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38年，大型的宇宙飞船上，林娟依偎在王磊的怀里，看着外面的一轮圆月，她轻轻问:“王磊，别犹豫了，明天就开始行动吧。”

王磊皱着眉头，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林娟仰起头望着他说:“明天正是他们来检查我们的时候，这个机会……”

王磊低头，“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子弹？”

林娟摸着王磊的脸道:“那么多次起义应该已经把他们的子弹耗费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宇宙飞船离地球多远了，反正他们已经在宇宙飞船上呆了整整10年了。

地球由于人口的增长和破坏，终于承受不住，植物渐渐开始释放出来一种不知名的毒素，无药可解，人类大批大批死亡。后来人们不得不乘着研制的大型宇宙飞船向着火星进发，火星虽然没有人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但是人类却已经有了方法可以生存一段时间。

第二天，下层船舱，穿着破烂衣服的人已经蹲在地上，一排排士兵背着枪支喊着“1”，第一排站了起来，“2”第二排站了起来……

王磊死死盯着士兵的枪支，里面一定没有弹药，一定没有，他的手心全是汗。

林娟碰了碰王磊，他不为所动，她猛地冲上前去打了士兵一拳，抓住他的枪顶在她的脑门上，士兵激动，扣动扳机，没有子弹出来。

王娟大喊:“没有子弹！”

下层人呼地都冲了过来，与士兵搏斗起来，人来人往，你踢我打，士兵们都躺倒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迹。

王磊用手背抹了嘴角的血迹，拉着林娟的手一起进入了下节船舱。

宇宙飞船很大，住着仅存的几百万人口，船舱分上层和下层。

上层船舱的人享受着无尽的资源，食物，湖泊，风景胜地……而下层船舱的人却不得不在狭小逼仄的船舱内拥挤且苟且活着，只能吃上层人提供的黑乎乎不知道的食物，而且食物都是分配好的，仅够勉强生存。

船舱没有人，王磊带着林娟坐在船舱里，他挥手止住了兴奋的人们攻打下节船舱的要求。

王磊站了起来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这节船舱没有人？”

林娟握了握王磊的手道:“我觉得是士兵驻扎的地方，这一节可以装下很多人。”

王磊点点头，外面已经阴暗起来，一轮圆月漂浮在空中，柔和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

“上层的人估计已经知道我们暴动的事情，所以我们需要尽快冲进上层船舱。”林娟说道。

王磊附在林娟耳边低低说:“你真是我的智多星，有你，我足够了！”说着在她脸上啵了一口。

林娟羞红了脸，低着头，众人都撇过了头，笑着。

2

王磊带着众人打开第三节船舱的时候，列阵以待的士兵已经在等着他们。

最后面高台上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他在上面大喊:“下层就是下层，贱种就是贱种，你们也妄想去上层，做梦！”

王磊捏紧拳头，指甲钳进肉里也不感到痛，脸色铁青。

“开枪！”

忽然士兵端起枪，对着下层人扫射起来，“砰砰砰”“噗噗噗”的声音响彻在船舱，下层人手里仅有几把枪改变不了大局，子弹最后用光了，不断有下层人倒下。

王磊看到一枚子弹朝着林娟飞过去，他猛地上前把她扑倒在地下，“噗”的一声，子弹射中了王磊的后背。

“王磊，王磊，你怎么样？”林娟扶着王磊道。

王磊对着林娟笑了笑，鲜血淋漓的手摸着林娟的脸道:“没事，死不了。”

王磊皱着眉头，低哼了一声，在林娟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林娟抓着王磊的手放在他的脸上，眸子里是感动和悲伤，“如果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也好，秘密什么就不知道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什么人！”

王磊有些好奇，“什么……秘密？”还没说完，士兵们已经拿着刀冲了上来。

林娟和王磊已经被拉到后面去了。

“他们也没有子弹，为了明天，冲啊！”也不知道谁大喊一声，下层人冲了上去。

鲜血溅到王磊和林娟的脸上，热乎乎，流进嘴里还有苦味和咸味。

一个多小时以后，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车厢里，靠在墙壁上，下层人还是败了。

王磊和林娟被带到上层船舱，抽着雪茄，穿着华丽衣服的胖子微笑看着他们。

胖子指指面前的座位，士兵把王磊按在椅子上。

“欢迎来到上层船舱！”

