屈。

黄为民询问了杨三槐在老李头遇害那段时间在做什么，用来确定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杨三槐想了想，那个时候在南环和朋友喝酒，饭店老板和朋友都能证明。黄为民随后给朋友以及饭店老板去了电话，他们都证明杨三槐那段时间确实在那边喝酒。

从南环到北环，中间差不多需要40分钟的车程，杨三槐不可能跑过来将老李头杀死，还分尸扔到河里，时间根本不充足。

04

除了杨三槐之外，还有个人有动机。负责调查老李头财务情况的刑警吕一萌忽然说道。

这段时间她调查了老李头的财务情况，早餐店的生意一直不错，老李头积攒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他曾经买过一份身故保险，金额高达300万元，受益人正是他的女儿李海清。

吕一萌又调查了李海清和陈北海的财务情况，发觉两人日子过得并不如意。陈北海的运输生意一直没有起色，上个月还发生了交通事故，赔了一大笔钱，光这个窟窿都近百万。

“你的意思是陈北海看上了死者这份保险，想杀人骗保？”黄为民反应很快。

吕一萌点头，虽然这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不能说陈北海没有这个作案动机和犯罪嫌疑。她把目光投向方晋阳，希望听到他的分析。

方晋阳沉思良久，“小黄，你联系省城那边的同事，让他们配合暗地里调查下陈北海的动向。同时联系银行部门和电信部门，看看陈北海有没有异样的资金来往和特殊电话。”

木辉提出了疑问，“如果说凶手是陈北海，无论他自己还是雇凶杀人，杀死老李头就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要砍掉双手和头颅呢，这不是多此一举？”

“也许双手留下了凶手的痕迹，而头颅上有证明凶手杀人手法的伤痕什么的。”黄为民推测。

“当务之急是调查陈北海，杨三槐的行踪也不能放过。另外，追查那个神秘电话的下落，看看到底是谁打过来的。”

方晋阳联系了高速、铁路、民航机构，调查陈北海这些天是否有来临淄的记录。铁路部门的数据显示，陈北海在数天前坐火车来到临淄。而从警方数据后台得知，陈北海抵达临淄之后，在一家叫做烟雨宾馆的旅馆住下，那个宾馆距离老李头的早餐店只有不到3公里。

此时距离老李头遇害还有两天时间。在这三天里，陈北海一直和一个电话联系，部分通话时长甚至超过了1个小时。方晋阳查询了号码，属于一个叫顾文慧的女人。

这个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黄为民通过社区民警联系上顾文慧，让她到警局配合调查。

顾文慧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师，带着眼镜也遮不住黑眼圈，指缝处是常年夹粉笔磨出的老茧，这一看就是教书育人的辛勤园丁。

任谁见到警察都有些紧张，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顾老师，方晋阳让吕一萌负责询问她。

从顾文慧口中得知，这个号码并不是自己在用，而是给了弟弟顾文涛。当年顾文涛上大学，她就直接送他部手机，连带号码也给他了。

“这个号码他都用好几年了，我跟他电话联系一直用的都是这个号。他犯什么事了吗？”顾文慧神色紧张。

吕一萌告诉顾文慧，这个号码处于无人接听状态。顾文慧马上在微信上联系弟弟，语音电话响起，是弟弟慵懒的声音。

“姐，什么事啊，大白天的，不让人睡觉啊。”顾文涛不满地说道。

“睡什么睡，我在警察局呢，你快说，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号码为什么不用了，怎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了。”顾文慧气急败坏的问道。

顾文涛迷瞪了一会，“上个月手机丢了，我买了个手机就换了个号码。你平常不都是微信联系我嘛，号码换的事情也没和你说，你才知道也很正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突然没了睡意。

顾文慧挂断电话，解释道，自己弟弟就是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刚工作没多久，肯定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05

顾文涛很快来到警局，看着满脸愁容的姐姐和两位警察，心里面七上八下。

在黄为民的询问下，顾文涛说自己在案发前一天晚上和朋友喝酒，那天天气很好。他和几个同事在小吃街吃完夜宵就各自回家了。

“大概几点？”

“晚上十一点吧。有个同事喝多了，我们就散了。幸好他家就在附近住，不然我们还得送他回去。”顾文涛回想道。

“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再找你，保持电话畅通，近期不要离开临淄。”方晋阳对顾文涛说道。

