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姿三四郎》

電腦時代，閒暇時分可以在電腦上回看那終生難忘如數家珍八十年代的幾部港日電視劇集了，能再一次重溫那過去的歲月，感受猶然烈烈，鮮活如初，仿佛時光倒流，真是莫大的安慰，然而再回首已是近三十年之後，物是人非卻是有了更新的感悟與體會。這裏簡略回顧一下1983年的日本電視連續劇《姿三四郎》以共勉，這是繼《霍元甲》之後第二部引進的電視劇集，也是第一部日本電視連續劇，《姿三四郎》二十六集。

首先最具衝擊力印象最深的還是片頭曲及其畫面，只見字幕的背景是一個二十幾歲英俊青年的半身照，黑衣黑底略側身，這青年面容清秀，五官俊朗，鼻挺若柱，唇似玉琢，目光深邃略帶著憂傷，頭發偏分濃密亮澤，回眸凝望的那此一刻，似乎立刻就攫取了少女的心，身後的窗外透著一方深藍色的天空。就聽一記沉沉悶鼓，鼓若山騰，狂風怒飆，妖氛席捲，出征的號角吹響，雄渾悲壯，慷慨前行， “姿三四郎”四個斜體書法橫空出世，就覺得鮮明強烈的日本曲風撲面，原汁原味，恣肆橫潰略帶哭腔，如嘯如怒，如泣如訴，有排山倒海沖天之勢，有赴死的決心，山石崩裂，水波回曲，飲泣含弘，懊恨不平狂狷不羈，不事雕飾，異樣的風采，歌詞也聽不懂，人傑鬼雄，永不屈服，聞者不覺心中有淚。

男主角姿三四郎頭戴圓頂氈笠一閃而過的特寫就令人眼前倏的一亮，暗自吃驚，只見他眉若春山，目如朗星，五官端正，笑意盈盈，溫潤如玉，給人的感覺溫暖清新聰慧正直，再看他的穿著，一身拉車的黑衣，胸前印著一個圓圈中的白“車” 字，腳穿布鞋，這就是車夫的標誌了。改換常服，則又是另一番景象，上身穿深色斜襟布袍寬袖，小臂間雪白的襯衣緊袖，下身穿寬鬆挺括的淺色長裙褲，腰間系著裝飾帶子，腳穿木屐，真是一個文雅士翩翩公子，真是見之如在玉山上行，光映照人。聽說過木屐，看見姿三四郎穿木屐，算是眼見為實了，木屐是木制的，鞋面是人字型繩子，屐底下有屐齒，穿上它就高起一塊，走起路來要掌握平衡，呱嗒呱嗒，腳步聲清脆有節奏，真有風度。

畫面中的中年婦女藝妓與肉店老闆娘，都是身穿和服，細眉吊目，髮式松垮，日式風情盡在眼前，真跟畫上的一樣。女主角早乙美小姐身穿印花或方格的和服，腰上背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包袱，頭髮挽成球型髮髻，木梳插發，展現出少女柔媚嫺靜的形象特徵。看到過一兩幅圖畫，此時一睹真人，真是活靈活現。人們在室內都是席地跪坐，也有盤腿的時候。桌子是矮桌，眾人見尊者進屋，齊刷刷分開左右讓出一條道，給尊長。內牆是窗櫺式的推拉門。一切都是那麼新奇有神秘感。姿三四郎練柔道時穿的柔道服，則是白色無扣，腰紮黑帶，光腳。練起功來那上衣你拉我扯，這邊掉出來那邊散開了，聽說過傳說中的日本柔道，欣賞見識了姿三四郎的武藝，真跟主題曲有一種異曲同工之妙，有一種反樸歸真的力量美。

 “紘道館”的木頭豎牌子，“隆昌寺”的匾額，紘道館牆上寫著“力必達”的標語，墓碑、條幅、“姿三四郎”的姓名牌，淨是漢字來，有時恍惚間以為在看中國電視。

男主角姿三四郎，大概就是最關鍵的票房保證，最大的魅力所在。他身材挺拔，秦額膏發，鬢若刀裁， 美目方瞳，既含睇兮又宜笑，風情萬種，令人醉，長長的睫毛，有如花間的黑蝴蝶，靜止翻飛，群芳薰染。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進退容止，宴樂搏殺，豐神如玉，世無其二，他的氣概堂堂有如山上的雪蓮花，可望而不可及，令人難忘。

日本的禮節鞠躬點頭，無處不在，無時不有，見面問侯，再見告別，致歉致謝，習慣自然，敬老師則是手掌著地，行跪拜禮。

隆昌寺中有一個老和尚名叫榔頭和尚，光頭壽眉，奇人奇相，喜怒無常，言辭犀利，一身白布袍，手執布榔頭，那榔頭和尚未卜先知，洞察人心，看到姿三四郎及諸弟子犯糊塗做錯事，毫不留情一榔頭敲過去，醍醐灌頂，大喝一聲“悟性就在你腳下”不禁使人激靈靈打個冷戰。

每當姿三四郎彷徨無措心結難解，總是要去見老和尚，老和尚劈頭蓋臉的訓斥，真的能讓他走出迷霧，戰勝心魔，放下患得患失，遵循內心的指引，榔頭和尚仿佛就是一個靈怪式的人物全劇的精神化身。

