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
毕福明
流浪
你去哪儿了
你哪天来的我不记得了
哪天走的我也不知道
好久没看到你了
才知道你走了
你到我家来
就藏在后院的玉米杆垛
我要赶你都不走
我就说你是流浪狗
就喊你流浪吧
不知你同意不
反正喊多了
你也听话
开始我们赶不走你
也就不管了
你也不吃我的不喝我的
就在柴垛里睡觉
你也不怎么理我们
有一个晚上
一条大黄狗追着咬你
你跑进来我老婆把那狗赶走了
你从此一下子
对我们亲近了
我上哪你跟到哪
我开车你一直跟着到街口
我说流浪回去吧
你听话的就不再跟
回家去了
我想让你坐车
你却不上
我要抓住你你就跑
也不咬我
不知过了多久
我听见柴垛里有声音
一看是你下崽了
一个白的三个黑的
在吱吱哇哇吃奶
有一次听到叫声不一样
我见一只刺猬
也在吃你的奶
刺猬的刺把你的小崽子
扎的乱叫
小崽子们出窝了
村里的小孩子们见了
爱不释手
抓住玩个不停
你也不咬孩子们
就去外面找吃的
回来吐给小崽子们吃
我给你喂的饭
你却一口都不吃
就连拉屎
你都不在院子里面拉
跑到外边去
家里就没看到过狗屎
有时候
在家看不到你
我们就喊
流浪
你就从楼梯上面的阴凉地
抬起头
我说下来
你就听话的
沿楼梯台阶走下来
休息好了
做好多动作
像模特
我就赶紧给你拍照
我们去地里锄玉米
你也跟着
在地里跑过来跑过去的玩
累了就在地头的树荫凉
卧着等我们
那年八月份
天气太热了
孩子们把那只小白狗
爱的不行
抱着玩了一天
小狗狗给热死了
我们很伤心
去地里给埋了
不让你看到
那三只黑色的小狗
一天天长大
也会咬人了
村里有人要养
抓去了一个
剩下两只在家
也不跟你出门去玩
到秋天
村里来了好多流浪狗
都在追求你了
你也不排斥它们
来的太多的时候
老婆就赶
你也跟着跑
开始叫你回来
你还听
后来就叫不回来了
趁你不在家的时候
那两只已经长成半大的黑狗
我就抓住装口袋
拉到远处
给遗了
这两个小崽子
没有你乖
没有你听话
还咬我
后来就没有看到你
村里面的流浪狗
也不见了
怎么一下子都没有了
我怀疑是有人
专门抓流浪狗
你被人家抓住了
已经成了狗肉了
好久了
在路上看到
和你很像的
我就会忍不住叫你
流浪流浪
却始终没有
理我的
现在院子拆了旧房
盖了一圈的房
有了大门
你回来了
可能认不出来了
如果你还在流浪
哪天走累了
就回来吧
咱家的大门
是大红色的铁门
你敲一下
会咚咚咚咚的响
我就给你开门
2019.7.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