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世俗的社会诞下跛足的贵妇
一瘸一晃
消失在人群的尽头
村东头的阿婆
呼唤着贪玩的孙子
狗蛋，狗蛋，狗蛋，回来吃饭了！
西头的村长
油头粉面，洋装颠步
卷着旱烟的老翁
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这日子该怎么过
乡间的小路依然尘土飞扬
来往的三轮和摩托
成了打破沉寂的佐料
路边的妇人
挽起红红的围巾
穿过曲径通幽处的山路
山里的杜鹃
村间的红花开的别样的艳丽
也没盖住尘土飞扬
城里的日光
村外的夕阳
味道还是不一样
二
山坳里
父亲迈着坚实的步伐
牵着儿子的手
细声的说：今天送你去上学，你要听老师话！
孩子的脸上露出一脸的恐慌
父亲知道
这是儿子的第一次
他必须把儿子送到学校
穿过尘土飞扬的山间小道
山坳里全是慈祥
儿子的脸上
略显平静
到校门口了
父亲说：去吧，去做一个有出息的人
三
时间从不会告诉你
多少人从他的身边走过
他只会轻轻的说：
我曾来过
儿子要考大学了
这是村子里的新鲜事
村的西头，东头，南头，北头，
都传了个遍
山顶的人畅谈着
这孩子学习好，一定能考个好大学
山下的人计算着
考上了该出多少的彩礼钱
山中间的人想象着
如果他能进城就好了
日子总是很长
每个人都有压抑的时候
高考的榜文还没下来
孩子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要是考不上，我该怎么办
父亲的眼里还有那难以遮掩的哀愁
在山坳里
大山恩赐给人们山和水
赋予人们血和肉
却也寄托了他们贫穷
四
高考的的榜文来了
这孩子落了
那孩子考上了
清华，
村里的小路尘土飞扬
东头的村长油头粉面
竖起了大背头
穿起了亮皮鞋
城里的县长
城里的校长
城里的厂长
城里的院长
都来了，共同庆贺清华生
村里的小路尘土飞扬
扬过了阿婆的脸
扬灭了老翁的烟
村子里欢腾起来
这孩子却伤闷起来
父亲的脸色难看
村民的眼神犀利
语言也是疯狂
看那谁谁谁的儿子多有出息
七嘴八舌聊个不停
天亮了
那孩子还睡不醒
父亲的声音苍劲
起来，到城里打工去
五
村长的语言亲切
那孩子有点不适应
县长的语言真诚
那孩子受宠若惊
村里的人
熙熙攘攘
有点乱，有点太乱
该启程了
那孩子进城了
进城的孩子
无比光鲜，笑容像山间的泉水一样
甘甜爽朗，滋滋有味
村里的人
望着远去的尘土
飞扬
飞飞扬扬，扬进了城里
那孩子深感不适
城里的日光阴暗
月色粗晦
那孩子，除了身体冷，心也冷
城里的人
城里的事
跛足的贵妇
失明的老人
缺德的壮汉
卑鄙的少年
都跟自己的角色很配
那孩子演的不够好
你一句，我一口
挣的是口水
斗得是心眼
你有粗实的台柱子
我有无可匹敌的老爹爹
你有光鲜靓丽的颜如玉
我有富可敌国的人民币
对面的大厅是法院
西边的房子是卫生局
东边是那块是教育局
南边的那块是派出所的
那里有城里人的
姨夫，舅舅，表叔，三舅，四哥
他们是院长，局长，所长
城里人还怕什么
六
**这孩子也进城了
城里的生活艰辛
脚底的鞋破了身上的衣
缝了有缝
现实挡不住他前进的心
心里有光
心里还有爱
有了光，有了爱，
就有了温暖
纵时光蹉跎
他一直在路上
一直在路上，走着，走着
他会把心扎进城里
把根埋在城里
长出枝干
开出花儿
结出果实
让世界在黑些
让世界再暗些
他永远站在光明的顶端
以爱为名义
以光明为利器
向黑暗的一角
发出挑战
那孩子
永远不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