方晋阳和黄为民再次来到早餐店附近的沿河走廊，看着流速很快的河水，方晋阳突然想到什么。

“小黄，如果你是凶手，你会选择什么时间抛尸，在什么地方抛尸？”方晋阳问道。

黄为民挠了挠头，“老大，这玩笑开不得哈。不过如果我是这个案件的凶手，我肯定会选择晚上抛尸，离案发地点远远地地方抛尸。”

“凶手也会这么想，但抛尸地点他可能另辟蹊径，选择在这里抛尸。”方晋阳推测道。

“这里，晚上这么多人，他疯了吗？难道不怕被人发现。”黄为民难以置信。

“看见这些柳树了吗，就是最好的阻挡物，另外，距离这里10公里有个水闸，每天晚上十点都会停电蓄水，他肯定趁这个时间把尸块装进袋里放入水中。等凌晨1点开闸放水的时候，巨大的水流会把袋子直接冲进湖里，神不知鬼不觉。”

回到警局，方晋阳联系了市政部门，得知从早餐店到发现尸块的位置，河流长度总共25公里。正常水流速度是4公里/小时，但上游蓄水再放水之后，水流量变大，水流速度也会增至10公里/小时。

“头，什么意思。”黄为民数学不太好。

“我来给你解释。”方晋阳说道。

凶手的杀人时间已经确定，早上六点。凶手杀人之后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抛尸，逃离现场，但是那边是地铁口附近，往来人员较多，立刻逃脱肯定不现实。

死者尸体庞大，凶手想要抛尸也很麻烦，就趁着留在早餐店的时间，将尸体分尸。那边大部分都是夜宵摊，摊主们大部分都是下午才来，这也给凶手提供了机会。

天气炎热，为了防止尸体腐坏发出气味，凶手将尸块放入冰箱中，静静等待夜色到来。晚上七点之后，小吃街人员越来越多，凶手将尸块装入黑色袋子中，从后门出去，偷偷溜到沿河走廊，准备抛尸。

“他疯了吗，不怕被人发现？”黄为民不敢相信。

“所以选择抛尸时间和地点很重要。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选择的是十一点左右抛尸，之前太晚，之后水闸开闸放水，水流量大涨，他就无法顺利抛尸。另外在小吃街的上游下游都有居住区，那里抛尸风险太大。”方晋阳道。

“可他完全可以将尸块扔进去就跑啊，不用在乎水流的。”黄为民辩解。

“那样动静太大，他应该是将尸块慢慢拖入水中，这样动静最小。”

方晋阳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水流速度也可以反推他的抛尸时间。

他解释道，如果选择在早餐店附近抛尸，一旦开闸放水，巨大的水流很快就将尸块冲到湖中，尸块到湖中之后那就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凶手没想到的是，那天水闸因为停电临时没有蓄水，尸块沿着水流向下飘，中间还有阻挡，最终被清理河道的清洁工发现。

06

方晋阳想到什么，“顾文涛不是说有个朋友在这附近住，他回家肯定会走沿河走廊，说不定看见凶手抛尸。”

黄为民联系了顾文涛，得到了郑文凯的住处和联系方式。此时的郑文凯正在回家路上，接到警察的电话来到了警局。

“那天晚上你到底看没看见有什么奇怪的人？”黄为民严肃地看着郑文凯。

郑文凯一下子慌了，承认自己那天晚上确实看见有人在桥下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过当时自己喝的很多，眼神有些模糊，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就没告诉警察。

“我警告你，以后看到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否则造成严重后果谁来承担。”黄为民“吓唬”他。

郑文凯连连点头称是。

“联系陈北海，凶手应该就是他。”方晋阳胸有成竹。

接到警察电话时，陈北海和李海清正在和保险公司商议身故保险的事情。李海清有些害怕，陪同陈北海再次来到刑警队。

方晋阳将一叠证据扔到陈北海面前，陈北海见状知道事情败露，承认了杀害老李头借此骗保的犯罪事实。期间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陈北海还用陌生号码联系方晋阳，吐露杨三槐和老李头的矛盾，精明的方晋阳没有进入他的圈套。

至于作案手法正如方晋阳推测那样，而头颅和双手被陈北海扔到野地里。“那双手曾经打过我，那双眼睛曾经蔑视过我，我不能留着他们。”陈北海出奇的冷静。

至于那个号码，是老李头的，老李头捡到顾文涛落下的手机，就用了一段时间。顾文涛正好想换手机，也就没花心思寻找。陈北海在电话里催促老李头给他们转钱，老李头却说只转给女儿，陈北海自己的窟窿自己填。

陈北海走投无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背着妻子做了这丧尽天良的事情。从一开始，结局已经是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