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猫非猫(5)

那天女主人回到家时,我正搭着前爪,是一阵欢喜。还来不及跑过去,在女主人的背后,门开启了二分之一的位置,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一张陌生的面孔,闯入了这座屋子。
那是一张何等的面孔,乍看过去,鼻子眼睛都是按照人脸的顺序排列的,可它们又并非和谐的。嘴上说着话时,眼睛向着它处做的另外的打探,若是将鼻子安在眼睛之上,也不会感觉突兀了。
就是这样一张扭曲的面孔,表面上是展露着笑颜,可是若去将心底拆穿却是阴暗的。不知是不是含有的偏见在作祟,——那男人的脸是陌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座屋子里,我总觉得看不顺眼了。
那男人在女主人的侧面,又靠后一些的位置,因为门不能同时挤得下两个人。他微微还勾了些背,因为他的身高越过了门,不如此势必要碰头了。
站在门口时,我看到那男人的手臂是粗壮的,手里拎了装得满满的一个塑料袋,肌肉的线条越发显出硬邦邦的,像木棍一样。
和女主人长久待在一起的缘故,我眼里接受的都是一些柔和,光彩照见很轻的物体。晚上和女主人相拥入眠时,我蹭过女主人的身体,会感觉出她身体的曲线是柔和的,她抚摸着我的手掌也是柔和的。
此时看见那男的两条手臂,还有处于远古时候荒蛮状态的一张脸,一切都不符合我的心意了。我本能地感觉那男人的拳头底下是裹着暴力的,那男人手臂上和山脉一样凸起的棱线是我很少有过的印象,是凶悍的。
我定住了,身子僵在半空,两条前爪空空地什么也未扑着,却也不落回地面。被我看在眼里的我迟迟地还不能接受,因为我看到女主人也是变样了。
她仍是美的,呈现在眼里的并非与往日所属同样气息的美。若和一个人陪伴得久了,她身上所起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有所察觉。
我看到女主人身上的装扮是鲜艳了,衣襟往下低低地翻开,头发都拢在脑后,她的脖子划出的两条曲线修长。动作姿态都是竭力在打破往日陪伴我时候的淡然随性。女主人对那男人总表现得很热情,三步又往后问候着那男人,五步又侧过脸,在男人眼里有所见时一笑。
他们这时候是进屋了,那男人在进屋前,还打量了一圈屋子的四处,配合着神色,嘴里是向女主人说了些什么。而他终于朝屋子里跨出颇具侵略性的第一步时,我是把爪子扑落,栽到地面,又向后退了一步。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出于何种目的,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道理,只是将眼睛紧紧地盯着闯入屋子的那男人。
他连同着女主人是坐在了沙发上,那是我和女主人待在家中常闲坐的地方。女主人和那男人挨得那么近,似乎还不能够坦然,可是举止是在最大限度地放得坦然。
那男人一句一句地正向女主人说着话,他的嗓音总是沉得低低的,然后灌向我耳中。我对那男人更是欠缺了几分好感。
我有种感觉,这种感觉后来是印证了,那男人身上无一处不是包含着暴力的因素,甚至连他下坠的嗓音也是如此。
女主人会倾听着那男人的话,就如同我在怀里倾听着女主人说话时一样。女主人维持着温顺、恬静,即便是在那男人的面前有意表现得热情一些,可终不免回到本来的天性上去。
女主人有时会点点头,也会说上一两句话。我不知道女主人说出的话,是不是含有好笑的成分,说话时她半含着胸,竭力地有些顺应,不是顺应着自己,是顺应挨了她很近的那男人。
那男人佯听着,不待女主人的话说完,已有笑在胸腔里滚动,笑声豁然地出口。
在那笑声之下,我发现我不知不觉地退了离他们所坐的沙发是远远的了,后来我才是向女主人坐着的一隅挨近了。
女主人面对着那男人的笑声,也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笑着,笑得很傻,又颇有些惹人怜惜之态。那男人正是这时捧起女主人的手,女主人的两片手掌夹在他的两片手掌之中,女主人的手很细,他的手很粗。女主人的手被他看着,手上又接受了他的抚摸,一处处地方,从手心到手背,动作是蓄意放轻了。可是比起女主人惯常抚摸着我的动作,却好像将一种美扼杀在他那两片手掌之中。
女主人这时微微还想缩回手,并非是因为那男人的手,沙砾一样硌得她难受。我看得出来不是如此。
那男人抚摸了那么久,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时,心里已很不是滋味,又还在将情感一寸一寸地把握着。女主人是羞涩的,在情感上也还采取着保守,因此她才想缩回手的。