早乙美與南小路高子，生得一模一樣，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長在不同的家庭，性情則是完全不同。她倆到底是怎樣的淵源，會發生什麼樣的奇異的交集，什麼樣的紛擾糾葛，也是令觀眾好奇心大作，期待著劇情的發展。姿三四郎與早乙美、高子小姐之間真摯純潔的情感故事，貫穿始終，吸引著觀眾，愛情的苦楚，友情的溫暖，人生的成長，各種情節縱橫交織，真實感人。

《姿三四郎》呈現給觀眾一種異土風情神秘的氛圍，未見之景致，街區裏巷平民式的社會風俗。劇情風格亦如他的片頭曲，有些壓抑，有些憤悶，還有些邪魔詭道狂放之感，給人以心靈的震撼。

它講述了日本大約一八八三年至一八九一年間，年輕的姿三四郎在紘道館跟隨先生學習柔道，在柔術界的嫉恨較量中，感悟武學之道，反省生命的意義的故事。

姿三四郎在街頭拉車，遇見心明活殺派的掌門門馬三郎抱打不平，武藝高強，敬佩之情油然面生，恰好門馬的女兒也在街邊，於是帶領姿三四郎回家，請拜門馬為師，奉上學費五毛。但當看到他們師徒，貪酒頹喪，又心生悔意。門馬派徒眾八人埋伏在橋頭，名曰教訓教訓那個“紙上談兵的學士派”紘道館的矢野正五郎，讓姿三四郎也跟著同去，姿三四郎勉強答應，但對這種暗中偷襲的行為，深感為難，躲在一邊，靜觀其變，只見矢野以一當十，來犯三個被摜入河中，其餘見勢不妙，也跳河逃竄。最後一個被矢野按住腦袋在地上，只想求死，矢野卻放了他，他還不服，矢野勸道 “還想比武，已經比過了，回去吧”。姿三四郎目睹先生如此寬宏大量，威而不猛，流露出傾慕的眼神。矢野穿好外衣喚車夫，車夫早嚇跑了，姿三四郎答應一聲立刻上前，願代勞送先生回館，他脫下木屐載著矢野赤腳拉車，滿懷虔誠。

紘道館暫設在隆昌寺，矢野及榔頭和尚都很喜歡姿三四郎這個英武少年，從此姿三四郎轉投紘道館，成為一名令人敬重的紘道館弟子。姿三四郎勤學苦練，進步飛速，館中諸位與之角力，盡皆敗北，就是先生矢野也能偶勝。姿三四郎不但天資聰穎，而且品格純正，尊師愛友，被叫做“書生”。一次一個老主顧藝妓在前川肉店宴請姿三四郎，他也不忘記帶回一份給師兄弟們，大家手抓羊肉，大快朵頤。

一天姿三四郎走過一座木橋，剛下橋頭，對面走來一位身穿和服，黑髮如雲圓臉明眸，溫柔美麗的少女，那姑娘突然腳下一崴，姿三四郎見狀，忙問道：“是木屐帶子斷了嗎？”姑娘輕聲回道：“是，不不，沒有什麼。”三四郎立刻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手巾，撕下一條，用牙咬著一頭搓成一條布繩子，對她說道“先踩我的吧。”說著把自己的木屐放到她那，自己一隻腳落在爛泥地上，那少女翹著一隻腳正狼狽，只好輕輕落在三四郎的木屐上稍藉，三四郎俯身取過小姐的木屐，熟練地一挽，木屐在他手裏霎時間修好了，關愛地說聲“小心硬了點，委屈一下” 彎腰小心地為她擺好木屐，又撕了一縷布條遞給她“木屐髒了，請擦擦吧。”那姑娘又感激又羞澀，輕聲回道“不要緊。”穿好木屐，鞠躬致謝“真對不起”，二人錯身繼續前行，姑娘走到橋頭，不由得回頭清脆的聲音大聲喊道：“真是太感謝您了。“姿三四郎也轉過身來面帶微笑揮手致意。一生的姻緣，也許就在四目相接的那一刻已暗許。

晚上，師徒對坐，談起柔道的道是什麼意思，姿三四郎自認為自己從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堵氣跳進池塘，求生的本能讓他緊緊抓住了水中的木樁，師兄弟們眼含著淚央求先生，矢野說道，他要是想上來，隨時都可以上來。榔頭和尚也來到池邊半諷刺半挖苦揭他死要面子，叫他快上來吧，姿三四郎把頭一歪，更加倔強。半夜下起雨來，這一夜師父及師兄弟們一夜未眠，都在陪著姿三四郎一起反思前因後果，姿三四郎在池塘中浸了一夜，意識模糊起來，他的腦海中閃過先生、和尚、師兄弟等，他快要沉下去了，忽感覺一道金光射在他的臉上，他睜開眼看到了雲層後面冉冉升起的朝陽，紅霞滿天，水中一朵粉嫩的睡蓮盛開，一隻青蛙悠閒地坐在荷葉上，荷葉上掛滿了昨夜的雨珠，池塘邊的古樹林裏，飄來淡淡的雲霧有如縹緲的仙境，姿三四郎大喊先生、和尚，眾人協力將他推到岸上，姿三四郎筋疲力盡昏迷過去，他悟到了“生活的可貴”，記住了矢野先生的那句話“道就是一個人生活的道，做為人為什麼活著，怎樣死，研究這些就是道，探索這些就是道”。

