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但请珍惜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懂得,原来生命真的这么脆弱。


要在最艰难的日子开出最灿烂的花来


陈奕迅的红玫瑰里有这样一句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很喜欢这句词,描绘地很贴切。拥有的永远都是轻贱的,别人手里的才是更好的。小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长大后别人家的老公,好不容易老去了,又将自己没能完成的事情托付给自己的儿女去完成,丝毫不去考虑他们是否愿意,动辄掏出“为你好”“出于爱”的杀手锏,逼迫他们屈服。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热爱生活的,我不能像那些发自内心热爱学习的别人家的孩子那样,仅仅在学校里面学习就能体验到充实带来的快乐,相反我感觉念书的日子就好似在牢狱里面生活,度日如年。

就这样煎熬着,煎熬着。14年年末的时候,我母亲在和她的妹妹聊天的时候说她总是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例假太久了,有些不对劲。我母亲说这些的时候也没有避讳我,我听到后立刻劝她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因为她的应酬一直很多,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她经常很晚才回家。我上床睡觉,她还没有回家;我早起上学,她正在床上酣睡,我经常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希望她去做一个检查。她总是很敷衍地应付我“不用,我身体好得很,我平时都那么开心,没什么烦心事,才不会生什么病呢!”她总爱用福分去分析一些事情,并自诩好命一条,一辈子顺顺当当,没病没灾。

我嘴上埋怨她,让她早些去医院检查。可其实我的心里也不曾想过能是什么大病,我对生病的理解只停留在感冒发烧上面,因为我只经历过这两种疾病。

15年大年初三的晚上,我的父母分别各自去参加他们的同学聚会,我独自一个人留在家中。我母亲一向爽朗,也爱呼朋引伴,每每同学聚会,必要成为焦点的那个。我父亲相对木讷一些,回来得也早。我父亲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我自己的房间里睡觉。迷迷糊糊中听到屋外的父亲在很大声地和谁争吵些什么。这觉自然是没办法继续睡下去了,我逐渐清醒过来,起身推开门询问发生了什么。

“你妈的同学,说你妈走不动路了,要去医院,这么晚了,哪儿还有什么医院!”“我妈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走不动了?”我有些慌乱。“谁知道她,喝多了呗,能有啥事。”我心里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安起来,我一直是一个容易向最坏的情况胡思乱想的人。

我母亲的同学将我的母亲送回了家中。她双唇发白,看上去十分虚弱,可无奈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没有办法立即去医院。第二天,我的母亲就住进了医院。最开始检查的结果是卵巢囊肿,医生说只需要做一个小小的手术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在检查血常规的时候发现,血小板的指数很低,指标停留在10左右——正常人应该是100-300之间的。所以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个指标的含义是什么,我母亲还安慰我:“肯定是之前失血太多,等养一养身体就恢复了。”

结果事情却向着糟糕的地方发展起来,即使我母亲输了几大袋血,血小板的指标依旧没有什么起色。无奈之下,只好转到了医院的血液科。我很不喜欢医院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第二次去看望我母亲的时候,我母亲换了一间病房,我注意到了我母亲临床是一个很小的小女孩。就在床上玩一个平板电脑,滑来滑去。脸很小巧,身体也是,甚至可以说是瘦弱不堪,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却透露出怯怯的神情,整整一个上午,我没有听到她说一句话。我母亲说她有些怀念之前病房里的病友,这里太压抑了,她还说生病可真无聊。对啊,她玩惯了,现在要把她关在这样一个小房间里,实在是有些为难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能附和道:“没事,又不是什么大病,好好养着,等出院了,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我十分好奇这个小女孩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就住进了医院。可是当着人家的面,也不好意思问出口。在回家的路上,我提出了我的疑惑,我父亲告诉我“她是白血病,这么小个孩子,可惜了!”语气中有些许无奈。“白血病不是骨髓移植就好了吗?”我反问道。“那得多少钱?!好几十万呢!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治?钱到了医院里面还能叫钱吗?那就是纸!”我父亲语气中透露着些许地鄙视。“可那也得治啊!”我不甘心地为她的生命辩驳。“也没说不治,她还有有个弟弟,嗐,聊天的时候说过,什么时候没钱了,什么时候就回家了呗。”“回家?那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吗?”我有些吃惊。“治不起能怎么办?你给她出钱啊?竟说没用的。”我被问得哑口无言。我试图说些什么去反驳我的父亲,毕竟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有些时候,在金钱面前,生命都竟然如此卑微。

“我妈怎么样了?”我转移了一下话题。“不知道呢,骨髓穿刺的结果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来。”我父亲语气中隐藏着深深的不安。“……”我也跟着沉默着。

第三次再去看望我母亲的时候,临床的那个小女孩不见了,一位新来的老奶奶接替了她的位置,我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看着我母亲床下堆积的礼品,那些都是我母亲的平日里来往的朋友们送来的。它们将我母亲的床铺塞得满满的,和那位老奶奶简朴而空旷的床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心里居然隐约地闪过一丝同情,我也不知道我在同情着什么,甚至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去表示同情。可是这种情感就这样从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我不喜欢医院,它背后的含义太深刻了。医院里面可以看到人性最美好的一面,但也可能会看到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我读过一句话:我们所慵懒浪费的今天,可能就是将死之人所奢望的明天。

成人的生活里面从来都没有容易二字,可即使是在最难过的时候,也不要忘记,其实自己是会笑的。健康的人羡慕富有的人,小病的人羡慕健康的人,绝症的人羡慕小病的人,将死之人又奢望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生活中总是透露出无趣,可我依旧在努力地学习,如何发自内心地去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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