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里的年

2017.1.26   深夜炉火旁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心情似乎跟往常没什么太大变化,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见到弟弟妹妹们,一年中也就是这个时候可以聚齐了,但还是有那么些原因妹妹没有回来。不知怎的,跟小妹的关系不胜从前那么亲密了,好久不见也不会回奶奶家转转,即便见到了,也基本上是客客气气的,不再是小时候那个粘人的小妹了。让我宽慰的是,弟弟们仍似从前打闹成一团,一口一个姐的叫着,很暖心。

每年,这幢房子都会亮起两盏大红灯笼
二弟在帮爷爷贴门神

还记得小时候最期盼的日子就是过年,因为过年有好吃的呀,有新衣服穿呀,小朋友们也都可以凑在一起玩呀,花灯,花炮,花馍,一样都不能少。碰见大人了,即使害羞,可还是心心念着压岁钱,迫不及待地拜年,然后高高兴兴地拿着钱跑到一边,无论多少,都跟挖到了宝藏似的,和小伙伴们热烈地讨论谁的压岁钱多,趁要上交之前,抓紧到街上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糖葫芦,棉花糖,氢气球,窜天猴(一种花炮)等等。最大的红包当属爷爷奶奶的啦,三十儿晚上,小孩子们一同给奶奶爷爷磕头,每人说几句吉祥的话,然后就露出盛开花朵般的笑容,伸着双手接过爷爷奶奶的过年礼物。春晚也是每年必不可少的环节之一,小孩儿们哪里还顾着看春晚啊,大家都忙着抢年夜饭桌上最好吃东西哩,想想也真是好玩儿,这边嘴里还没咽下,那边就盯着另一个人的筷子,自己也赶忙再夹一筷子,说是战场好不夸张。

也正是那个时候,年味儿最浓,人情味儿也最浓,大家的想法也都很简单,只要家人能团聚在一起,就是过年。

小镇上还保留着放鞭炮的习俗,只是不知道还能保留多久
妈妈和二婶做的年夜饭,饭菜自然是丰盛如旧,只是奶奶爷爷已吃不多了

时间就是这样,在你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当下的感觉时,它就已经悄悄从你身边走过,连声招呼都不打。

前天晚上,腿脚不方便的奶奶准备洗澡,姑姑也不在,所以我这个长孙女自然就承担了这项工作。由于各种疾病缠身,奶奶只能坐在凳子上,基本不能有太大的活动,两只胳膊也只能迟缓地活动一下,所以主要靠我从头到脚给她清洗身体的各个部位。洗澡的过程中,奶奶脸上并无什么表情,有那么些时候,我心里会嫌弃奶奶用过的毛巾,用过的盆,用过的其他东西,突然间,我感到悲凉和羞愧,为此时奶奶的处境,为自己的这些想法,想到以后的我会不会也这样,被自己的孙女嫌弃。此时的悲凉,悲凉的不是人,而是这样的状态,到了这个岁数,又被疾病折磨多年,想来也都麻木了。

而我并不想让自己的晚年这样度过。

当时最大的感觉就是,年轻真好,真好我还年轻。我希望自己可以坚持健身,在适当的年龄学会保养自己,多吃健康的事物,保持一颗年轻乐观的心,面对衰老和死亡,可以从容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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