姿三四郎投身柔術入了武行，這一生就與比武較量，一較高下結下了不解之緣，姿三四郎先後打敗了一日之師的門馬三郎、良儀新當派掌門擔任警視廳武術教師的村井，嶄露頭角。村井最著名的弟子檜垣源之助早就聲稱要娶老師的女兒早乙美為妻，原來那天鵲橋相遇天作之合的姑娘就是村井的掌上名珠早乙美小姐，早乙美自從那天與帥氣大方的姿三四郎邂逅，心有所屬，看見檜垣總是冷著臉敬而遠之，所以檜垣視姿三四郎為情敵，並且在武藝上很不服氣這個後起之秀，他到紘道館滋事，打傷一學員，揚言要與姿三四郎較量較量。

老師村井死後，檜垣給姿三四郎下了一個正式的決鬥書，名叫“果狀”，約定了時間、地點、證人，在決鬥中檜垣緊緊擰住姿三四郎的衣領，欲致其窒息，三四郎快要斷氣了，此時他的腦海裏浮現出榔頭和尚的身影，榔頭和尚總是鄭重地對他說“悟性總在你的腳下。”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姿三四郎反倒感到平靜無懼，證人一看不好，立刻喝令“不行，停下來。”檜垣嘴裏惡狠狠道：“還沒完，沒完，給我死。”反而要再加把勁，稍一緩的一刹那姿三四郎反手掙脫，絕地反擊將檜垣掀飛出去，檜垣爬起身來，殺將過來，姿三四郎又一個大背，將檜垣摜出老遠，趴在泥泊中動彈不得，姿三四郎卻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遠遠站著，檜垣羞愧難當，當場落淚“我糟蹋了柔術”。姿三四郎道“柔道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柔道不是哪一派的工具，我就希望你也理解”。這話多大的份量，多麼高遠的情懷。

通過這一場決鬥，姿三四郎名聲在外，同時也感到了自己的不足，為了他的柔道理想，為了以後與早乙美有個更好的將來，姿三四郎決定離開紘道館，闖蕩江湖，尋師訪友，磨練技藝。早乙美目睹姿三四郎險勝檜垣，心有餘悸，希望能跟隨他一起浪跡天涯，三四郎對她說道：“早乙美，我絕不會忘記你，可是現在我還不能帶你走，我還要一個人走一段艱難的路，柔道的路也象人生的路一樣，早乙美，你能理解我嗎？”

姿三四郎私自接受檜垣的決鬥，違反了紘道館的館規，所以自己將姓名牌從牆上取下來，自己把自己開除了。紘道館的矢野師徒也來觀戰了，看到姿三四郎不但戰勝了，而且有如此超脫的境界，矢野有意破例挽留於他，姿三四郎含淚說道：“先生，我走了。”提著他的練功服，踏上了崎嶇的山路。

一天姿三四郎走在街上，一輛馬車驚了，那脫韁的野馬咆哮著一路狂奔，車中的小姐驚嚇過度昏死過去，街上行人逃命不遑，只有姿三四郎奮不顧身一躍而起勒住馬的韁繩，姿三四郎被馬拖行了不知多遠，終於停了下來，小姐得救了，姿三四郎卻倒地不醒，傷痕累累，手裏還緊緊攥著韁繩不放。再睜開眼時卻是在一個豪華公館裏，此時高子小姐與父親南小路子爵圍在床前，這裏是高子的家，姿三四郎怔怔地望著這位酷似早乙美的小姐，有些茫然恍惚，只見她梳著歐式髮型，委委佗佗的髮髻挽在頭頂，穿著歐洲貴婦人式的緊身蓬裙，青碧色花紋，頸項間白紗的圓領大花邊，不露胸，袖口也散著白花邊，小姐撫身望著木床上纏著繃帶的姿三四郎，溫柔地說道“姿先生，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哪”，關切地問他“您的頭現在還疼嗎？”姿三四郎趕緊說“哦，不，沒什麼，倒是麻煩你們了”強要起身，高子父親安撫他好好休息，一番謝恩，說完有事出門去了，囑咐高子好好照顧他，高子十分喜悅對姿三四郎說道：“姿先生，您為什麼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我的眼神使您覺得奇怪嗎？” “您是為救我受的傷，有什麼事，您就吩咐我去做吧”姿三四郎這才明白眼前這位小姐叫高子，不是早乙美，他感到親切安全，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姿三四郎在橫濱數月，見到街頭許多高鼻子藍眼珠的西方男女打著洋傘悠閒地散步，儼然是外國的租借地，還有人專門組織外國拳擊手與日本柔術家的比武，但是日本的柔術家往往敗北，“死的死，殘廢的殘廢”，一天姿三四郎正站在後排觀看擂臺上日本人與歐洲拳擊手李斯特的比試，那個日本拳手又被李斯特打得 半死不活，姿三四郎正在憤恨羞愧，一個娼妓從他身邊走過，正在招徠生意，擂臺上的那個翻譯也湊過來了，娼妓嘲笑翻譯道：“你真給國家丟臉，（日本人）挨了打還要低三下四的。”翻譯說：“他們是自願的，你才給國家丟臉呢。”娼妓道：“我是愛國者。”