外面的月亮如一把弯弯的镰刀挂在空中，晦暗不明。

“林娟，你做得很好，你终于可以到上层船舱来了。”胖子吐着烟圈道。

林娟站到胖子后面，自始至终低着头，长发也遮住她的脸庞。

“林娟，你……”

“不用怀疑了，她是我们的人。”胖子转到王磊后面，在他耳边笑着说，“你以为你们暴动会成功，一切都是我们策划，你们就是我们掌心的蚂蚁罢了！”

胖子站到窗户前面，看着月亮低沉说道:“又十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到火星，船舱的人口在不断增长，可是资源有限，所以每一个十年，我们就会策划你们起义，好减少人口！”

王磊全身瘫软，靠在椅背上，死死盯着林娟，“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撇过头，赤红着双眸说，难道下层人的命运就应该被你们掌握，资源就该你们独享，凭什么？

胖子回到座位上，林娟头抬了起来，她的脸庞流着滚烫的泪水。

“凭什么？进来的那一刻，船票的位置就已经分好了，现在改变不了！”胖子站起来仰头哈哈大笑，“即使安定祥和的社会，也不可能人人平等，现在资源这么紧缺，怎么可能平等分配？”

胖子用烟头狠狠烙在王磊的额头，王磊发出低沉的嘶吼，手臂青筋冒起。

“低贱种类还想翻天，你们的命不由你们掌握，在我们手里！我想你们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胖子恶狠狠说道。

“我不服，我不服，我命由我不由天！”王磊怒吼着，整个人如一头苏醒的雄狮挣扎着。

3

士兵死死按住王磊，最后，王磊平息下来，眼角流出了泪水，要屈服了吗？

胖子命令道:“杀了他！”士兵拿着武器，上前。

林娟看着王磊决绝的脸，心脏似乎被匕首不断反转搅动，以前的一幕幕划过脑海，心里堵窒疼痛。

一晃，一把匕首已经插进胖子的腹部，胖子尖叫。匕首被拔出来，林娟把它横在胖子的颈部，鲜血沿着刀尖滴落。

士兵们围拢起来，手里拿着匕首斧头！

“你们快放了王磊，然后后退，不然的话……”

胖子向士兵挥挥手，他们后退。胖子捂着腹部，呼吸急促，疼痛难忍，“你竟敢背叛我？”

“你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底层人始终是底层人，入不了你们的法眼，所以即使我进了上层船舱，我也会死的。”

林娟拿匕首的手往下压了压，匕首割破了皮肤，血不断往下流汤。

胖子艰难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士兵往后退，“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也跑不掉。”胖子镇定看着王磊道。

王磊站在林娟身后，看着林娟，眼神里还是不可置信。

王磊虚弱倚在林娟的身上，头靠在他肩膀上，“林娟，你是回来了吗，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林娟深情看着他，点点头，“对不起，我不该背叛你的，以后你在哪，我在哪！”

林娟把胖子按在椅子上，王磊道:“我们谈判吧，签协议，资源下层人也应该有享受的权力！”

胖子头昏眼花，身体虚弱，低低道“好，好。”胖子签完协议，王磊说，立刻吩咐士兵分享出来资源！

紧接着，船舱里播报着协议的内容，下层人欢呼雀跃，人们紧紧拥抱，脸上全是兴高采烈的神采，上层人脸上一片雪白。

下层人见到肉，青菜，各种好久没见到的食物出现在他们面前，狼吞虎咽起来。

胖子看着王磊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都会有分层分类，现在人类资源不足，不可能平等的，人们最后还是会争夺，这样你会害了人类的。”

王磊漫不经心道:“不用你担心，资源那是慢慢考虑的事情，但是，最起码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命由我不由天，”王磊站起来，脸上展现坚毅之色，铿锵有力道:“天若挡我打破天！”

林娟和王磊挟持着胖子走到下层船舱，然后放走了胖子。众人欢呼起来，围着王磊和林娟议论纷纷。

忽然，林娟倒下了，伤口汩汩往外渗着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中弹了，她还是撑不住了。

王磊按住她的伤口，大声呼叫，可是林娟却听不到了。

她笑着流下了泪水，欣慰的是自己最后还是跟王磊站在一起，没有走错！她还想多看他一眼，她想永永远远看着他，可是……

耳边忽然响起王磊对她说的话，“林娟，要是我死了的话，记得我爱你，永远爱你！”

船舱外面的月亮那么明亮，那么忧伤，可是她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