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言有象事有比(1)-何谓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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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有象,事有比;其有象比,以观其次。象者,象其事。比者,比其辞也。

象与比是反应篇中十分重要的概念,而且难以理解。本文将先分析何谓象,何谓比,然后再分析这两句话所表达的意思。

首先,请看两句话:①树是一种植物②大象是一种动物。句①句②所表达的意思非常简单了,简单到你一看到句①句②,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明白其意思,很自然。那么,对这个自然的过程你有没有感到奇怪呢?为什么你很轻松地明白句①句②的意思,却很难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

你可能会给出一个理由:句①中的树、植物和句②中的大象、动物,我都知道说的是什么,但这两句话中的象比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当然很困难。(如果你给出的理由类似是:我本来就知道句①句②的意思啊,请反复阅读本段和上一段。)

实际上,你能明白句②的大致过程是:你知道大象的意思、你知道动物的意思→你知道“是一种”的意思→你知道句②的意思。你明白句①的过程与此类似,你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的过程甚至很多其他语句的过程都与此类似。所以,你会看到,前文分析原文某句话的意思都要先解释原文中某个字的意思。现在,尝试理解这两句话,你会卡在第一步。

第一步中“你知道大象的意思”换句话来说就是“你能理解大象的概念”。“大象”是某物的名字,正如你的名字与你一样,而名字是一种十分简单(复杂)的概念。你通过“大象”这个词可以想到笔者说的是有“长长的鼻子、大大的耳朵、粗粗的大腿等”的东西(即某物),也即“大象”一词让你脑海中浮现出这个东西的大致形象。书本、笔、猫、手机、车轮、皮卡丘、卡地希等都会使得你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致的形象。“形象”一词说的就是物的外貌形状,这是象的最基本含义。

之所以你脑海中会有其形象,是因为你有见到过,无论是现实中见过还是在电视中见过。但是如果你没有见过的话,也就没有这个形象。例如,皮卡丘你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你可以百度一下,然后不看皮卡丘的图片,仅仅是看“皮卡丘”这三个字,你脑海中会有对应的形象。

从你呱呱坠地之时到看见本文之刻的漫长过程中,你脑海中潜藏着很多物的形象。但这些形象不会直接浮现在你脑海,当名字出现之时,你的脑海中才会出现这个形象。也即,你看到的或听到的只是一个名字,但名字背后有一个物。你若见过名字所指的物,你就获得了名字所指的象。所以说,言有象。

但是,正常人说话可不会给你蹦出来一个一个的词,什么“大象”等只是话中的一部分。没错,名字所指的象只是言中之象的一小部分。名字在词性上属于名词,正常人说的话中还有动词。同样的,对于跑、跳、喝等常见的动词,你脑海中也有其形象。对常见的形容词,如红红的等,你脑海中仍然有形象。进一步,对某些话你也会有形象。例如,③一个女人弯腰捡起了一枚硬币,④一只乌鸦在树上叫。

句③和句④不像一个人说的话,很少有人这样说话。其看起来更像语文中的描写,像你在学语文时老师要求你对某个画面的描述一样,你写的那段文字为看到这段文字的人建构了那个画面的形象,即文字中有象。

那么句④变成一个人说的话会怎么样呢?你的同事对你说:“⑤张三整天跟个乌鸦似的说个不停。”你对你的同事说:“⑥你看,那颗树上有个乌鸦。”句⑤和⑥都用了“乌鸦”这个形象。

由于人们会赋予某些物、某些场景、某些事一些特殊的含义,比如牡丹有富贵的含义,到处都在下雪会表示寒冷,考上985大学表示前途光明。而这些含义就是人们所要表达的意思。因此,象中有意。

句⑤构建的“乌鸦”的形象(或者“乌鸦在不停地叫”的形象)表达了你同事对张三的厌恶。如果你同事要去做某件事时你说了句⑥:假设你知道这件事,句⑥无疑表达出你对他的恶意(即使你没有这个意思);假设你不知道这件事,句⑥可能会引起你同事的担忧(即我要做的事情是不是要出现什么差错),因为你的这一句无意或者有意的话给他设置了一个“乌鸦”的形象。

总而言之,言中有象,象中有意。人们通过“言”所描绘的“象”来探求对方的实情或表达自己的“意”。类似“乌鸦”的常见形象,人们非常熟悉,可以直接由言到意,中间的象就被省略了。若言中之象不被人所熟悉,听者就会疑惑(即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如你可以很轻易明白句②,根本不需要前文所谓的大致过程;而当你面对这两句话时,又要回归此大致过程。

三国曹魏时的王弼在《周易略例·明象》中解释得很清楚: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尽意莫若象,尽象莫若言。言生于象,故可寻言以观象。象生于意,故可寻象以观意。意以象尽,象以言著。

另外,不仅言有象,行为动作也有象。区别是,言中象不是直接看出来的,而是听见对方说的话后想出来的;行为动作之象是眼睛直接看出来的。显然,行为动作之象中有意。例如,用食指指着人表示指责,板着脸表示不开心,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等。不同的行为动作表示什么意呢?这正是微表情、微动作、肢体语言分析研究的内容。

参考文献:

[1]汉语大词典[M]

[2]汉字源流字典[M]

[3]许富宏.鬼谷子集校集注[M]

[4]许富宏.鬼谷子研究[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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