自從姿三四郎與檜垣決鬥以後，惹來了檜垣的兩個弟弟惱羞成怒，一定要為哥哥為檜垣家爭回面子，一路跟蹤姿三四郎，竟然從橫濱跟到紘道館裏，要大鬧練武場，被矢野先生的威勢所懾，才沒敢動手，一邊叫駡一邊走出大門。姿三四郎感覺這麼多的是非恩怨都是自己引起，非常苦悶。三四郎自從學習柔道三年來，見識領教過各色人等，殺伐仇怨，逐漸對柔道產生了懷疑，甚至厭倦，他對老師矢野說“我對柔術灰心了”。又去隆昌寺拜見和尚，告訴和尚，打算與檜垣的兩個弟弟作一個了結，以免他們再來紘道館鬧事，和尚厲聲道：“得了，別自大了，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左右紘道館啦，我看你還是到我的廟裏，學學經文算了，免得惹是生非，老有人跟你決鬥。你的敵人從你開始練功就產生了，這是你自己選的一條路，也是你親手開闢出的一條路，悟性總在你腳下，你可不要忘了！”和尚又告訴他檜垣的兩個兄弟還來過隆昌寺，以為這裏就是紘道館，大嚷大叫，象瘋子一樣，姿三四郎忙問是否對和尚不利，和尚道“沒有沒有，我對他們大喝了一聲，他們當我是妖怪，嚇跑了，你也當個妖怪吧，就沒人敢惹了！”說完狠狠一榔頭敲過去“懂嗎？“

一天高子的生日請柬下到紘道館，邀請姿三四郎先生參加生日宴會，姿三四郎頭一次穿上西裝、吊帶褲、皮鞋，會上歐州拳擊手裏斯特見高子對姿三四郎熱情有加，醋意大發，找到那個也來赴宴的組織拳擊比賽的翻譯，跟他說，要是不能跟姿三四郎比賽，所簽訂的合同馬上取消。裏斯特請高子跳舞向她求婚，高子語氣輕鬆對他說道，不行，已經訂婚了。裏斯特忙問是誰，高子神彩飛揚說道：“是世界上最強，最有前途的姿三四郎先生”，裏斯特感到受了侮辱一樣，當場與高子理論，一揚手將高子甩到沙發上，眾賓客都圍過來，一個管家立刻上前，請求姿三四郎將高子小姐護送到房間休息。一到樓上，高子就醒了過來，姿三四郎轉身欲去，門卻已經鎖上了。姿三四郎站在門邊冷冷道：“你要幹嘛”，高子誠懇地說道“我要向您姿先生道歉，我說過您的壞話，還對您不禮貌，讓您心裏難過，您知道這是為什麼？”姿三四郎粗聲道“我不知道。”高子戴著白手套，挽起姿三四郎回屋坐下：“……我雖然常說您是野蠻野蠻，可我心裏是愛您！”姿三四郎脫口而出：“你目中無人，傲慢無禮，難以忍受”，高子爽朗地笑了起來，一串銀鈴回蕩在屋裏，此時高子說了一句最沒有身價沒有心機最卑微的話“我是多麼癡情地想念著您。您難道不知道？求求您，放棄柔道，快到我這來吧！”姿三四郎扭過頭來目光冷峻說道：“柔道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放棄！”高子面有羞慚眼淚快掉下來了：“那麼跟我的事您怎麼考慮？”姿先生乾脆利索“我謝絕了！”“再考慮一下好嗎？”“不必了！”

翻譯來遊說姿三四郎，如果他肯參賽，有人願出一千塊錢的賞金。姿三四郎斷然拒絕，那翻譯譏諷道，過分的拒絕就惹人瞧不起柔道了。姿三四郎看到日本柔術屢屢慘敗，忍無可忍，怒火中燒，“為了日本柔術的榮譽”，決定與裏斯特比武，地點在橫濱開成座，橫幅上寫著“拳頭對柔術大試合”， 翻譯暗暗叮囑咐姿三四郎，比五個回合“我跟裏斯特說好了，有1000元巨額現金作為獎賞”。

開賽前半小時，高子也來了，央求他不要跟裏斯特比武“他恨您，想殺死您”，資三四郎道“我不是為了你去比，是為了柔道”。檜源也趕來了，勸說姿三四郎不要去打擂，由他來代替，“萬一打輸了，或被打死了，也不會辱沒了你的名聲”。姿三四郎感謝他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請放心吧”。遠在東京的早乙美也聽說了，十分擔憂，一著急，競昏倒一旁。

第一回合，姿三四郎以守為攻靈活躲閃，裏斯特多次打空，第二回合，裏斯特攻勢不減，姿三四郎退到圍欄，二人近身肉搏抱在一起，姿三四朗倒地施展腿功，裏斯特無法占到便宜，左右試探尋找機會，一個猛撲撲空，栽倒在地，二人起身再戰，裏斯特的每一次進攻均被姿三四郎靈活的閃避化解，最後，裏斯特剛一出拳競被姿三四郎順勢抓住胳膊一舉杠過肩頭摔了出去，裏斯特臉朝下掛在圍繩上，裁判大聲數數，十，都沒能掙開眼站起來，裁判高高舉起姿三四郎的手，姿三四郎勝出，頓時台下掌聲雷動，大家激動地說“外國人現在再也不敢小看我們日本武術了”。主辦方當場獎勵一千元現金。

