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爱情|翠鸟(3)

文、五味子

【五】

秋天庄稼收割的时候,麦子变成金黄色,田野里到处是挽着裤脚下地插秧的农民和知青。达娃跟郁尧的感情像一锅熬得浓浓的糖水,热气腾腾,甜得发腻。她蹦跳着甩着两条辫子沿着田埂走,她要去找张笛。她想问问张笛,知不知道怎么才能逮着翠鸟,她从春到秋,也没逮到一只。

路过东边革委会办公室的角落,是以前村里的农场里一块废弃的场地,久无人去,堆满了塑料和废铁。

达娃想了想,准备绕开这块场地,抄个近路走。

绕到一半,她听到瓦房后传来争执的声音。兴许是村里哪对夫妇在吵架。达娃想,回头得叫爷爷去劝一劝。没想到一探头,却看见郁尧和几个男知青。郁尧背对着她,瘦弱而挺拔,孤零零站在他们对面。

达娃瞳孔扩大一圈,立即伸手捂住嘴,躲在墙后。

其中一个男知青懒懒散散地拎起一只灰色布包,轻微一抖,布包里哗啦啦地掉出十几本书,一本接一本摔落在地上。看见那些书沾满泥巴和黄土,其余人得逞似地哄笑起来。

“贵公子,来下乡还有闲情读书啊?”

其中一人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不紧不慢上前一步,左脚踩上一本书,说话时脚尖用力,狠狠地碾了两下。

他一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歪斜的讥笑。

达娃认识他。他叫王康也,平时在村民眼里也是个朴实厚道的青年。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是特爱笑,见人就嗬嗬地笑。

但是达娃不喜欢他,他每次见到达娃就会想法子碰碰她,要么捻起她胸前的麻花辫梢,要么摸摸她的额头。他甚至还跟爷爷张二黑提过,能不能回城的时候,让达娃跟他一起,他愿意收养达娃。只是张二黑舍不得达娃,婉言拒绝了几次,于是他也不再提起。

郁尧终于开口,说:“王康也,你别碰那些书。”

王康也收回脚,转头冲其余人笑道:“哟,贵公子发火了!”

他们幸灾乐祸地大声笑起来。王康也轻轻地扇了自己脸庞一下,嘴里啧了一声:“哟,对不住,瞧我这嘴。您哪是什么贵公子呀,那都是上半辈子的事了,您那画家爸爸也给整死了,现在您呀,就是一小黑五类!”

他身后那个男青年在他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话,王康也又充满恶意地笑起来。

“听说你喜欢画画?”

郁尧抬起脸看着他。

王康也从身后人的手里拿出一只卷轴,展开,是一副波光粼粼的情人河图。他低眉瞧了瞧:“画的真好。”

郁尧突然愤怒,他冲上去揪住王康也的领子:“你不许动我的画!”

“跟你这种人,我没什么好客气的。”王康也没有管他揪着自己的衣领,斜睨着他,慢慢轻声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说,“你以为那天晚上在山上我没看见?你跟那个张达娃两个人搂在一起亲亲我我。画家儿子气派就是不一样,下个乡还不忘风花雪月一场。你心里明知道,将来回城,你不可能带她走。”

“你……”

郁尧瞪大眼睛看他,手突然颓然地放开了。

“我怎么,说错了?”

郁尧没有说话。

王康也忽然一笑。

“哦,我说错了,你还不一定回城呢。毕竟你家倒了,现在的你,能凭什么关系回城?等我们回城的时候,你就在这文县待着吧,待一辈子。”

郁尧的脸忽然变成了青灰色。

王康也整了整自己被捏皱的衣领,讥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这话,他突然狠狠一脚将郁尧踹倒在地上。

身后其余人拍手叫好,他们老早看郁尧不顺眼了。

都是一起来的,凭什么女娃们都最喜欢他,凭什么就因为他爸爸是个名画家,他就可以得到很多照顾。现在名画家死了,贵公子被打成黑五类,他再也没有保护伞了。所以今天王康也一招手,他们全来了。

他们用脚踹着郁尧,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郁尧跟死了似的,躺在地上,不反抗,任由他们打。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别打了,江队长来了!”

他们这才吓得够呛,赶紧从瓦房后的近道跑了,留下一串泥地里的脚印和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郁尧。

达娃从瓦房后跑出来,一摸他的脸摸到满手的血,她吓得抱着他掉眼泪:“郁尧!郁尧!”

