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落

有时候会在阳台上等日落,很安静地等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灵山岛。听别人说过那是一尊卧佛,我却觉得那是曼妙的菩萨,我甚至看得到她脸上那种恬淡的微笑。我于是和她对话:嗨,你在看些什么?你为什么总在微笑?她当然听不见,还只是微笑着。黄昏这样难熬的时光,便在我们对彼此的微笑里,渐渐散去了。

暮色从不撩人,撩人的应该是或招展或晦涩的灯光。看久了,也便与夜色没什么两样。偶尔有车辆经过,那样的晃眼,才可以提醒我,尚未入睡,不可梦游。还好,我是个极其健忘的人。即便忘不了寒毛竖起的片刻,也愿意忘记所有的细枝末节。只要今天是百花盛开,何必非得记得前夜的雨急风骤?


慢慢走过门前的小路,木栈道吱吱格格,我便时常想起这样的时分,倘若是在岛国狭窄逼仄的小酒馆门前,着和服和木屐,会有怎样的步伐。曾经的亲密,各自散落天涯。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是不是会选择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会不会选择为人妻母织布煲汤?至少,我们都曾努力奔跑过,自然应该允许自己慢下来好好打量这个世界。

门口那盏最亮的灯下,早已没有了等待的人。可曾在心里听说,只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转身,你不再是你,我依然还是我。你是你自己,我已经不是我。你还好吗?都挺好的。挺好。你站在那里,日子久了,就成了一面旗帜。

每一次日落,都是在酝酿一个不一样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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