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马 三岛由纪夫

数月前看“超能陆战队”,当大白松开手,跌入无边太空时,小女在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能接受大白的消失。虽然之后它又重新出现。

在《春雪》的结束时说“清显在他的20岁上谢世。”在《奔马》的开头说“本多今年38岁”。阅毕前书时,我没有觉得清显的死亡是值得悲伤的事情,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过求仁得仁,他无所为,无所求,浮光掠影般的终其一生。但是在这一刻,我却有了如鲠在喉的悲伤,因为我想再看到清显的美丽,想看到“清显今年38岁,他还是这样美丽”。我不想看到本多的日常,清显的死原来并没有任何震撼或者变化,他,真的从这个世界上,从岁月中,完全抹去了。就像跌落的那个大白,就这样消失了。

继续看到这样的话,突然觉得原来作者也不舍他的美丽“连昨天才见过的人本多都不一定能记住他的名字,却随时都能唤起有关清显的回忆,就像昨夜的噩梦留下的记忆,倒比今早看到的熟悉街景还要鲜明。”原来本多的存在是要引出另一个清显,这个故事是关于轮回转生,清显在19年后又要以另一个形象出现,就像有了芯片的大白,又重新出现。

他叫勋,是清显当年的学仆饭沼之子,出场即是剑道三段,和清显的柔弱截然不同,但是他腋下的三颗黑痣和瀑布下相遇是清显留给本多的转世相遇的明证。和清显一样的感情热烈,思想纯粹,但是清显的热烈和纯粹是给予了男欢女,是爱得天翻地覆,死而后已,而勋的热烈和纯粹却是给予了他的忠义,献给他的天皇,抱着必死决心,同样死而后已。他组织“昭和神风连”,刺杀官员,行动失败,抓捕坐牢,无罪释放,再独自行动,刺杀成功,切腹自刎。看起来就是一个武士道精神和和魂的故事。

本多在19年前对于清显的死的无能为力,变成了他19年后义无反顾拯救勋的唯一理由,他辞去法官之职,担任勋的辩护律师。我们在多年后面对自己当年的无能为力会做出怎样的改变?我们会忠告他,忠告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年轻的他;我们会保护他的纯洁,犹是保护当年自己的纯洁;我们会羡慕他的热情,一如羡慕岁月那头的自己。

还有接下来的《晓寺》,清显这次将要转生为一个女人,我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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