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0 我的母亲(连载)(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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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妈

一年四季,花开花落,这一过就是三个年头,儿子已经四岁。我的贷款在第一年就还清了,生意依旧很好。虽然我很辛苦,因为个子矮,够不到冰淇淋机,我就每天踩着小凳子上大凳子。天长日久之下得了腰间盘突出和腰椎骨质增生。两种病的疼痛我只能咬牙坚持。这年夏天,噩耗从远方传来。已是年过六旬的妈妈患上了不治之症(癌),而且已经晚期,时日不多。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方式,这么快。妈妈辛苦操劳一生,没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在老了还要遭受这种罪。我也还没准备好,我的生意刚刚步入正轨,我有了女儿,有了儿子,刚刚过上幸福的生活,我还没有赚足够多的钱孝敬妈妈。我的心在滴答滴答的滴血。为什么我的命运如此坎坷。‘

我开始暂且放下手头的生意,为妈妈缝制寿衣,每缝一针我的手都会抖上好久,衣服基本被我的眼泪所浸透,我不断地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夺走。这年的十月份,我带着儿子去哈尔滨医院看妈妈,当我和丈夫赶到医院时,大夫告诉我妈妈刚出院去火车站了,我又急匆匆的赶往火车站,车站里人来人往,这么大的火车站上哪里去找妈妈。这时儿子拉着我的手说:“我饿。”我才反应过来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但此时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事情了。我决定去广播里喊喊。在去播音室的途中,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妈妈。我们还是有缘的。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充满眼眶。

才几个月没和妈妈见面,妈妈的面容好憔悴,本就花白的头发更白了,身体虚弱的仿佛一阵风也能把她吹走。我心如刀绞。妈妈却安慰我说:“没事的,就好了。”我们跟随妈妈来到她现在所住的地方,我在哪里住了一夜,我们母女俩并未多说什么,但我和妈妈都睡得不好。我知道,我是担心她,她是担心我。这次来看妈妈我给她拿了7000元钱。可妈妈只要了2000元。我临走时把剩下的5000元留给了二姨,但直到妈妈去世也没舍得花哪怕一分。她就是这样,从不对儿女索取回报。

从妈妈那里回来后,我每天都梦想着妈妈的病快些好。我祈祷,许愿用自己的生命和妈妈互换。但梦总是会碎的。二姨打来了电话,妈妈病危了,我流着泪给二姨打电话,让她帮我问问妈妈是否想回来。如果她愿意,恳求二姨帮我把妈妈送回来。如果不想我就带着孩子再去看看她。第二天二姨回话了,她说:“妈妈想要落叶归根。”当我听到的刹那,高兴和悲伤交织着在我脑海中回荡。

记得刚把妈妈接回来的那天,我去车站接她。才几天不见,她更瘦了,更憔悴了,看上去好像老了好多岁。我差点晕过去。到了夜晚,正在睡觉的妈妈突然坐起来,拉着我的手问我:“妈妈回来你高兴吗?”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高兴,非常高兴。”我心里想着:“妈妈,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她听后很欣慰的躺下安详的睡着了。

就这样,我尽了了最后的20天孝心,我寸步不离。妈妈的状态也好了些,但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好温暖的20天,我多想这20天慢慢走,慢慢走。停下,不走。

妈妈,你还记得吗?你刚抱我时,我就感觉到好温暖,命运从那一刻就把我们牵在了一起。
妈妈,你还记得吗?你拉着我的小手,在地上走呀走,我咿呀咿呀的叫,你好高兴。
妈妈,你还记得吗?我生病的时候,你寸步不离我,拉着我的手和我说别怕,妈妈在。
妈妈,你还记得吗?当我独自一人为了身体而哭泣时,你说会养我一辈子。然后你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哭。
妈妈,你还记得吗?当我被一群人围在路上走不出来时,你拉着我,骂着其他人。一步一步的带我走。
妈妈,你还记得吗?我结婚当天,你笑得是那么的开心幸福,我也是。
妈妈,你还记得吗?从小到大,你的每个眼神,每个微笑,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都记得。

天堂的你,过的好吗?你是否遇见了爸爸?我每年给你烧的钱都收到了吗?每年上坟我都会去,但我现在身体走不了路了,只能让你女婿代替我。我每回都会在路边想着你,妈妈。

在你离去的时间里,我知道,你一定是庇佑着你的女儿。我能感受到的。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让我多叫几声好吗,妈妈,妈妈。”

这就是我的母亲,“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她尽到了身为母亲所有的责任。虽然她没有亲生儿女,但她把她的一生都献给了她的儿女们。在儿女眼中,最伟大的人都是父母。我的妈妈就是世上最伟大的母亲。

妈妈去世后,我把爸爸的遗体从乡下搬来与母亲合葬。每到清明时节,我一定会去墓地寄托我的哀思。看着远处他们的墓,想着地下的爸爸妈妈。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们还是母子,好吗?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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