那男人的眼光表面是漾着深情,那是很容易模仿出来的深情。在那眼光的背后,女主人全部被他看在眼里时,他是想要侵吞着女主人,像世间罕有的一样物品那样侵吞着。
女主人却是被他迷惑住了,眼光从里到外都是用深情回应着那男人。两张脸近近地相对,女主人把那男人近近地凝望,她要抵达去的地方是她不曾抵达的。她抵达得有些畏缩,却还是未有犹豫地就追随那男人远去。她的眼睛里有一层因感动折射出的光芒。
一切是在那男人竭力压低了嗓音,嗓音里透露出想要亲昵,想要将女主人拥入怀中的一股欲望的时候。
因为含了欲望,他的嗓音确实在他原本的粗糙里,伪装了一层绵柔。他向女主人说了那么多句话,每句话都在竭力表明着诚恳,话到后头,便只将三个字连绵地灌向女主人的耳边。
屋子在震颤,有些话总驱散不去,像一口井,本来心地里空无一物,涌出的水也不过是引自别处。那男人一声声的话语,话语里的情感就像井里引过来的泉水。
话语汇作汹涌是迷惑了女主人很深。我看到女主人的目光自己也是不能主宰了,想要抽开,涣散之后在别处不能周全,又回去那男人对视着。
那男人这时是这将他和女主人交织在空中的手攥得更紧了,只等待着女主人的答应。
我所见到的是女主人点下了头,那么心甘情愿,因为这一个点头,后面发将要发生的事势必是水到渠成。
那男人双手已是捧在女主人的脸颊上,来不及在眼里像女主人一样痴痴地溢满感动,趁着一股热乎劲,却已是把脸凑近了女主人,嘴也凑近了,是要向女主人吻过去了。
女主人这时是等待着,躯体里每个细胞已是放松了戒备,脸上一抹红红的颜色,盖过了晚霞。又因为眼下的一吻很是重大,不愿意与眼前无关的事物混淆,她是闭起了双眼,沉倦在灯下。
我那时还未有知晓亲吻是人类互相表达爱意的方式了,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觉得看不下去了。那男人的面皮是虚伪的,还是如何,我不愿去揭穿。我只知道女主人是应该陪着我的,一切都会有个期限,在我眼巴巴地望着所属那男人的一张嘴,却要贴到女主人的嘴唇上去,地面被我挠出了许多道爪痕,忍耐是抵达了个期限。
我的口里唤出一声喵,屋子里尽是爱意肆虐升腾着,我的叫唤艰难地挤出一条裂缝。
女主人这时是能有些反应了,也许我的叫唤一时还只绕在在她的耳畔,没有潜沉入她的心,她的心此时还是陷于眼下痴痴的向往中。可是毕竟女主人对我的喵声已长久地已积攒下默契,她终是敏感的,条件反射般脸上浮起些惊觉的神色。
比往日时候慢了半拍,顺着声响飘摇而来的地方,她把眼光探向了我。她扭过头时,那男人的亲吻这时是失落于半空。他的两片嘴唇搁着一时无处放似的,我看见他向着女主人的侧脸,眼里长久掩埋的凶光终于一瞬间地显露。
他脸上的模样刻得很深,女主人正将脸扭向我,对一切还未有那么多的察觉。
在她把眼光向着我时,我还是把她认定为从前的女主人,不待她呼唤,轻轻地跳上了沙发的边缘,投向女主人的怀抱。
女主人双手捧着我,逗了我一阵,往高处荡了几下,然后光是捧着我看着,双目恢复了往日的形状,若有所思。
此时她脸上显露的更多的是理智,没有男人在耳畔用连绵的话语煽动起情意,她大约是纠结起眼下的场合,在眼下的时候,方才将要进行的那一吻是否轻率了。
也许是没能想出个答案来,再冲着那男人时,是未有兴味流露地一笑。我在她的怀里,从侧面看过去看到的女主人却有些忧心。
那男人是把脸上那一种失落藏得好好的了,向着女主人又是极尽谈吐之能。话往外蔓延,包裹着他,包裹着女主人。那一套话若加以概括,便是极力地用话彰显出自己的不俗。话也许未必深入人心,但在表面上配合着他的神色,却是把人诱引向迷雾重重的地带,而又不自知。
那些话是在诱捕着人的心神了,这自然是他暗地里使下的高明。他一面在表面委以辞色地应付着女主人,一面又钻营着女主人的心思,越来越深入。他的话因此得到女主人颇多的附和,同时又因为话语里显示出彼此心意相通,自己的心是很能被男人体贴,脸上泛起了喜色。
这是我在女主人的怀中暗暗地有所窥见的,先时女主人呈现在脸上的忧伤已是隐去了。
女主人把所有的脸都是向着那男人,这是一种很危险的征兆了。女主人平常走路时总是很谨慎,面前是两条都能通向的岔路,女主人总不会捡着有声有笑,花影重叠的那一条道上行走,却是偏爱有些悠闲,有些冷清的一条路。
也许正是女人的生性里少了一份热闹的存在,因此眼下的男人接近了,用他的的话语把她引向了一个热闹的世界时,她会是晕头转向的。我在怀里我甚至能感觉出女主人的心跳频率也是乱了,女主人还正什么也顾不上,未曾意识到危险所在,我却已是隐隐地在警惕着。
那男人一进门,他身上传过来的气息就让我感觉出生理上的厌恶。这座屋子里向来只有我和女主人居住着,气息是清淡的,未有笑闹时,又常是静谧的,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我们两个是隐居湖面以下,以同一种方式静静游弋的鱼儿。
