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入阵

“也就是说……你是知情者?“

听完乘务阿姨的故事,老道坐直了身子,在这之前他的声音低沉嘶哑,但说话平缓淡然,如今却是寒气四溢,这个干瘦老头阴着脸,突然像是一只随时会暴起噬人的猛兽,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一旁的延木似乎还没弄清楚自己成了怀疑的对象,一脸愕然,目光在老道和乘务阿姨两人之间来回扫着。我还在消化着那个故事,思索着这个故事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上次事故,一共是21个人出事,疑点在于突然多出来的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和死因怪异。乘务阿姨因此怀疑上半路转乘的道士和和尚,但这个说不通啊,就算上一次的惨案是多出两人所为,但那两人最终也丧命于隧道里,这到底图的是什么?

“你认为我会说?“

乘务阿姨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从嘴角牵扯的弧度看来,略带阴狠。我也是此时才开始仔细看这个一直沉默无声的女人:齐肩的短发,脸型瘦削,鼻子稍微有些高挺,最让我注意到的是那一双眼睛,我以为或锐利、或内敛,然则都不是,而是平淡无神,没有生气。我心里打了个冷颤,联系着那双无神的眼,感觉和看到一具死尸一般。

“既然你说出了故事,姑且不论真假,那你必然是有话要说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无意和你兜圈,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老道说完,站了起来,从他那个灰布囊里掏出了一串链子。链子有点像少数民族的风情手饰一般,上面有6个木珠子和3根筷子粗细的小树枝,用黄红棕3种颜色的绳子串联起来。

“桃柳缘?“

看见老道掏出的事物,乘务阿姨下意识喊出了一个名字,显然识得老道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熟料听到乘务阿姨道破自己拿出的事物,刚刚还阴沉着脸似乎准备动手的老道也是一愣,“你知道?“脱口而出。

“那知道我们进哪了吗?“

乘务阿姨啷当地后退了半步,双目圆睁,没有个刚刚咄咄逼人的气势,她没有直接回答老道,而是再问了一句。老道眼神飘忽起来,眼珠子闪烁着,显然在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如记载没错,阴都引灵阵……“

老道话音刚落,我留意到乘务阿姨脸色大变,苍白铁青均有之,之前的从容淡定一扫而空。车内的乘客包括我在内,都不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只好愣愣地看着他们。

“你居然知道阴都引灵阵……你绝对不是什么游方道士!道家正统也没几个认得。“乘务阿姨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把你手上的桃柳缘丢过来。“

老道也一脸迷茫,但这个倒没有犹豫,挥手就把手上的珠串子丢向乘务阿姨,同时手再伸进布囊里。乘务阿姨一把接过珠串子,先是贴额头上,然后又回丢给老道。

老道连忙伸手接住,神色间居然有点尴尬起来:“你……你不是被厉鬼附身?”

“谁教你的道术,你师傅道号是?“此时,乘务阿姨神色平静了一些。

“归来。“估计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老道很配合地回答了。看到乘务阿姨低头沉思,似乎在想老道的师傅是谁,又连忙补了一句:”你其实不用想了,我见过师傅报过几个不一样的名号,什么渊崖、凌虚……我估计他老人家也不想别人知道他是谁。“

“你既然知道是阴都引灵阵,为何不早点说出来?”听老道一说,乘务阿姨也不再猜测,继续发问。

“你也不用揣度我。”老道摇头,坐了下来。:“我之前所说属实,我虽然自幼随师傅走江湖,但对鬼神之术一直敬而远之,不好此道。之所以识得,也是师门手札所记。我没想到有人识得,故而不说。现在,你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旁边的胖阿姨突然出声:

“12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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