裏斯特仰面朝天還躺在擂臺上，姿三四郎把錢放在他的胸前，從容走進休息廳。

正如榔頭和尚所說，自從你選擇了這條道路，你就已經樹了很多敵人，檜垣的兩個弟弟殺氣騰騰藉口為哥哥報仇，下戰書，約姿三四郎到荒山上決一死戰。姿三四郎去向早乙美辭別，還把早乙美給他的護身符也要還給她，告訴她，早的話五天，晚的話一年十年二十年。早乙美知道他要與檜垣兩兄弟決鬥，這兩個人兇狠野蠻，嚇得她不知所措，當場大哭。檜垣也收到了弟弟的紙條，但不知道他們在哪里決鬥，趕緊到紘道館去報信，見到姿三四郎的姓名牌又不知去向。此時姿三四郎正在榔頭和尚那裏，他不知道這兩個不講規則，毫無道德可言的傢夥會有什麼陰險的舉動，心中也有點怕，不便明說，榔頭和尚厲聲道：“你去敲一下木魚吧。”起身欲去，姿三四郎見和尚不接他的話，急喊：“和尚，你今天有點遲頓。”和尚斥道：“糊塗蛋！你還在想死的事？你那麼怕檜垣兄弟？”姿三四郎驚問：“你看出來了？”“在你的臉上寫著呢！”姿三四郎說：“柔道精神他們一竅不通，這點我怕，”和尚嚷道：“你不要自以為是，那次這兩個人到我這裏找你的時候，挨過我大喝一聲，競嚇跑了，這你忘了嗎？象你這樣還沒比武就擔心死……來，你把剛才的心就託付給我吧。”姿三四郎這一晚就住在廟裏，與和尚同榻過夜，在和尚大慈大悲的感召下，他感了母愛般的溫暖。是啊，一個不講道德不知敬畏的人真是可怕。

姿三四郎毅然奔赴決鬥地點，來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山上，檜垣二兄弟就住在廢棄的草棚裏，一見姿三四郎果然來了，單刀赴會，二人拉起架式就劈將過來，一時間山石滾落，塵土飛揚，搏鬥異常激烈，其中一個被姿三四郎摔出老遠，手臂骨折，另一個手裏端著一截樹杈，用上武器了，被姿三四郎抓住那枯枝一揚，忽拉拉滾下山坡，昏死過去了。二人合力都不是對手。姿三四郎將兩人救至草屋中，還給他倆做飯，疲憊不堪，坐地假寐，夢見早乙美穿過一片半人高的蒿草地趕來，二人相聚，如在仙境，他感到無比的幸福。檜垣老三還吊著一隻胳膊，此時正悄悄舉起柴刀，要為哥哥報一箭之仇，然而當他看到姿三四郎那平靜恬淡的面龐，微微上翹的嘴角，突然將柴刀扔掉跪地大哭，決心摒棄前嫌，痛改前非，姿三四郎醒來，看到地上的柴刀，他心中明瞭，不驚不怒，平靜如常，他聽到小溪的流水，山上的風聲，大自然是多麼美妙啊。

姿三四郎與檜垣二兄弟決鬥後住在一個大雜院裏，只要他在的地方，蓬蓽生輝，黑白的也感覺是彩色的，大雜院也顯得尊貴起來。大雜院房東的女兒也看上了姿三四郎。姿三四郎與紘道館的師兄弟們斷絕了往來，又開始拉車，連早乙美也有兩個多月沒有他的消息了。大家都在找他，高子動用員警尋找他的下落，終於查到姿三四郎所在的車行，從而知道了姿三四郎的住處。一天高子坐馬車前往，剛到胡同口，裏斯特尾隨而至，裏斯特愛慕高子小姐，今天他又到高子家中，高子很禮貌地彈起送客曲，不想跟他往來，所以高子出門，他也跟了來。裏斯特纏住高子，想要挽回什麼，高子不屑一顧冷冷道，你不要再纏我了，今天在我家都已經說清楚了，說完叫管家駕車要走。裏斯特將管家打翻在地，又去揪住高子，高子嚇得大喊救命，姿三四郎不得不現身拍拍裏斯特的肩頭，裏斯特回頭一看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與姿三四郎當街扭打。已是手下敗將，終究不敵，被姿三四郎反剪胳膊，勒住脖子，這一切卻都被遠處的早乙看在眼裏。

原來，她在前川肉店當女招待，這一天心明活殺派的幾個門徒及檜垣家老二來喝酒，把早乙美拉進包間，想要羞辱於她，說她本來是檜垣源之助的未婚妻，把檜垣甩了，又跟了姿三四郎，“現在的女人根本沒有貞操觀念”，真“是個婊子”，“當女招待跟妓女也差不離兒，給我斟酒！”早乙美說：“這我不幹”，老二吼道“你在跟誰說話？”幸虧檜垣源之助趕到他鄭重說道：“早乙美不是我的未婚妻”，“她是姿三四郎的未婚妻”，檜垣老二當著哥哥面故意拉過早乙美來“咱們玩玩。”檜垣一把將二弟推倒在地：“住口”，早乙美對檜垣的愛護深表感激，也更加想念姿三四郎。剛剛檜源告訴她見過姿三四郎，早乙美急急來尋，卻正看到了這一幕。

就見裏斯特被姿三四郎從背後勒住了，還不甘心聲嘶力竭地質問道：“姿三四郎，高子小姐和你訂婚了嗎？”姿三四郎一愣，無言以對，裏斯特趁機掙脫，又回來湊到近前喘著粗氣道：“如果是真的，我裏斯特就離開日本！”姿三四郎也感覺悲從中來，他眼的餘光看了一下高子，高子滿眼期盼，希望他能為自己解圍，支持自己幫助自己，裏斯特還在一旁緊逼不舍：“回答我，三四郎！假的嗎？”高子面有哀容央求道：“您快告訴他，姿先生，求求您，快說吧！”裏斯特接道：“三四郎，你不敢回答。”姿三四郎面沉似水，高子也很難堪，面色蒼白，快要暈倒似的。姿三四郎大有違於內心，眼睛裏藏著一生一世的不甘，默默地點點頭道：“訂婚了。”這句話真象一記重錘擊在了早乙美的耳膜裏，心心念念千盼萬盼的姿三四郎卻在此時此刻親口說出跟高子訂婚了，她怎麼能支持得住。她在心裏啊的一聲，象個小可憐蟲一樣，雙手撫牆，幾乎要倒在地上，這真是晴空霹靂，旱地驚雷，毫無招架之力，更無超脫之能，聽憑命運的捉弄，完全不能接受，頓時淚珠滾滾，昏天黑地。只聽裏斯特繼續問：“準備結婚？”姿三四郎點點頭一皺眉：“是。”此刻的高子小鳥依人，她戴著白手套，雙手挽住姿三四郎的手，依偎在他的身後。裏斯特灰頭土臉，此時也很紳士地鞠了一躬，祝二人幸福。

