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夏小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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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5点半突然醒了，想着是继续睡回去，还是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看了看表距离开始洗漱准备上班至少还有一个半小时，那就起来和你们聊会儿天吧。这几天的感慨还是蛮多的，今天就记流水账啦。刚结束端午假期，属于我的端午注定是奔波而又充实的，时隔3个月没有回家，家人都惦念得很。因此我回家那天晚上爸妈和弟弟都一起来动车站接车，看到三个小脑袋隔着玻璃门四处找我，内心忍不住感叹：“你们也太可爱了吧！”然后满满的感动自胸腔蔓延开来，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幸福。
我想，人生就是由这些微小而珍贵的时刻反复串联起来的，只有这样，我们才会觉得人生值得。比如当你看到一本书的时候想念起一个人，看到一幅画的时候回忆起一个风景，听到一首歌的时候感叹一段青春。在之后的岁月里，我一定会时不时的想起这个珍贵的温情时刻。它会给我带来力量，支撑我走得更久更远，然后去过不一样的人生。
每次回家过节总是有必经的流程和目的地，之所以说奔波是因为短短3天内我要奔赴3个不同的地方，去看望不同的人。第一天先回自己家，第二天再回乡下老家看奶奶，然后同一天下午去外婆家看外婆，然后再折返。去年失去了外公，这个端午是外公离开后的第一个端午，去乡下看望的亲人的名单里，被无情的划去了一个，同一时刻，我的妈妈失去了她的爸爸，我的外婆失去了她的爱人。7年前，我们全家共同经历过同样的时刻，只不过离开的对象是爷爷。原以为，我们大家已经习惯面临这种生死离别，却不料高估了自己，高估了时间的治愈能力。现在想念他们的时候，依然泪眼磅礴。
变成大人之后，开始学会不动声色。在最关键的时刻，藏起自己最真实的表情。不再表达疼痛和思念，只有独自一人坐定的时候，偶尔会想起他们，想起酒劲儿大的爷爷的傲娇疼爱和关心，想起那件夏日里他常穿的白背心。想起外公哄我入睡的睡前故事和蛙声一片的童年，想起他给我做的木制秋千。那时候，我们谁也没有想过会离开谁。但是他们给的爱却很丰盛，是时间的洪流带不走的坚韧。
其实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却不料写着写着就奠定了一丝悲伤的基调。回家看望奶奶和外婆，某一个瞬间我突然感慨起来。看着她们两个人，一人守着一大幢3层楼的小洋房，怪孤单的。儿女们想要把她们带到身边生活，她们却执拗的不愿离开。她们只愿意留在生养她们的土地和装满另一半回忆的家里。我们的会面，变成了逢年过节的定期“走访。”我总是狭隘的揣摩，她们往后的人生是什么？是无期限等待亲人的探望，是无尽等待着死亡。何止是奶奶和外婆呢，在等待死亡这件事上，我们大家都一样。人生本就没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但在这件事上，上帝倒是做了一次好人。
在外婆家的那个下午，我突然没来由的泛起了睡意。然后默默的回了外公生前所住的房间，安稳的睡了一个好觉，他来梦里看过我们，我说一切都好。这么说起来，倒是好多年头没有梦到过爷爷了，他大概过得很逍遥，丢掉了尘世的惦念，能够过得更自在吧。
奶奶家和外婆家，当然全都是我家。我家坐落在一个小山村里，那里的人都很质朴、简单。我总是理所当然的想，那些留在那里的人们，好像永远都带着一模一样的表情，在过一模一样的人生。他们不离开自己的故土，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靠天吃天，靠地吃地。夏日里吃自己家种的西瓜，冬日里吃自己家种的草莓，平日里就去菜园子转一圈，一顿丰盛的中饭就有了食材。这样的人生，好像没多大意思。我总是会想，我一定不要过成他们这样。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我想，家乡的他们看着我们在人头攒动的公交和地铁拥挤，看着我们脸上的表情，也会觉得我们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表情，在过一模一样的人生，这么想来还挺有意思，你觉得我们封闭落后，我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你觉得我们拥挤不堪，我们觉得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我们谁也没强过谁，谁也别嫌弃谁。同样表情背后因为有不同的故事，所以拥有了千百种不同的人生，属于我自己的故事，我想自己写。希望你们也能够紧握属于你们自己的那支笔，去描绘自己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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