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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质教育的大旗在国内已经被扛起很多年了，这是每个国人都耳熟能详的词汇，但“素质教育”这四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却很少有人能讲得清。
我随机询问了一些人关于素质教育的看法，答案貌似五花八门，但中心思想基本就一条——语文、数学、英语等课程之外的教育就算是素质教育。
对，也不对。
对的地方在于国内的教育体制中常常被诟病的填鸭式教育方式，讲究背诵、默写，分数至上。这显然不那么“素质”。将“教育”的范围扩展至课堂考试内容之外确实更接近字面上“对素质的教育”。
不对的地方在于，国内的素质教育被强烈窄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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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内，只要说起素质教育，少不了就是音乐、美术、表演等。这固然没错，但学习一门乐器或掌握绘画技巧的初衷是什么呢？
我有位同事，小时候学了很多年的民族乐器，有次聊天，她用过来人的口吻对我说，今后别让兜兜学什么钢琴之类的，选一些冷门的乐器，可以增加被好学校录取的机会。
我就随口问了一句，那现在你闲来无事会拿起从前学的那些乐器弹奏把玩吗？
她立马摇头，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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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明白她是好心劝解，但我有一点或许不那么成熟的想法：花费大量时间练琴、考级就为了升学时加上几分，然后就带着怨恨，从此不再碰那占据整个童年的乐器，哪怕光从性价比来说，是不是也低了点儿？
不敢妄谈我对于素质教育有多少高见，但我早就决定，如果要让兜兜学音乐，那我一定会为他选择一门和声乐器，以便将来能为生活增添一些情趣——比如像电影《Fame》中弹着钢琴唱着《Try》撩妹的小哥——同样的场景，如果仅仅为了考试加分而学了二胡，你拉一首《二泉印月》试试？
并不是有意贬低民族乐器，但起码在花费大量时间去学习之前是不是得考虑下学这门技艺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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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一下百度百科中“素质教育”的条目，其包含的主要方面有：
- 创造性能力的培养；
- 自学能力的培养；
- 社会公德教育；
- 世界观教育；
- 人生观教育；
- 劳动观念教育；
- 终生学习教育；
- 审美观念与能力的培养。
如果光看这些列出的条目，确实可以算得上“素质教育”了，但不知道每天高喊要对孩子进行素质教育的人，真正了解这些内容的能有几何，真正践行的想必更是寥寥。
有太多的家长对于孩子只有一条要求，就是成绩，只要成绩优异，考进名校，其他方面怎样都好。学习的音乐、艺术、表演都是为了考名校。
当素质教育被如此窄化，实乃素质教育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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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质教育”这个词虽然足够浅显直白，但却会产生一些歧义，毕竟我们在评价一个人的行为时也常常会用到“素质”这个词。
也正因此，在维基百科中查询“素质教育”，会有类似这样的提醒：
素质教育，来源于拉丁语artes liberales，在英语中被称为Liberal Arts。如果直译的话就是“自由的艺术”，原本属于古罗马时代的一套课程，被认为是“自由的人”应该掌握的一套学问。经过历史的演化后成为了所谓“自由七艺”：
文法（包括拉丁文和文学）、修辞（包括散文与诗的写作，以及历史）、逻辑（即形式逻辑）、算术、几何（包括地理）、天文、音乐。
可以看到，语文、数学、外语（姑且把拉丁文划为外语范畴）都有包含。所以素质教育绝不是排除掉这些所谓“主课”的，恰恰相反，这些内容相当重要，重要到成为一个“自由的人”所必须的技能。
我们提倡素质教育（这里暂且还是沿用“素质教育”这个说法），并不是什么响应国家号召或者政策需求之类，而是教我们成为“自由的人”——而不是一个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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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肯定会有人说，现在的学生课业压力这么大、升学压力这么大、社会压力这么大、就业压力这么大，哪有空追求什么Liberal Arts！
那我只能送你四个字“鼠目寸光”。
甚至用最为功利的角度来看待素质教育，也是无论如何强调都不过分的。
现如今，进入大学越来越简单了，但简单的只是大学这个门槛，想要在顶尖学院中脱颖而出却是前所未有的困难。社会阶层被固化，让金字塔顶端的人群能够轻松拥有最好的教育资源，只靠死读书想要冲破阶层固化简直天方夜谭。
你一定听说过有些人从小勤奋读书，头悬梁锥刺股，结果在某次重要考试中失利，导致整个人生崩塌；或者有一些人只会读书，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干。
我有位朋友的哥哥就是这样，不知道如何进入社会工作，所以只能本科念完念硕士，硕士念完念博士，不断在学校深造并不是他的选择，而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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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好的院校在招生时都不会只看成绩，比如斯坦福商学院的研究生院，除了一份拿得出手的大学成绩单，还得有数年知名企业的工作经验，甚至还需要强力的推荐信，证明他们不单成绩好，而且具有优良品质。
刘墉在他的书中曾经提到过一对出色的兄弟，哥哥学业优异，会拉小提琴，还是游泳健将，高中毕业后顺利被哈佛录取。
弟弟从小和哥哥一起参加小提琴和游泳的培训，同样也是个中好手，但在第二年申请哈佛时却被拒之门外，理由是哈佛已经有了同样的人才——他的哥哥。
这两个例子都告诉我们一件事，只看重成绩，把人当做工厂流水线上的产品来培养肯定是不行的。缺少了多样性，就会在将来的竞争中处于下风，而Libral Arts就像事物的底层逻辑，帮助我们建立各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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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一直以来的考试文化，让我们有一个错觉，认为我们辛苦学习，就应当被名校录取、被社会认可，否则就是不公平。
但无论名校还是社会，都不是什么福利机构，它没有义务因为你学习好就给你奖励。只有你满足了名校或社会对你的期待，你才能拿到相应的回报。
所以素质教育的本质并不在于形式，而是通过对自我学习、独立思考、批判性思维等能力的培养，让我们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人”，而非什么量产的物品。
人与人都是不同的，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盲目随大流奔赴各个补习班，那永远都达不到素质教育在英文和拉丁文原文中所强调的Liberal——自由。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