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学之前,学校发了一份作业,要求进行职业生涯的性格测评,里面有关于个人行为风格的主观测评题,当时不太清楚应该写什么,挺烦的,然后点了“下一步”,然后意外发现原来没有“上一步”这个键,然后就没有完整回答那些问题。
本来也就过了,但是当时有个朋友说,想知道我填了什么,然后我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所以就一直留着,一直想着这些问题,想着假如我是一种动物、一种植物、一种电视节目、一种食物、一种武器、一种交通工具、一种颜色、一部电影、一种乐器、一种软件、一个历史人物还有成为另一个人的话,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又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虽然还没全部想好,但也应该够了……
1
动物,假如我是一种动物,我想应该是狼,但其实也不是狼。
关于动物,以前挺喜欢以动物来比喻自己的,狮子、龙,到后来的狼,其实都是在试图从动物中找到自己可以学习的,因为它们有吸引自己的特质,值得自己去学习。
而选择狼,和自己的愤世嫉俗有关,一方面是希望自己冷酷些,狠一些,毕竟狼其实就是比狠还多一点,就像那个时候很喜欢说“我不是好人”一样,对社会不满,所以走向了极端;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放下,去寻找自己,去追求自由。
但孤狼终究不是狼,狼是群居动物,而我更加独立。于是,我就在自己的世界里创造了一种生灵,它们潇洒、独立、追求自由,它们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它们团结,却又孤傲,时不时也会内斗,而它们最喜欢的却是在一起吃喝玩乐。它们有一种深入灵魂的认知——它们很穷,也没什么领土,但事实上没什么地方是它们去不了的,所以它们认为虽然它们是很疯狂,但它们有责任让这个世界好看一些。
但说到底,这其实也是我自己在追求的。如果以后我的小说最终写完了,它们一定是主角。而有趣的是,我所做过的性格测试都会用虎来比喻我这种性格的人。
植物,我选择的是草。
在面试碧水行动协会的时候,学姐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我回答了同样的答案,至于理由,我其实没回答全。那天我说因为草不起眼却很重要,同时它的生命力很强,毕竟有“一岁一枯荣”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样的事实。这理由其实已经足够了,但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因为我的名字。我的名字里有块石头,有些土,“地势坤”,我的名字本来就有“承载”之意,而草是离我最近的,也是存在最多的,所以我选择草。
我本来就应该和草在一起。
食物,我选了米。
小时候其实会很奇怪,父亲这边的家族长辈似乎都很喜欢吃米饭,即便是现在,只要是家族聚餐,一定要煮饭,一定会吃上一碗,而在母亲这边的长辈里却并不如此,很奇怪,想了很久,不理解,但却真的喜欢上了米饭。
非常喜欢吃,尤其是煮得水分恰到好处的饭粒,简直可以吃上瘾。苏东坡曾在《於潜僧绿筠轩》提到“宁可食无肉,不可使居无竹”,借以歌颂风雅高节,批判物欲俗骨,但我就真的只是俗人一个,还是得先填饱肚子。从这个角度上看,其实也可以这么说,在精神与物质两者只能取其一的情况,我的选择可能会偏向物质。当然,也得结合具体情况,如果选了物质我却会失去挚爱,那倒不如玉石俱焚。
说起来自己这么喜欢米或许还有一个原因。自记事起,早餐就一直是白粥,偶尔会加点酱油或者咸菜,但还是以白粥为主,吃了好多年,也已经习惯白粥这样淡淡的感觉,或许我喜好清淡也和这个有关?毕竟半年南昌生活过去了,我还是更喜欢清淡点的食物,完全吃不了辣。
不知,难说。
2
来说说武器,假如我是一种武器,我想我应该是刀斧。
其实我想说弓箭来着的,但想想,还是选了刀斧,总不能所有一切都是全凭喜好。刀斧是战争利器,在战场上可轻易置人于死地,而当战争结束可以修养生息的时候,刀斧又可以杀猪砍柴。
弓箭较之刀斧总觉得少了些东西,至于热武器,我其实不太喜欢。
在乐器上,我选择箫。
说实在话,我貌似还真的没有什么音乐天赋,这么多年了也没怎么摸过乐器,但如果真的要选择我会成为的乐器,想来就应该是箫。或者这么说吧,是类似箫这样容易带的乐器。也不行,还得有点诗意、有点文艺才行。
嗯,这个不急,慢慢来……
至于交通工具嘛,当然是单车啦,虽然很想说马,但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所以更想成为自己熟悉的。
在大学呆了半年,就骑了一次单车,有些不自在。挺想摸摸自己的单车,骑着它出行的。所以回到家不久,就骑着它出行了。
高中的时候因为不喜欢坐汽车,所以开始骑单车去学校。我很喜欢那样骑单车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很舒服、很自由,我不需要等公交、不需要等堵车。的确,下雨的时候是挺麻烦的,尤其是天气还有些冷的时候。
但我还是喜欢骑单车,可以自由自在,自由掌控自己。
至于软件,我选择时间。
在各种软件中,时间类的软件使用时长不高,有时候甚至会被遗忘,但它却永远不会失去价值。
3