早乙美失魂落魄，急去找和尚尋求一絲希望，和尚對她說三四郎成熟了，他不但使高子小姐擺脫困境，同時也幫了那個外國人，不信你問三四郎好了。聽了和尚的這番話，早乙美這才勉強有點笑容打起精神道：“老和尚，我太感謝您了！……”和尚安慰她道：“你們兩個人吧，離開了就想，見了面呢又恨，可是誰也不可能把你們拆散，這就是命中註定了。往後你們還會遇到一些大的磨難，要經受得起啊！”早乙美歡喜拜謝。

高子所結識的西班牙上尉在翻譯的帶領下也到紘道館來挑事，他趁姿三四郎不在，自恃沒人能敵得過他。正巧三四郎拉著空車，經過門前，見停著的車，一問才知是一個洋鬼子進館比武去了，還揚言“如果柔道比輸了，就叫藝妓來”。姿三四郎猜到是誰了，一身車夫打扮就沖進館去，只見那上尉正將一個黑帶死死按在地上，姿三四郎門口一立，全場震驚。姿三四郎一掌推開上尉，扶起學員，上尉氣急敗壞吼一聲，你，來吧。原來上尉也愛高子，對高子說過要和李斯特競賽，看誰能啟獲小姐的芳心。在紘道管弟子眾目睽睽之下，上尉被姿三四郎摔了數十個大背，暈頭轉向四仰八叉。

高子得知早乙美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帶上她去橫濱遊玩見見世面，遇上了姿三四郎也在橫濱，高子身邊的海軍上尉一見到姿三四郎，一股莫名的憤怒湧上來，掏出手槍，直走到姿三四郎近前，姿三四郎一貓腰擘起他的手腕，朝天放了一槍，手槍脫手，一旁的早乙美嚇呆了，高子斥問早乙美為什麼回到姐姐身邊那麼不高興？姿三四郎當街，正告高子“早乙美是我的命根子，請你記住”。這話也太不留情面了吧，周圍還有街坊友人，路人，真是屈辱至極。而她只作哈哈一笑。為了愛一個人承受了多少折磨難堪啊。不知怎的，相較於默默等待淡漠無為卻似乎勝劵在握的早乙美，總是一身歐洲貴族打扮，拖著長裙，帽子上搖曳著長長的白羽毛，雍容婀娜，笑靨如花聲如鸞鈴的高子小姐，倒是那麼惹人注目印象深刻，甚至生出憐憫悲傷之感。作為子爵小姐，她接觸的都是伊滕博文總理，外國使節、拳擊高手、海軍上尉這類人等。卻也身不由己癡癡地愛上了絕色美男拉車的，柔道家姿三四郎。但是三四郎始終不能移情於她，她終究得不到姿三四郎溫柔以對，遭受無數次的冷漠、無視、打擊、拒絕，竟然自我作賤，草率嫁人。南小路高子嫁給據說是“年青有為的外交官”的一個只見過一面，相貌平平，卻是伊滕總理親自牽線提親的這麼一個人。一天夫妻二人乘馬車在街上遇到一夥歹徒劫持，她的丈夫竟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還不停地咳嗽，還是妻子出面喝住那夥兒賊人，幸而姿三四郎路過及時相救，才免遭不測。並且高子婚後不久，丈夫就因肺結核病故了。高子身心萎靡，萬事俱灰，整日無精打采。

又來了一個津久井，他作為日本西部柔術的代表，與紘道館為代表的日本東部要絕一雌雄，矢野及眾弟子一致推舉姿三四郎作為東部代表出戰。

津久井也是良儀新當派弟子，是檜垣的學生，他父親與伊滕總理在明治維新時期是“深交”，津久井父親早亡，所以伊滕很器重他，看到高子婚後不久即寡居，震驚之餘也感到自責，即有意介紹津久井與高子認識。還沒有走出喪夫之痛的高子聽伊滕總理說津久井是日本第一流的柔術家，又聽津久井說他“是來與綋道館的姿三四郎比武的”，臨走時邀請津久井同乘她的馬車。從此與津久井不清不渾起來。

