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再忆萧红

        身居低处,自然引川入海;心安高远,方能举重若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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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的广东的天气冷得让人发慌,那极寒的天气貌似是北方人的标签,如今却似乎跑到南方来了。虽说这万里晴空还停留在零上几度,可是人的思绪却不这么可观有温度。我坐在书桌前,暗淡的灯光下,在看丁玲的一篇散文《风雨中忆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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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写得太好了!她的思绪是愁闷的,是不解不惑的,亦至于如此惆怅徘徊,不假思索地把感性全都倾倒在眼前的风雨中。这风雨既可以是大自然的馈赠,又可以是人世间人事的炎凉,以至于让丁玲如此“阴沉”和“絮聒”。萧红这个至交好友,也让她心里浮出影来。在丁玲的印象中,萧红是有着苍白的脸,紧紧闭着的嘴唇,敏捷的动作和神经质的笑声的。萧红在丁玲的眼中是少于世故的,但却令人感到很亲切罢,大概是同属于女性的缘故吧。因为两人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延安成为了丁玲的归宿,而萧红却仍然漂泊天涯,从此分别,以至于在得知萧红死讯时,丁玲是如此黯然神伤。萧红的选择没有错,至少对于她的本身来说,她志不在此。可能不想卷入政治;可能她想去南方另谋生路;还有可能她有难言之隐,跟萧军之间的瓜葛……总之,萧红的思想在这一刻,就定下了一个基调,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才成就了《呼兰河传》在大谈特谈抗战的年代中的独自芳香。从文学永恒的角度来说,她的确做到了;对于生存之道来说,她却错了。正如丁玲所说:“生在现在的这世界上,活着固然能给整个事业添一份力量,而死对于自己也是莫大的损失”。当文学和话语都被当做歪斜的不良之风来批判时,写作的环境就不适合写作了。丁玲的内心苦闷,何人能懂。因而风雨中忆故人,心生叹惋。

        “只要我活着,朋友的死耗一定将陆续的压在我沉闷的呼吸,尤其是在这风雨的日子里,我会更感到我的重荷”。

        我很心疼丁玲,环境的特殊,在另一个层面来说,对于萧红的不选择去延安的选择是有一层隐性意义的。在当时所处的特殊环境下,现实显得如此的讽刺,丁玲写了一篇《我们需要杂文》的散文,号召文艺工作者积极创作以促进统一战线的发展。

        而我认为,思想的程度自由一定程度上表现在文艺作品上,而思想的程度自由又会促进工作的执行和改善以及社会的进步。《我们需要杂文》这篇文章的确出现的恰到好处,但可惜的是时代的所谓潮流把丁玲批了个“狗血淋头”。“我们在前线打仗,有人却在后方骂我们的司令员。”这话一由某人说出口,虽受拘束于时代,却冤枉了丁玲。文艺工作者想要广开言路,可是却却被批判。细细深思,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再联系建国之后的历史便是否可知道这是人为还是体制机制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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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丁玲受此困惑,因此写下了《风雨中忆萧红》这篇文章。

        我看到这里我身处的环境也是二般的寒冷。屋外寒风瑟瑟,黄叶被风吹了一个七零八落,毫无方向感。

        七十二年前的萧红正是在如此骤寒初降的环境之下,在已经缺少了端木的陪伴的情况下含泪去世的。可是萧红在最后的生命里,她的美好心灵,却终于荣归故里。终身漂泊一生的她,家乡就那么遥不可及然而在生与死之间,她回归了,回到那个呼兰河小城;回到那个有她亲爱的祖父的小城;回到那个满天星光,满屋月亮没那么悲凉的小院。

        她想儿时的祖父,她想儿时的菜园,想儿时的跳大神,放河灯,还有那独自特别的生命体验。她对生与死,这片土地上的来去过往,有着自己一点永恒的思考。我感怀于这份像夏日的蝈蝈在撕扯着空气的声响那样的浩渺绝伦的哲学思考。她的一生,是痛苦的,可是一部伟大的,充满童真的天籁却永久响彻在这座呼兰河小城的上空。她已经逝去了,可是那想唱就唱的青蛙绿树红花依旧扎根这片大地上。在那又高又远的蓝悠悠的天空里,万物生灵依旧如此地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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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灵是美好的,这世界怎样待她不公,哈尔滨洪水怎样待她无情,她依然还是她,还是那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张乃莹,还是我十分喜爱的那个民国四大才女之一的文学洛神。

      尤想起小学学过她的一篇课文《火烧云》,那是我开始接触和认识她。

      “这地方的晚霞是很好看的,有一个土名,叫火烧云,说晚霞人们不懂,一说火烧云连小孩子都指给你看。”萧红也感伤于故乡的晚霞,她也有爱美之心。萧瑟之风,吹不落红花,因为有绿叶衬托,滋润了的心灵啊,便也安详了。

      我希望她的心声永存于她的作品之中。我起身关了关门窗,风已经从缝隙跑进来,对于南方人来说,对待春天,有一些些许的希冀。有“落红无语对萧红”那样的文学洛神是在时代的萧瑟落潮之时酿成的;是在黑暗的闪电划过黎明之际含泪幻成的。这样的萧红,既可悲,又可叹,却不由得,令人心生尊敬。

        我放下书,点开电脑里面的bilibili网站,又要投入到了追美剧中,可是眼前的选择又当如何呢?

        丁玲的期冀在1942年4月25日就已经破裂了,她写道:

        “我为着明天的胜利而微笑,为着永生而休息。我吹熄了灯,平静的躺在床上。”

          夜渐渐黑了,我的一本《呼兰河传》被落地窗的风仔吹了几页,显现出几句话来:

          “花开了,就像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在天上逛街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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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永远生活在这片有鸟儿逛街的天儿下;永远生活在那不大不小的菜园里;永远生活在有小猫懒洋洋地躺在落红底下唏嘘着熙风的歌唱的木菠萝树旁。就像菜园门口那个需要用手打上来的凉水的井头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那样,那是在空气里有笑容的,有酒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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