电视节目的话,我想应该是纪录频道之类的,我想让人看到万千世界,看到这个世界的美丽,也看到这个世界的疾苦。
小学的时候我看到了老师的泄题,我听到官员的腐败,我还看到村中工业区的污染……然后我开始愤怒,正当我发泄着我的愤怒时,我的老师开导了我,虽然没有解决根源问题,但却让我不那么偏激,更不必以愤怒伪装自己。但我真的不喜欢这个世界,于是我选择远离,我企图离这个乱糟糟的世界远一点,再远一点,企图让自己放弃主观感情,变得客观冰冷。所以,我开始了我的看世界。
我从我的身边开始,就那么坐在讲台边上,看着班里;就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看着操场;就坐在食堂“回收餐具”处前边的座位,看着身前的整个食堂,听着身后将要离开的人的话语……然后我发现,我爱这个世界,我慢慢懂得了客观,也慢慢地体会到爱。
我看这个世界,看了一两年,我决定在看的同时开始尝试去体味人间百味。很冒险,但对我很想去做,于是我就开始了。我设计一场失败去体味当时最沉重的失败,并感受随后的自卑与心灰意冷;我伪装出狂妄自大,体味无人理睬的孤独;刻意让自己放弃,去经历没有经历的生活,感受东山再起……我不断地尝试,以自己为实验品,感受着一切。因为我很清楚,没有经历就没有体会,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这样的事情,而即便是“感同身受”这个词,前人也只是用于表达感激的心情如同亲身受到对方的恩惠一样(多用来代替别人表示感谢)罢了。
而现在,我开始在写,我想写出我的热爱、写出我的愤怒,写出我的世界观。无疑,在这样的情况下,最适合我的便是纪录类的电视节目,可以让我表达出我所看到的、我所感受的。
顺便在这里再说一件事,曾有朋友问过我这么一个问题,你既然看到了现实的残酷,为什么你还能像现在这么热爱?我当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现在我知道了——确实,很残酷,但因为我看到的太多了,麻木了,况且人家在变好,相比之下,我自然是热爱。
所以我想,这就不难理解假如我是一种颜色,我选择了黑。
确实,选择黑色是因为黑色耐脏,却不止是因为油渍,还有砸向我的臭鸡蛋。但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黑的,在没有反射光的时候,所有一切不会发光的事物都是黑的,万物皆黑。而当人置身黑暗的时候,人是看不见黑暗的,但此时黑暗却无处不在。
我曾把我的爱比喻为黑暗,它存在于每个没有光明存在的角落,只要没有光亮,我的爱就会出现,然后给予温暖与心安。我的心很大,因为我想装下整个世界。我的想法很奇怪,因为我知道有光的地方已经很温暖了,我需要去到黑暗的地方。
我想站在黑暗的地方,把快掉到黑暗里的人往外推。
4
假如我是一个历史人物,我会是谁?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很久,我发现在那些名人里,还真没有一个是我想成为的。然后让我无奈的是,历史人物是指在历史发展中起过重要影响,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足迹,对人类历史起到推动作用的人物,比如各种皇,各种圣……然而我真的不想,我其实就想成为一个在维新思潮出现期间出生的人,然后去经历那段岁月,好好活到建国前夕就心满意足了。
我想见证那段充满热血与激情的冰冷岁月,就只是想去看看……
假如我是另一个人,我想成为我的偶像。
我常常刻意地模仿他,也常常通过我所知道的去分析来了解他。我很想了解他的一生,我想知道当他面临我所面临的问题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但我更明白,我不应该一直模仿他,我应该走出属于自己的路,只不过这需要时间,我需要走出他的影子。
5
我没提到电影,因为我看不到适合我的电影。之前曾以为《编舟记》是我可能会选择成为的电影,但结果不是。
《编舟记》讲述的是几个一头扎进辞典的人努力编辞典的故事,现实并非没有这样的人,最接近的例子的应该要说车洪才老先生。
“词语的海洋浩瀚无边,辞典是那片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人类靠着这叶名为辞典的扁舟渡海,搜寻最能表达自己心情的言语,那是找到独一无二言语的奇迹。献给想与人关联,期望渡过浩淼大海人们的辞典,那便是《大渡海》。”松本主编这样解释他们所要编纂的《大渡海》,在快要死去的时候他也说过“能和大家一起编辑词典真的太好了,我除了感谢还是感谢,若真有天堂,我准备在那里采集用例。”
勤奋的人们带着热血编辞典,说不出的吸引人,但不是我想成为的电影。我也不知道我想成为怎样的电影,所以暂且搁置。
但即便缺了电影,从我上述的选择也可以看出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从我的角度讲,我希望我是个真诚对待自己的人,不自我欺骗。巴金曾称托尔斯泰为“世界上最真诚的人”,而鲁迅先生说“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的解剖自己。”我想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我写下这样的文章,更重要的是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