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节，村里的范群找到四哥说，他表妹家的养鸭场招工人，希望四哥能和他一起去。待遇是管吃管住，每月四千元。
四哥曾经在别的养鸭场干过，熟悉里面的活，这是个不错的工作，不算累，工资还不低。为了表示感谢，四哥还请范群在家里喝了酒。
范群表妹的养鸭场建在离村五里湖边上，属于半机械化半散养。平时老板不在场里，主要工作就是每天喂三遍饲料，每天早上清理一次鸭粪便，下午收一次鸭蛋，监督所有进厂的人登记消毒。
生活方面：吃饭自己做，场里出钱买菜买饭、买油盐酱醋，场里的鸭蛋随便吃，只不过不允许喝酒。
四哥工作很实在，每天喊着范群早早的起来，先把鸭舍里面的粪便清理干净，再在鸭舍里细细的撒一层稻糠；然后把一吨左右的饲料放在输送带里，再均匀地分到每个食槽里面，看看鸭子的进食情况，有无异常。
接着回到住处，熬点稀粥，再或炒或蒸四五个头天捡回的破壳鸭蛋，加点咸菜，算是早餐。
午饭、晚饭后再各喂一遍。最后提着筐子把下在场地角角落落的鸭蛋捡回来，分装在专用箱子里，在仓库里码放好，等待夜里老板派车运走。
还有很关键的一个任务就是给进场的车辆和人员消毒。门口有专门的消毒通道，不用动手，只是打开按钮，做好监督就行了。
可是，这样干了还不到一星期，范群坚持不住了。
首先是每天早起受不了，总是拖拖拉拉的比四哥晚一个来小时，等四哥把鸭舍清理完了，他才慢吞吞的赶到。有时候他即使早到了，清理场地也是应付了事。大多数时候是草草的用新稻糠覆盖一下鸭子的粪便，过后还要让四哥多费一遍事，重新清理。
其次是分发饲料，范群喂饲料的时候，每次都是把饲料放进传送带就不管了。常常是有的食槽饲料成堆，有的却还空着，经常弄得鸭子挤成一堆来抢食吃。
捡鸭蛋开始几筐还可以，到了最后，可能是有些累了，干脆不想弯腰，直接把鸭蛋用脚踢破，扔在一边就可以不要了。
范群还有一个毛病，每天都离不开酒。刚来的头三天，还坚持了一下，三天以后就实在憋不住了，每天晚上都要到村里的超市去买酒，记到鸭场的账上。然后回到宿舍偷偷喝，经常是醉醺醺的。
范群值夜班的时候，经常因为喝酒，忘了给进场的人员和车辆消毒，表妹夫没少为此埋怨他。但是过后依然如故。
四哥也多次提醒范群，这是自家亲戚的买卖，因为放心才会把这么大个场地交付给俩人，给的待遇又不错，所以应该多为老板考虑，老板赚了钱，我们不也高兴吗。
可范群总是满不在乎地说，他家那么有钱，还在乎这个一点儿半点儿的，多赚少赚的没大关系。
但四哥因为是和范群一起来的，又是看了范群的面子才拥有的这份工作，所以平常范群漏下的活，他都悄悄替干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的来说，两个人在一起干活，并没有给场里耽误多大事。只四哥的工作量，要超出范群两倍。四哥想，累是累了点，问心无愧吧。
一晃一年过去了，范群表妹一家邀请四哥和范群吃饭，酒过三巡后，表妹夫说：我看这个工作四哥一个人就能做好，所以我决定，范群表哥以后不要来了，四哥的工资翻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