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亲人一样

文/陈若男


-01-

和慧冰走出影院大门时,黑色已经燎了这座城,互道再见我们走进了人来车往的繁忙中。

想来这是你结婚的第二个年头,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泡芙小姐那甜甜又倔强的爱情后,人有些莫名的思旧。

明明是要回家,却不知不觉走到了白马河的小酒馆,看着“趣骑会”三个字我竟然有些失神。

“姑娘,让让”如果不是挡了一位中年大叔的道被提醒,我想我还在继续思绪飘逸。

既然来了我就进去坐坐吧,只是坐坐而已,心里自我安慰着,人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点了杯“后来”,再来盘经典酱牛肉,苦笑一番,再来这里我点的还是他最爱的。

-02-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著笑或是很沉默

耳旁响起驻唱深情地演唱,一首《后来》让我彻底沦陷在我和木野的往事中。

那年我还是刚上初一的青涩女孩,周末如往常一样来到画室,不同的是常坐的位置旁多添置了一个画板。

可能平常文静惯了的我,并没有太在意坐在旁边的男孩。

意想不到的是几周后学画回家路上,我推着自行车,一个声音让我停了脚步:“叶楣”。

待我转头,有些熟悉的脸庞站在巷子的那头,是我旁边那个清秀的男孩。

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飞奔在我的眼前,平常有些冷漠,大家都喊我“冷冰”,已经好多年没有同龄孩子叫我名字。

许是这样的原因,那时的我心里有些不一样的特殊感,也一改往日的冷:“你好,有事吗?”

-03-

“我是坐在你旁边的木野,这是我的画送给你。”说完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画,就急匆匆跑开了。

我想叫住他时,已经跑的没影了,我看了看手中的画,一袭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坐在窗边绘画,画中人不是我又是谁。

我笑了,看着木野跑向的巷口有那么一会儿的失神,后来才知道那就是情窦初开的模样。

虽然,上学的日子并无异常,但是从那天开始我就格外盼望着去画室。

每次画着画,他都悄悄给我递着小纸条,每张上面都写着“爱叶的木”。

也许是青葱年华的朦胧相吸,也许是少男少女的纯净爱慕,也许……

千千万万理由都存在,无论如何在那个时候,木野对于我来说就是特别的一个人,讲不清的情愫在我们身旁暗自涌动。

-04-

一切拧巴都在初二盛夏之夜戛然而止,一句“我喜欢你”划破漫漫长空。

我在人群的这头,你站在那头,明晃晃的蜡烛爱心阵,让我霎时又害怕又很是受用。

我不安的抓着衣角,看着他缓缓走过来,黑夜里还是能看到他脸上那抹微笑。

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将我拥入怀中,那一刻特别心安,就好像迟到了很久的东西一下被告知属于你。

人群里不断有呐喊声,他在耳旁轻轻说了句“我喜欢你”,我觉得世界都亮了。

而后的每一个日子,木野陪我上学放学,陪我一起写生,我在画风景,他在画我,一切都云淡风轻。

可是,年纪尚小的我们哪知道人生总是问题连着问题,困难摞着困难。

-05-

有一天,我们放学回家分别时他亲吻着我的额头,想说再见时却看到了父母无法名状的眼神。

正是应了那句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天衣无缝,能逃过父母的法眼,其实都是枉然。

那天,我被妈妈呵斥着带回家里,也不知道屋外的父亲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我没等来他的陪同,到学校时在桌空发现了一张信:

“叶楣,我们好好学习,我知道你想去的高中,想去的城市,想去的大学,我们会冲破重重障碍直到牵手。”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有些默契在心中,从那天开始我们又恢复了平静,没再有过交流。

但我知道每节课后,那个在窗后一直偷偷看我的人是他,我知道他一直未走远,我们在共同努力向前。

-06-

那些年,我们就像彼此熟悉的陌生人,未言语的偷偷努力,也偷偷观察着对方。

直到几年后的盛夏,在同一所大学门口见到对方,我们笑的很灿烂,虽然物是人非,可我们还是我们就很好。

大学宽松的环境本以为我们能够腻歪在一起,可是现实却是我们一直在保持距离,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叫他木野哥,他唤我小叶子,我们也经常去写生,还同当年时希望我画风景,他画我。

可谁都没有逾界,连手都没牵过,只是很简单的欣赏彼此。

我们期待的恋爱,好像在父母拦截时就已经结束,又好像没有停止。

大学时光流逝非常,我们一个忙着法学考研,一个忙着办理出国留学。

后来,我们就像两只飞鸟,在各自的天空中翱翔,偶然间听到对方的消息也仍然会会心一笑。

-07-

多年后我回国了,一出机场就看到了熟悉的他,那时的他已经是有名的律师。

那天他带着我来了这个小小酒馆,第一次走进我就被墙上一排照片吸了眼球,那分明是我在国外时拍的照片。

我打趣着说道:“大律师不应该请我去吃大餐吗?”他笑着说我会爱上这里。

后来也证明我确实对这里情有独钟,很久以后才知道在那些我出国的日子,这是他常来的地方,以至于和老板混熟了直接在橱窗有了我排的照片。

我想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情愫,让我对这个酒馆也有了莫名的喜欢,那以后他经常带我来这里坐一坐,听一听歌。

可是,有些事情当初没有了可能,后来自然也无法发声,你终是和我有缘无份。

-08-

那天,你说你要结婚了,我怕你看出来我的惊慌,我急急忙忙说着恭喜,其实天知道我那一刻的天崩地裂。

十七岁仲夏
你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时光
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
当天的星光……

一首《后来》应景的唱出了我的心声,可是你没看到夜色里我偷偷揩去眼角的泪滴。

人总要长大,学会分离,学会接受,看着他牵手她人说着愿意,我坐在台下,默默说祝福。

很久都不联系,互不打扰其实是我内心仍未释然,看着他经常的问候我只是笑笑,每天还是会偷偷刷他的朋友圈。

一年后的某天,突闻他坐的航班出了问题,那一刻紧张的疯狂打电话,在得知他平安时我才把心放下。

我才惊觉原来喜欢的人远远看,知道他一切安好便是幸福。

我们没有在一起,但我们至少仍旧像亲人一样相互取暖,这已经是难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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