那男人一进门却是把外界污浊的,沾染了诱惑的气息,在这座屋子里弥散开。屋子里的空气,此时也被他如浪溅荡得很高的笑,搅得乱糟糟的。我对男人是厌恶的,厌恶还在深重着。
我把手挠在女主人的脸上,女主人还是轻飘飘的模样向着彼侧的男人,大约觉察出脸上有触感,未觉察出那是我的爪子,不耐烦地只是拨开去。
我的手从女主人脸上失落时,感觉很重女主人从来没有这样冷落过我。我的心向着女主人,难以平和,在女主的脸上像敲打着一扇窗户,想引起女主人的注意。
女主人没有注意过,倒是那男人饶有趣味地把目光引到我身上。我知道趣味敷在他脸上是虚假的,他之后要怀抱的动作也是虚假的。
那时我全部的心与力,不过是要把女主人的脸扭向了我。不可得以后,除此以外,一切的行为在我眼里都是归作到虚假的一面上去。
那男人一个手指正指着我,女主人这才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又把我捧得高些。脸贴在我的一侧,摩挲了一回,然后举近那男人面前,把我搁在他们中央。
女主人围绕着我,这时是向那男人说了许多话。我想要是也有谁,或是猫的同伴问起我来,女主人一身是集结了多少优越,值得我去宠爱,我绝对搜寻不出那么多的话语向他们说。
因为若是把陪伴在一起视作纯乎自然的,就应该如此,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去说,不过是心在陪伴中贴得近了,所有的赞美都是不足为外人所道的。
女主人却还在说着,我知道她脸上洋溢起的光彩,并不是因我而起了。她此时不过是把我当作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东西,两手架在我的前爪上,向那男人展示着。因为彼侧的男人很愿意欣赏她的展示,又是笑脸迎合的模样,她才会如此地欢欣荡漾着。
女主人这时又掰掰我的爪子,在我的耳边捏着嗓子地唤起喵,很多的挑逗动作,似乎想要将平日里属于我,也属于她的那副挑逗情态,也展示给那男人看。
女主人在我背上扶着,又往那男人的一侧推移,我没有任由她这样做。起先,她将我挑逗时,我也展示出颇多的不配合,女主人脸上隐隐地想要失望了,光彩很快弥补向失望的地方。
她显然想不起如何地失望了,我依然是被送去那男的手臂间。尽管一寸一寸的气味蔓延过来时,恶心之下,我只想把鼻子掩盖起来,但我到底没有挣脱他的怀抱。
是女主人将我逞近那男人的,脸上表露的期望是要我心甘情愿的,我最后脸侧向女主人时眼见的是如此,我没办法不去顺应女主人的心意。能做的,不过是把爪子摆出防御的姿态。
女主人把手从我背上放开了,瞬息地我还想钻身,靠过去身后的女主人。那男人两只手掌已按实在我的腹部,合成一圈,我的整个身体都是被他勒住了。
我能想象出他曾经就用这样的方式扼杀过许多无辜猫儿的性命,他的手掌很能施加钳制,对我这样一只弱小的猫尤其如此。那么粗壮的手掌,覆盖了我身体前爪与后爪之间的整个部分。在我的身体上,他想要实施谋杀是易如反掌了。我若是加以反抗的话,他会将拇指扼在我的咽喉上,手掌揣起劲,将我的腹部捏得很胀,我胀不过气来。
我的脑海里凭空地增添了许多想象,这些想象也许并非有什么真凭实据了。他的手掌里那时捏着我是很轻的,不过是为了托住我不往下掉,才下了些力气,我还能维持正常的呼吸。
可我却没办法将那些想象排除于脑海,我有预感他随时预备着那样做,这是我将眼睛平平地与他对视过去时感觉出来的。他表面上是和我维持着笑,可是私底下却在和我对峙着。
有些人能在掩盖时,把掩盖了的痕迹在脸上也抹除得天衣无缝。相生相克,自然也会有人以极敏锐的眼光将他们拆穿于无形。虽然我是猫,有些时候比起人来还不能放松警惕,眼睛像钢针由表面戳入很深处,是在捍卫起女主人的时候。
我知道他是把我视作他和女主人之间的障碍。那个时候我唤了一声喵,女主人把嘴唇移开,他未能得逞,他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有女主人在身旁,他才是不将心内的阴恶表露地只和我逗弄着。
我耷拉下爪子,不理不睬,甚至连脸也没有完全迎向他,他还是施舍着耐心,动作把握得那么好,似乎还怕弄疼了我。
女主人对如此的行径深有所见,大约也以为他是真心地喜欢着我的,在背后这时也凑过来,掰一掰我的爪子,或是又拍拍我的背,她是想要我恢复些生气地去回应那男人的挑逗。
我没有把好脸向着那男人了,只不过任由他的摆布。他向女主人又说了几句话,才将我交还到女人的怀里。从他手臂里一下落入女主人的怀中,我感觉是从积压的坟墓里一下得以释放。我把头埋向女主人的胸怀里那么深处,惟愿被女主人搂着,和她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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