高子對姿三四郎的愛使她身心備受摧殘，並且顏面盡失，因愛生恨，挑唆津久井如果能打敗姿三四郎，“把姿三四郎從人世間一筆勾銷”，就能得到她全身心的愛。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一個大鬍子提了一竹箱子的錢來到前川肉店，說有6000塊，旁白解釋相當於現今的三千萬元，他要萬金散盡，聲稱進來的人都可以單手抓一次錢，抓多少算多少，引得各路人馬聞訊趕來，都來趕海，先到先得，不拿白不拿，正好姿三四郎與三個同門師兄以及早乙美都在，先象徵性地抓了幾張。眾人走一波，來一波，熙熙攘攘，人流塞道，垂涎欲滴，跟拜財神一樣，向著大鬍子膜拜叩頭，然後個個張開大手狠撈一把。大雜院的房東及女兒也來了，笑嘻嘻的，稱讚大鬍子是大俠，說他們院裏的鄰居都抓了八百塊了。良儀新當派的那一夥人也來了，先是詐唬一下大鬍子，逼問從哪弄來這麼多不乾不淨的錢，然後，也是毫不客氣，雙管齊下，也沒有單手這個規矩了，直往懷裏塞，一大箱子的現鈔立時攫了個底朝天，最後指頭縫裏漏下一張，嘴上說聲“抱歉了，走！”一幫人呼呼隆隆轉出門去，一旁的藝妓眼睜得老大，看得都笑了，真是個別開生面的活動，大鬍子也是異常的暢快，哈哈笑道：“做了一場好夢”。在這熱鬧非凡的場面中津久井又碰上了姿三四郎，想與之談談，二人分開人群，直走到院子中，津久井質問於他，是否對高子有過不軌行為，三四郎憤怒道：“血口噴人”，津久井惡狠狠道：“三四郎，你的柔道功夫是不錯，可是你欺騙婦女更有一套”。三四郎上前一步道：“還不住口，你把高子叫來。”津久井轉身溜走。

高子對姿三四郎無論如何難以忘懷，一次姿三四郎與強盜打鬥，從房頂上掉下來，強盜摔死了，姿三四郎也受了重傷，高子將姿三四郎從醫院轉到家中照顧，除了一個大叔作代表，誰也不准看望姿三四郎，早乙美拿著姿三四郎的練功服，日夜守在窗下，也沒能見到姿三四郎。所以高子又去前川肉店找到早乙美，姐妹倆同坐在一個矮桌邊，桌面光潔映著二人的倒影，兩人除了服飾不同，顯然是同一人飾演的，真是神奇。高子說道，自從把姿三四郎接到她家療傷以來，就與他保持聯繫，真希望妹妹將姿三四郎讓給她。早乙美初聞非常驚慌，有點語無倫次道：“可是我不能相信！”高子問：“你說你對什麼不能相信，姿先生嗎？”早乙美答道：“不， 我不相信姐的話。”……“三四郎，他是個好人，他不會騙我，我相信他。”高子怒道：“所有的男人都不會把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說出來。我和姿先生之間今後會繼續保持這種關係的……”早乙美扭過頭，不想聽高子說什麼了，她說在隆昌寺許過願，永遠追隨姿三四郎，高子只得悻悻而去。

劇情發展到後期出現一個似鬼又似野人的怪物，豎嘴獠牙，口吐鋼針，殺傷人命。黃昏夜晚出沒院落房前屋後，飛快地閃過，樹葉搖落，陰風陣陣，空中怪聲嗡嗡啾啾鬼夜叫，真是毛骨悚然，而且野人與剛出場的一個女說書藝人好象是形影相弔，似乎是她招來的一個黑毛鬼，不是竄到房頂上，就是趴在地縫裏，要不就是在窗戶紙上露出獠牙和一雙黑猩猩一樣賊亮的眼珠子，陰森森可怖。一天這個野人一路跟蹤姿三四郎竄到隆昌寺，在半路還與姿三四郎打了照面，天黑下來了，只見這只野人面如煤黑，目閃紅光，毛穴穴的。姿三四郎快步到隆昌寺去找和尚庇護，就聽見房梁上翻箱倒櫃似的，唏哩嘩拉，還有老鼠吱吱亂叫，和尚一時也束手無策，說道這不是同類，正說時，只見席子上已經紮了五六根半尺長的剛針斜插著。

一天夜裏這個野人匍匐潛入紘道館中，姿三四郎正要入睡，黑暗中這野人唰的一張口，姿三四郎急以衾被蒙頭，牆上，席子上、被上又留下數根長針。隨即野人撲向姿三四郎，被姿三四郎摔倒在地匆忙逃走。這個野人偷襲他人，惡鬼一般，陰魂不散，還是被津久井打死了，榔頭和尚為他作了超度。原來這個黑毛鬼是那個女說書藝人的養父，說書人到哪，他就跟到哪，以為人人都對自己的養女懷有覬覦之心動了非分之想。真是貌醜之人不敢見人，就做怪異嚇人，但他終究逃不脫死於非命。

一天良儀新當派包括津久井五六個人在前川肉店喝酒，發現隔壁姿三四郎與早乙美及說書藝人也在，眾徒擁入門口，其一嚷道：“姿三四郎，你很會勾引女人哪，連女說書的都不放過”。說書藝人答道：“姿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津久井與高子的曖昧關係，連伊滕總理都有所耳聞，一天津久井去見伊滕總理，伊滕罵他“不害臊，你父親生前最恨輕浮的行為，他在九泉之下哭呢！”津久井辯解道，永遠對高子好，會使高子幸福的。

