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一条河挣扎着活到现在？
河堤上再没有那如梦的绿荫；
是什么让小麦又默默染绿这冬寒？
田间那曾活泼的小路正被荒草吞噬；
是什么让树木固执地扩大扭曲的年轮？
它们守护的池塘早已失明，坍缩成黑洞；
是什么让一个个院落狰狞着荆杞、喑哑着瓦砾？
那土台上曾欢腾的歌舞流落何方；
是什么让月季花和苹果树诀别了春天？
那一排排曾挺拔的白杨为何折腰俯首；
是什么让你我的脚步如此匆忙？
来不及说一声再见，道一声珍重；
是时候了，趁太阳还会升起、月亮还会变圆，
道路还在等待、手掌仍然温暖，
让我们捡起那片片泛黄的叶子，
从少年到白头，它们的脉络仍然清晰；
一齐去寻那轻盈的风，那美丽的云，
那多少沙尘掩埋不了、几度遗忘陈旧不了的青春；
沙河，沙河，
你从不曾离开，我们一直都在。
2019.1.19周六01:11，失眠夜，怀沙河
附:
1.沙河——
没有流动的沙
没有流动的河
不是北方大漠
不是南方泽国
惟有玉米
惟有高粱
蒿草和菟丝子
电杆和白杨树
布成片汪洋绿海
漫漫青纱帐
金色的池塘
秋天的夕阳
红衣的村女背一筐青草芳香
静静的白山羊随后
哼一曲“乡间的小路”
看沉沉的落日
缓缓溶于夜的海
变幻成一轮
鲜红欲滴的朝阳……
注：沙河乡，在临邑县城西南方向。乡中学距县城十多华里，背靠沙河村，南面、东面是田野，西面是苹果园、四分干，一派田园风光。1989年秋中师毕业分配至此任教，作此诗。
1989，秋
2.九月
——别沙河
蓝蓝的高高的秋天的天——
古老的年轻的永恒的脸
绿绿的无边的九月的田——
美丽的成熟的大地的容颜
曲折的平坦的秋天的路
南来的北往的不息的人烟
不老的青春的九月的校园
离去的新来的故事重演
金黄的沁凉的清晨傍晚
流逝的未来的光阴变迁
喧嚣的沉寂的白天夜晚
陌生的新奇的戏剧更换
颤动的凝固的明天的地平线
彷徨的坚定的脚步向前
辉煌的暗淡的往事如烟
欢欣的忧愁的泪光闪闪
1994，9，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