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秦淮君
对你越狠，你还爱得越深？你这不是有受虐倾向么？五十度灰啊你？
想啥呢你，断章取义，看完文章再下结论！
上个月一群发小聚会，一边啃羊腿一边怀旧。席间，谈的最多的，除了去臭水沟钓龙虾、和隔壁学校打群架这些童年往事，便是曾经带我们课的老师了。
老师那么多，一波接一波，按我们童年时的记忆力，到现在确实也记不起几个。老师确实记不起几个，但大家同时回忆起的老师，或是大家普遍印象最深的老师，却出奇的一致：比如小学时代的L老师，初中时代的Z老师。
大家回忆起这几个老师时，举的例子也惊人的相似：
A同学：当年我考试不及格，老师让我罚站，站了一节课；
B同学：那次我不是和那谁打架么，把人头打破了，老师拉着我俩一起去医院，一路走一路训；
C同学：别提了，那次我打小抄，老师直接就跟我爸“汇报”了，一顿好打！
D同学：那是你zuo，我就从来不作弊，反正考好考差都那水平。不过老师上课总点我起来回答问题，真不给面子啊。
E同学：哎，你们还算好的，老师她直接来我家家访，三番五次地来，我真是给跪了……
这几个例子哪里相似了？咳咳，形不似而神似也：大家都被这位老师“修理”过，而且长年累月的不止一次：或是处罚、或是训斥、或是不给面子、或是等等等等。
总之一个字：狠！
大家怕不怕：怕！
印象深不深：深！
爱TA不爱TA：爱！
等等，狠归狠，怎么就爱上了呢？不是应该抱怨甚至记恨么？
如果是当时当刻，我们小屁孩一个，当然会抱怨和记恨，甚至做些报复的小动作。就拿上面五位被举例的同学来说，这抱怨可不少，报复也有之：比如当场气哭、和老师打冷战、背后说老师坏话、趁老师不在的时候给老师的书搞破坏，等等。
但是，这十几年后，再看看大家是怎么想的？
A同学：要不是她，我估计还得混蛋几年。
B同学：反正那次打架之后呢，我以后打架出手就知道个轻重了。
C同学：作弊么之后还是有的，亏吃的多了，这作弊也就戒了，想想当年老师罚我还是太轻了。
D同学：哈，那时候我不是不敢回答问题么？多锻炼几次就好了，后来留学，天天group talking和presentation，想不发言都不行啊。
E同学：我现在也是老师，也经常家访，我终于知道老师她当年为什么要频繁家访了……
老师对你狠，你曾经记恨TA，这么多老师你现在就对TA印象最深，还越来越爱TA，这个逻辑是不是很熟悉？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爸妈对你狠，你曾经记恨爸妈，你对爸妈印象越来越深刻，而且还越来越爱爸妈，嗯，就是这个逻辑。
在我们的童年时代，心智未成熟，爸妈陪伴我们的时间其实是低于同学、玩伴和老师陪伴你的时间的。换句话说：你大部分时间，是和老师相处；而你价值观的形成、行为习惯的日趋成型，也和老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之所以成为现在的你，很大程度是受到老师的影响。而老师，则扮演了老师、监护人、朋友、偶像等多重角色。
童年时代，我们共有一个普遍特征：缺心眼，没良心。
对我们狠的人，往往是对我们好的人，比如严厉的父亲、苛责的老师、给你泼冷水的诤友等。那时候，我们不记他们的好，只记他们的坏，往往是和父亲大吵一架甚至离家出走，和老师当面顶撞摔书泄愤，和诤友恩断义绝形同陌路，等等等等。
可是，当我们心智开始成熟，再回过头想想时，谁在我们童年时真正对我们好，对我们上心，对我们负责，对我们谆谆教诲而不惧委屈，正是当时对我们狠，却往往被我们不理解和伤害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谁没年轻过，谁没幼稚过，谁能从小就能熟谙忠言逆耳，谁又能从小没有点任性和小脾气呢。只是，当我们长大了，慢慢成熟了，能念及曾经对我们狠的人其实是对我们的好，还能经常去看看曾对我们狠的人，吃个饭，说声谢谢，这当真是极好的。
在我的印象中，有四位曾对我特别狠的老师：小学的L老师，初中的Z老师，高中的C老师，和我在报社工作时的H老师。我曾怕他们怕到骨子里，但我现在要说：没有他们，没有现在的我。我并不优秀，但是没有他们，我至少还要比现在差一大截。
