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佳节至,阳光抹不去深深的乡愁,明月圆不了心中的思念。皓月当空,多少欢笑洋溢在团团圆圆的家庭中,多么令人神往。然而我只能像同样身在异乡的朋友们一样,幻想着家中的情境,故乡的月,把自己想象成和家人们在一起。
多少个中秋月圆夜没在家里过了,这份乡愁一轮一轮地加深,在书信与电话中加载。
第一个电话给我敬爱的姑父姑妈。电话是姑父接的,我刚叫了声“姑父”老人家就在那端笑开了颜:“呵呵,阿燕啊,真是有心了。”每次在我看来简单的一声问候,姑父姑妈都像小孩子得到礼物般高兴不已,令我心里更感动这份亲情。这样熟悉的对话打消了我之前的种种顾虑,真害怕自己的一个电话会让两位老人想起早亡的儿子,无端徒增他们的悲伤。
我小心地与姑父聊着家常,问候着他们的身体情况,每说一句姑父都会笑呵呵地带上一句“十分有心了。”质朴的老人总是这么一句表达着内心的喜悦,令我一次次地汗颜。然后他自己一个劲儿地问我在外的情况,像小时候那样的关切和鼓励让我的双眼湿了又湿。我问候姑妈的身体状况并想和姑妈通电话,姑父却告诉我说姑妈很好只是现在没在家去一邻居家串门去了。
善良的可亲可敬的亲人,我怎么会不晓得这是姑父的托词,他害怕姑妈思儿的情绪影响到漂泊异乡的我。我想起欧文在《弗洛伊德传》中的一段话“对于生命,人永远是无奈的,永远不可以进行选择;可以进行选择的是对待命运的态度,为什么不笑着面对痛苦呢?”我不知道姑父有没有读过这本书,但他却用行动告诉了我这样的人生态度。海有多深我不知道,但姑父姑妈的爱有多深,我在人生的岁月里点滴感知。
带着姑父姑妈的关爱,我拨起了家里的电话。这样的时刻总是声未到心已到,听到爸爸熟悉的声音万般思绪绕心头。听姨讲中午爸爸就来过电话,因为姐姐和弟弟都打过电话回家了,而我因为有课想着晚上再打,让他担心了。边与爸爸聊着家常脑海里边想起以前在家时过中秋的快乐:那时候我们仨姐弟都还上学,放学回到家,妈妈就会拿出三袋装着花生、月饼、柚子等东西的袋子,每袋的食品都是一样多的。有时候小弟会调皮地逗妈妈,说妈妈偏心给他的少了我的多了,妈妈就会好气又好笑地说:“要不要拿秤来秤一下啊?”大家就会笑做一团。真想回去再重温一下这样的快乐时光,无奈爸妈的三个孩子都各在一方,因为工作学习都无法回去。爸爸在那端给我描述着我记忆中过节的情景,我怎么会想不到月圆人不圆的冷清,便爸爸的笑声让我身置故里。想听妈妈的声音了,却没想到妈妈刚被婶婶叫去喝茶,爸叫我晚点再打过去。一丝遗憾掠过心头,却也没有办法。
不打电话时,思念会噬空人的灵魂;打了电话后,思念却还似关不住闸门的洪水汹涌而出。明月当空,此刻有多少思念的人在深深地思念着对方,默默地祝福着对方。
如果明月有心,是否能传达人间一份情怀。它是否知道,如果心愿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希望自己所爱及爱自己的亲朋好友们——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