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成语53】贾岛之“秋风落叶”:那个法号无本的苦行僧

【成语1】秋风落叶
【释义】原指秋风扫尽了落叶,一片凄凉的场景,现多比喻为一扫而光。
【出处】唐·贾岛《忆江上吴处士》:“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成语2】十年磨剑
【释义】比喻多年刻苦磨练。
【出处】唐·贾岛《剑客》诗:“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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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贾岛,必提“推敲”的故事。

某日,贾岛从一位名叫李凝的朋友那里返回京城后,准备写首《题李凝幽居》的诗,构思完成,他又想将颔联“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中的“推”改为“敲”字,过会儿又觉用“推”好,如此反复,着了魔一般,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推”与“敲”的情境变化中。

当时贾岛骑在那头老驴身上,双眉紧锁,口中念念有词,还不时伸手做出“推”和“敲”的姿势,旁边的人都觉得他精神病犯了。

贾岛只把精力用在了词句上,结果身下的老驴就跑了方向,走着走着,一头就扎进迎面而来的仪仗队中。

仪仗队正中端坐的正是京兆尹韩愈。当兵士把冲撞队伍的贾岛押到他面前时,他就问贾岛为何如此没眼色。贾岛只得如实相告,并说自己光想炼句,没注意到仪仗队伍到来。韩愈听后,不仅没为难贾岛,还给他一个标准答案:用“敲”字好!

贾岛吃了定心丸,就对韩愈表示感谢。两人遂并驾齐驱,结为了诗友。

又一年的又一日,贾岛又骑着那头老驴在京城大街前行,秋风中,他忽然思念起一个月前送走的那个吴处士了,他想:吴要去的是遥远的闽中,现在应该还在江上吧?

“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余。”他轻声吟道。

看到秋风吹落了一片片的黄叶,他立即想到了一句:“落叶满长安”

“可用哪一句来对‘落叶满长安’呢?”贾岛陷入沉思中。

“嗯,有了,用‘秋风吹渭水’来对呀!”突然想到了对句,贾岛欣喜若狂。

沉浸在得句成功喜悦中的贾岛,让驴一时无所适从了,结果冲犯了京兆尹刘栖楚的人马。

刘栖楚可不像韩愈那样善待诗人,他二话不说就让人将贾岛抓了起来,并拘留了一晚上。

当然,上面两个关于贾岛冲撞两个京兆尹的故事都只是传说,但“推敲”和“秋风落叶”两个典故却是真的由他创造的。

韩愈当京兆尹时是823年,其实那一年他已和贾岛认识十多年了。

779年,贾岛出生于范阳的一个贫寒之家,早年因孤苦无依,只好出家做了和尚,法号无本。宪宗元和五年(810年),他云游到了洛阳、长安,因喜欢作诗,所以交往的人中也多是诗人,其中关系最好的就是张籍、韩愈、孟郊三人了。

韩愈认识贾岛之后,就很欣赏他的诗才,通过一段时间的交往,韩愈就对贾岛说:“当什么和尚呢?还俗吧,考个功名,多好!”

贾岛还真信了韩愈的话,不仅还了俗,而且还要正式参加科举考试了。

对于入仕干事业,贾岛是信心满满的,这里有其《剑客》一诗为证: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贾岛的心里话是:我苦读了那么多年,还从未在考场上一试身手呢!今天我要亮亮我的实力了,各位看官可要看好了!

看官都看好了,可贾岛却考砸了。

贾岛不服,来年再考,结果依旧。

继续考,继续考,继续考……

不中,不中,不中……

本来贾岛就是个性格孤僻的人,这考场上的连年惨败就更让他万念俱灰了。

在无数个独处的日子里,他的眼中只有瘦硬、凄冷,所有的热闹和繁华都似乎跟他毫无关系。

他几乎把“苦吟”当成了余生的事业。

戏赠友人

一日不作诗,心源如废井。

笔砚为辘轳,吟咏作縻绠。

朝来重汲引,依旧得清冷。

书赠同怀人,词中多苦辛。

他把自己的诗当成了一口深井,如果不去写诗,“心井”也就废了。

他交往的人中,也更多选择僧人和隐士。

有次,他写了一首《送无可上人》的诗,其中的“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一联是他最得意的,他还在这一联下用一首绝句作注:

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

贾岛对朋友说:我写诗写得这么辛苦,作为知音的你如果也不欣赏的话,那我只有去隐居好了。

形单影只中,满怀诗情的贾岛,眼里看到的总是“寒水”“落日”“怪鸟”“蒲根”“行蛇”等,一行行诗句中透着瘦硬的寒意。

他期盼的“及第”,多像他诗中的那个“隐者”,连个面也不给他见: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寻隐者不遇,而令贾岛最感无望的是怀才不愚了。

而在传说中,贾岛还是有一“遇”的——

某日,唐宣宗李忱微服出行,到了贾岛寄身的法乾寺。宣宗见钟楼书案上有贾岛的诗卷,便随手翻阅起来。贾岛一把夺下诗卷,斜眼望着宣宗,厉声说道:你看你人五人六的,一看就不缺吃不缺穿,还读什么诗?

宣宗啥也没说就下楼走了。但贾岛后来听说那个看他诗的人就是当今皇上,非常害怕,便立即跑到皇宫前面,跪伏台阶下等待治罪。结果皇上就把他贬为长江(今四川大英县)主簿,三年后又升为普州(今四川安岳县)司仓参军,843年死在了任上。

因在长江县做过官,所以贾岛又有“贾长江”之称。他字曰阆仙(一作浪仙),其实他身上几乎没啥仙气,他只是诗的“奴”,他就是“诗奴”。

你要是问:在当长江主簿前,贾岛到底中了进士没有?

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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