高子新婚守寡，好象失去了往日的自信與笑容，她到海邊療養，津久井來看望她，高子躺在躺椅上睡著了，看著睡美人般美麗的高子，津久井剛想要輕輕一吻，就聽高子夢中喃喃叫道：“姿先生”，津久井大為羞憤，此時姿三四郎也拿著一個花藍來了，原來是高子給姿三四郎與早乙美去過一封信述說身體有恙，所以早乙美叫姿三四郎前去慰問。此時的津久井，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向著姿三四郎吼道，你來幹什麼？三四郎道，你不要誤會，這是早乙美小姐托我來的，我跟高子沒有任何關係。津久井哪里肯聽，與姿三四郎在懸崖邊展開了激烈的博鬥，津久井不顧一切猛撲過來，幾個回合，二人都滾落到崖邊，津久井突然腳下一滑懸空了。在這生死一線之間，姿三四郎瞬間拉住了他，另一隻手攀著一截樹根，胳膊疼得昏死過去，卻仍緊緊抓住津久井的手腕。高子正在海灘上散散心，目睹此一情景，頓時嚇得撲倒在地。早乙美正趕往山上，腳下一軟也癱倒在地。千鈞一髮之際，檜垣正走在崖下，他大喊姿三四郎：“別鬆手，我馬上來，挺住！”三步兩腳奔到崖頂，將二人都拖上來，津久井先恢復過來，又想撲過去，被檜垣推到一邊制止道：“忘恩負義，姿君是你的救命恩人”。“要是我晚來一分鐘，不，晚來十秒鐘”，不堪設想了就。

剛才姿三四郎來的時候走到海邊，檜垣的二弟突然竄出，姿三四郎不與他鬥，往山上去了，老三趕來勸阻二哥，兩兄弟倒打起來，老二滾下坡去。姿三四郎急欲下山去救，檜垣三郎攔住他說不用去救，他不會死，他對這地形很熟。姿三四郎走下山去又遇見了檜垣兩兄弟，此時老二也幡然悔悟，感歎道“你的眼睛總是那麼清澈那麼真誠，我再也不和你拼了。”姿三四郎也很感動“謝謝！”

姿三四郎與津久井的正式比武在東京武德殿，姿三四郎剛穿好柔道服，突然接到一封電報說早乙美病重垂危，頓時方寸大亂，無心比武，被津久井抵住咽喉，仰面朝天，姿三四郎呲牙咧嘴，觀從席上紘道館的弟子閉上眼睛都不敢看了，老師矢野正五郎注視著姿三四郎心疼不已。觀看比武的檜垣也不由自主地歎道：“危險！”突然說書藝人沖了進來，大喊一聲“電報是假的！”眾人瞠目，紛紛看向說書藝人。原來是高子假冒早乙美的名義，給姿三四郎發了這封電報，想以此讓他棄權認輸。姿三四郎一聽到這話，火力爆發，一股沖勁將津久井掀翻，一躍而起。這一聲大喊挽救了姿三四郎此時頹廢的心境，他勢如猛虎，銳不可當，津久井自知不可能打敗他了，一切的謀畫都破滅了，他頭髮散亂，目光呆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黯然退場。

在院子外津久井手持一把小手槍，這是高子給他的，高子在他比武之前手托兩把手槍，叫他任選一把，看來高子也是孤注一擲了。檜垣以為他要去殺姿三四郎，剛要阻止，津久井卻向自己開槍了。

姿三四郎去到高子家，告誡她“與自己舊我決裂，今後認真的生活下去。我告辭了。”說著開門要走，高子此時好象突然卸去偽裝，丟掉高貴，還原成了那個純真無暇的姑娘，她急忙拽住姿三四郎，央求道“等一下，只要再等一分鐘，這個家裏，這會兒，只有你和我兩個人，再過一分鐘，早乙美也會原諒我了。”她望著姿三四郎，眼睛裏閃著淚，話語也有些哽咽，說完鞠一躬，想拉著他一起到沙發上坐下，姿三四郎一甩手，開門去了，卻聽到一聲槍響，高子倒在了沙發上。姿三四郎大驚。

姿三四郎回到紘道館，先生矢野正五郎身後跟著早乙美，先生將她交給姿三四郎，眾弟子祝福他倆姻緣美滿，早乙美深情地望著姿三四郎道：“你永遠是紘道館的柔道家姿三四郎。”姿三四郎抬眼望著周圍這熟悉溫暖的環境感慨道：“是啊，我完全是紘道館撫育培養出來的。”矢野正五郎溫柔的目光滿懷期待鄭重道：“不，你是日本的柔道家姿三四郎！”耳邊響起那粗獷豪放絢美奇詭的《姿三四郎》主題曲，這就是《姿三四郎》大結局。

這部曠世奇作，他的主題曲多年以後從網路上才知道是女聲所演繹，真是佩服這種自由奔放忘我的創作態度表演風格。

這部劇以姿三四郎柔道生涯為線索，展現了武界人士的精神風貌，思想觀念，風土人情，非常精彩，啟迪人心，其中男主人公姿三四郎容貌如畫，武功蓋世，對待愛情，忠貞不渝。與早乙美一見鍾情，一往情深。為了心愛的人，“為了兩人以後的生活”，闖蕩江湖，建功立業不論是多次搭救過的南小路高子，還是大雜院的房東女兒，都對姿三四郎一見傾心，奮不顧身，如飛蛾撲火，可是姿三四郎卻是心無旁騖，目不斜視。心中永遠都是早乙美。

高子與早乙美一人分飾兩角，性格完全相反，鮮明有趣，奇異而富有創意，情感牽絆，心中的苦樂，都那麼真實契合人性，毫無矯揉造作之感，令人唏噓。

南小路高子本是一個上層社會世爵名流，意識超前，會彈鋼琴，無憂無慮，天真爛漫，不察人心，不諳世事，她笑聲如鸞傲慢的外表掩飾不了內心的無著，感情上的脆弱，哪個少女不懷春，她終究是內心孤寂，因為愛上一個不可能愛她的人，費盡心機，卻將自己的人生攪得“粉粉碎”， 生命之花嬌豔如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