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会不会太大？”
“因人而异，不悔便是好。”
01
四海八荒，最近可热闹了。大家都争着抢着到处吆喝：“阿甘要找东海神兽决斗。”
阿甘是谁呢？阿甘是四海八荒最大的笑话。无父无母，十年前，提着一把剑来到东海大荒。要认司幽上仙为父，却被上仙驱赶了出去。
“小子，求艺也不是这样求的，滚——”
阿甘却没有滚远，他在大荒之南起了一间茅草屋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年，十年后，他忽然宣布要找东海神兽决斗。
“怕是疯了吧。”
“区区一个人类，练了十年剑，就妄想打败东海大荒的第一神兽？这真是近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在各路生物不屑的议论声中，阿甘已经只身来了东海之北。
02
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水天连接在一起，似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想要抵达神兽的居所，必须越过这片水域。阿甘掏出定水神珠，念了一个口诀，那水域自动从中间划分出一条道来。阿甘顺利越过水域，迎接他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羊肠小道。
他拔出斩风剑，横在身前，小心地走上去，原本好生生长在两旁的冠木，忽然缠住了他的双腿，他拿斩风剑斩断一条，立刻又生出新的枝条来。
阿甘挥起长剑，不停地砍伐，终于，他精疲力竭，实在支撑不住，倒在地上，那些藤藤蔓蔓爬到他身上，把他绑得结结实实。
阿甘昏昏沉沉之际，忽然想起以前在人间，他经常被会被其他的孩子欺负，他们都骂他是野孩子，他发誓要找到父亲证明自己不是野孩子。
母亲却告诉他，他的父亲不是人类。而是仙。他在十五岁那年，找到东海。司幽上仙却不肯认他。
“我司幽山不会留下脆弱的人类，回去吧，小子。”
不，不能回去，他一定要向父亲证明自己并不脆弱。那么，现在，还躺在地上做什么？阿甘忽然一咬牙清醒了过来，他浑身上下似乎又重新充满了力量，拿到神兽的肝脏，就能向父亲证明，我并不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我还是一个能打败东海第一神兽的人类。
当阿甘提着他的剑，浑身是血地闯进神兽的居所时，那原本休憨中的怪物，低吼了一声，支起庞大的身躯：“不错啊，你是第一个能走到这里来的人类，但，很不幸，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你即将变成死人。”
神兽恼怒地扬起庞大的蹄子向阿甘袭来。
阿甘轻巧地躲了过去，手中的长剑刺向神兽，却被神兽的巨爪夺了去，那把剑像弹簧一样，被一折为三，扔出老远。
而阿甘也被神兽的巨爪一把捞了起来，跟神兽比起来，阿甘实在太渺小了。
“现在。就让你成为我的晚餐吧。”神兽一口将阿甘吞没，慢腾腾地转回去，准备继续补觉。
“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
神兽走了两步，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他的心脏部位火辣辣地痛。怎么回事，那家伙明明已经被我吃掉了。
啊，神兽忽然哀吼一声，他的肚子被一分为二。
03
司幽山。睡熟中的司幽上仙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阿甘捧着神兽的肝脏来到他的床前：“父亲，我已亲手将那神兽的心脏挖下，服下它，你的心病就能好全了，父亲，你看。我并不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我还是一个能杀死东海第一神兽的人类。父亲，我是不是可以认祖归宗了？”
“啊。”司幽大骇，他再也想不到这个孩子执念如此深，“我对不住你。”
司幽上前想摸一摸阿甘的头，阿甘却忽然消失了。
司幽一惊，醒转过来，才发现，原来是在做梦。外面忽然传来弟子的通报声。
“上仙，在门口发现了这种东西。”弟子呈上来一团血肉模糊的肝脏，司幽大惊，“阿甘——”
四海八荒再次沸腾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阿甘，竟真的去找东海神兽较量，并杀死神兽，挖出了他的肝脏。
“居然真的是司幽上仙与人类生下的儿子。难怪能杀死神兽，有上仙的基因遗传啊。”
“可惜，他虽杀了神兽，却也被神兽杀死了。”
“但他如愿证明了自己，司幽上仙把他的魂魄带回了司幽山。十八年后。他又会是一条好汉。”
“代价会不会太大？”
“因人而异。不悔便是好。”
“但愿吧。”
看热闹的仙子们散去了，迎春花兀自在风中左右摇摆着，很快又是新的一春了。
（无戒365 第62篇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