小学：L老师
L老师教我们语文，但她教我们课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我感念的，是她天天对我的恨铁不成钢。我小时候胆子小，很内向，干啥都当跟屁虫，遇见事情一声都不敢吭。L老师经常让我回答问题，几乎每节课都让我回答问题，甚至还让我去少先队当小队长，当升旗手，当鼓手。我当时很不情愿：凭啥是我，凭啥老是我。可现在想想：多亏当时总是我，要不我还不知道性格外向为何物。（没错，你猜对了，前文的D同学就是我）
初中：张老师
Z老师也教语文，而且喜欢组织一些兴趣活动。我虽身在南方，但生在北方家庭而带来的普通话优势，确实很容易在同学中脱颖而出。Z老师看中了我的普通话，也深知我胆子小，特意安排我代表学校参加当时一场区级演讲比赛。我胆子极小，众人面前演讲岂不是要我命么，我索性用逃课和消极怠工回应Z老师。后来，Z老师冒着大雨，骑车来到我家，一字一句地念稿子，让我抄下来，并且特许我在他的课上可以出去背演讲稿……我不情不愿地准备了半个月，胆战心惊地参加了演讲比赛，获得一等奖，第六名。再后来，有朋友问我：我记得你小时候话都不敢说，怎么后来还去北大百年讲堂演讲，还天天搞什么沙龙分享会，口才不是还可以么？我现在终于可以翻翻历史，告诉大家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曾经让我天天躲着走的Z老师。
高中：C老师
到高中时，我住校了，C老师教数学，当我们班主任。数学是我的短板，直到高三上学期都没及过格，C老师也不客气，经常在课上和晚自习上把我叫上讲台：真差，你是真差，你什么时候能及次格哦！（此处用安庆普通话来念）别看C老师天天在课上让我下不了台，课下倒经常给我开小灶。也不知道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是突然开了窍，我在下学期竟然及格了，而且常常能考130分以上。高考，我超常发挥，数学也考出了历史新高。很多同学都说C老师这这那那，但我感谢他。我吃下了他给的“真差”，也看到了高考后他咧开嘴笑的样子。
工作：H老师
而H老师，其实是我的老领导。当时做记编辑，编功很重要：在短暂的时间内将几篇文章糅合在一起，重新起标题、排列组合、删删减减，不是简单的活儿。我擅长把小的写大，但不擅长把大的编小，有一天晚上将一名记者的文章编辑得面目全非：丢失了中心思想，标题也不会拟，更重要的是临近截稿时间了。H老师一直忙别的事，看我这四不像的稿子，立刻安排资深编辑重新组稿，而我一直挨训挨到半夜（晨报编辑都是午夜下班）。训的是啥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听出了H老师的恨铁不成钢，和对我发展方向的深思熟虑。后来，也是在H老师的指导下，我转型为记者和编译，这里能更好地发挥我的专业所长，并将当时培养出的采访与写稿技能应用到后来的工作中去。
以上四位老师，有的已经退休，有的已经转行，有一位甚至已经失联。他们都曾是对我很凶狠，训得凶、让我下不来台的老师。但是，我现在只记得他们的好，记得他们对我成长和发展的裨益。相比较而言，当年不怎么管我，或者没那么凶狠的老师，我却有点记忆模糊，记不得了。
其实，本篇文章并未对“对你越狠的老师，你却爱得越深？”这句话进行深入剖析，至多也就是举了几个例子，还都是我个人，以及我身边朋友的例子。这个标题，也许有些以偏概全，因为确实有些老师有点狠过头了，甚至辱骂和殴打学生，这样的“狠”，则非本篇文章所涵盖的概念了。
最后，联系三个提问
你对老师印象还深么？
最深的是谁，TA曾对你狠过么？
对你越狠的老师，你却爱得越深么？
这些问题，留给大家。答案，就在大家心里。教师节快到了，别冷落了你所爱的老师，该聚一聚，聊一聊，请别吝啬。
末了，放一段秦淮君非常喜欢的关于师生题材的电影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