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说的小故事和一位古时的大文豪有关，他的名字是柳宗元，对，就是那个写出“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柳宗元。
作为唐宋八大家之一，柳宗元手底下留下的诗或者文章，大抵都是文风严肃的，比如《封建论》；或自然抒情的，比如《小石潭记》；即便到寓言部分，也就是《黔之驴》这样活泼的借动物喻人，也就罢了。然而，有一篇小文，在众多的作品中，很多人说，看上去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先看写的是什么。
说古时有位妇人，因为居住在河间地区，所以就被代称为河间。河间在没嫁出去之前，就以贤良有节操闻名，看不惯邻里亲戚之间混乱的男女关系，所以根本不和他们来往。嫁人了之后，对待丈夫一片真心，服侍守寡的婆婆也尽心尽力。
这样一来，她们家那些自己底子黑的亲戚们看不惯了，凭什么你就清清白白，大家一起在浑水里不好吗？于是各位不怀好意的亲戚们开始各种献计献策，目的就是，得找个人把河间睡服一下。
他们先来到河间的家里邀请她出去玩，说你这么有礼节，是我们的楷模，我们得向你学习！河间坚持不去，她婆婆就生气了，逼着她去，“这些人这么有诚意来和你一个刚嫁到这里的人学习，你为什么要拒绝？” 河间不得已就和他们去逛了。逛到一个寺庙，河间进去，庙里已经被清过场了，没什么人，就屋里面有一个大桌摆着吃的，旁边有些帷幕。河间正在纳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男人的咳嗽，而她那些亲戚就在旁边笑，吓得她赶紧出门，招人驾车回家。
心里觉得委屈的河间，回去哭了好几天，闭门不见人。她的那些亲戚来道歉，“说哎哟别生气了，咳嗽的人是个厨子，我们也不知道。” 河间生气地说：“那你们围在一起嘲笑我是怎么回事？”
于是亲戚们默不作声，只得走了。一年之后，他们又来了，这次他们借口邀请河间婆婆的名义，让河间的婆婆也带上河间。到他们走到一个吃饭的地方的时候，亲戚们趁机把河间带到一个空旷的厢房，让一些女子在窗外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又派出了一个长得帅气的男人走进屋里，二话不说就抱住了河间。河间想挣扎，被她旁边的婢女都按住，边按边劝她从了吧。河间多面受敌，稍微手上使不上劲，就被制住了。
河间被人睡服了之后，性情大变，傍晚她说不想回家，要在这里和睡她的人死在一起。亲戚们也就再多住了一晚。她丈夫来接她也被那些亲戚按住，不让他见河间，说就多住一晚明天就回去了。
第二天，河间和丈夫回去了，回去了之后，就一直闭着眼，不吃饭也不吃药，总说自己生病了，吃药没用，要找鬼神才行。她丈夫看河间说话已经像疯子，没办法，就晚上搭了帐篷拜神。哪知道当时，当今皇上非常讨厌民间在夜晚弄些鬼神的事。一看丈夫去拜神了，河间转身就跑到官府去告密，说丈夫在招鬼害人。河间的丈夫，卒。而且他在死之前，还在因为没有召唤到鬼神治好河间的病而觉得内疚，说：“我对不起她！”
那之后，河间就放开了手随意地生活。在家里乱来还觉得不够，直接在城里开了一间酒吧，自己住在楼上，随时可以引诱各种她觉得不错的男子。这次，换她去睡服各种各样的别人了。
她就一直这样过了10年，河间耗尽全身的精气神而死了。
至此故事完。
这么看起来，它的尺度比常看到的大家之作是要大些，难怪很多人觉得这篇文章碍眼。但是柳宗元自己不觉得，因为他说他想表达的东西，又不是河间这个妇人的事，他想说的，是天下间那些一开始洁身自好的读书人。
那些苦读史书，修身养性的人，也会交到真诚相待的朋友，就好比河间遇到自己的丈夫；会遇到不怀好意的小人，譬如河间的亲戚；还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跟风煽动的人，譬如她的婆婆。在和这些人的接触中，河间失去了自己。在遭遇了强行与利益之后，她就完全倒在了这些利益带来的快感里。对待曾经的伙伴与挚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更能下手毒害他们，毫不留情。
所以，说了这么隐晦的一个故事，柳宗元最终想说的，应该可以归纳到这句话：“人性在利益面前，其实根本不可依靠。”
It’s t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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