郁尧已经神志不清了。达娃竭尽全力地将他拖到瓦房里放在塑料上躺好,又飞奔跑去找张笛。

张笛看到这样的郁尧时,心里也是突然悬空了一下。

他跟郁尧从解放车上开始就是相处最好的朋友,见过他盛气凌人的样子,也见过他颓然的样子,就是没有见过他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

张笛找来医药包来给郁尧包扎。达娃一边抽泣一边打来水,用湿毛巾擦干净他脸上和身上的血污。包扎的时候,郁尧意识恢复,疼得瑟缩了一下,蠕动双唇说:“疼……疼……”

达娃用碗给他喂水,他无力张嘴,吃力地抬手推开那只碗,水沿着唇流到脖颈,簇簇地打湿了胸前的衣服。

“达娃,你喂吧,我去外面坐着。”

张笛不忍再看,走出瓦房将空间留给他们俩,他自己坐在瓦房外的台阶上看山。

达娃抱着郁尧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胸前湿漉漉的衣服上,泪水滂沱而下,“你傻啊!他们打你,你为什么不跑啊!如果我没有路过呢?你万一被他们打死了怎么办?”

郁尧撇过头去,又断断续续说了几个词:“为什么救我……不想活……骨气……”

达娃忽然放开他。

“郁尧,你怎么就不懂呢?”达娃瞪着一双失望的大眼睛看着他,“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好歹。”

“我知道你觉得活着没意思。亲人没了,爸爸死了,弟弟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在乡下呆着,我知道你难受。我知道你想回城。”

郁尧怔怔地看着她。

“可是人不都是这么活着的吗?你待在这一天,你就得在这活着。活着才有盼头,活着才能指望总有一天能回城见你弟弟。”

“而且,你不是跟我说,还要复原翠鸟那副画吗?”

“你还没见到你弟弟,还没画出翠鸟,你就舍得死?”

她的大眼睛里藏着雾蒙蒙的一场雨,藏不住任何情绪。

“活着吧,郁尧。”

达娃将碗递到郁尧唇边,这一次,他凑到碗边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张笛静静地听着房里的对话,心里不是不震动的。他没有想到郁尧已经对生活心灰意冷,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达娃。他以为她只是个农村里的平庸小姑娘,没想到她心里原来藏着这么剔透而包容的慧智。

爷爷张二黑去邻村走动,几天不回来。达娃和张笛便将郁尧拖回张二黑家暂住几天。

第三天,夜晚点了灯,郁尧睡了,达娃坐在灯下,用湿毛巾小心地去擦她从瓦房边捡回来的那副画。没想到湿毛巾稍一擦拭,画上的颜色顿时糊开,成了脏色的一大块。

达娃惊呼一声。

“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的。”

身后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淡淡的声音,带着一点朦胧的笑意。

达娃回头一看,郁尧不知何时起的床,他披着一件厚大衣,在灯光下显得清俊无比,正静静立在她身后。

达娃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双手交握在身前,站起来,怯怯地。

“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知道。”郁尧勾了勾唇。“这是油画,不能用湿毛巾擦的。不过没关系,只是一幅画而已。”

“好歹是你费尽心血画的……”

“可是都没有你重要。”郁尧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确地表达出对达娃的爱意。达娃的眼睛里迸发出耀眼的光亮,像黑夜里的星子。

昏黄的灯光下,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达娃不禁踮起脚去亲吻他的嘴唇。她不得章法,唇只会在他的唇上青涩地碰撞,郁尧只愣了一下,便反客为主地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的体温火热地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意乱情迷。达娃的嘴唇已经落到他的下巴上,郁尧放开她的腰,想要推开她一点。

“不行,达娃……我不能……”

达娃伸手去解他衣领上的扣子。她的手在颤抖,脸庞酡红,气都喘不均匀。

“没关系。是我,是我愿意的。”

“不行……”

“我不会后悔的。”

郁尧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打横抱起她,屋里的灯光熄灭了,陷入黑暗当中。

【六】

屋里的灯再次亮起来。

达娃倚在郁尧的胸口,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麻花辫散了,乌黑的发丝,滑不溜手,散乱地铺陈在他的胸前。

“对不起。”她突然说。声音细弱,有种刚醒来的疲惫。

“做什么突然说对不起?”郁尧失笑。

“我本来想逮只翠鸟给你。这里确实是有翠鸟的,爷爷以前救治过它们。结果从春到秋我也没逮着。”

郁尧心里酸得发涩,侧过头去啄了一下她的侧脸。

“要什么翠鸟,你就是翠鸟。”

达娃瞪大眼瞧他。

“你不画啦?”

真是傻得可爱。郁尧忍俊不禁,“慢慢来,没必要那么急的。”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达娃的情绪低落下去,“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郁尧用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蛋,说:“如果我回城,你愿意跟我走吗?”

达娃一下子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郁尧笑起来。

“傻样。”

“我会跟你爷爷说的。”

达娃捶了他一下,将脸埋在他胸前不说话。郁尧分明看见她的耳朵变成了粉红色。决定好了一切,他摸着她柔软的像缎子似的头发,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郁尧往外眺望,窗外群山起伏,重嶂叠叠,像永无尽头的障碍。农人从远处田边挑扁担经过,有一只鸟受了惊吓,扑腾扑腾拍着翅膀飞起,飞向无垠的夜空。

他喃喃:“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达娃不解地抬起头看他。

“什么?”她说。

“你还在想翠鸟吗?”

他失笑:“不是翠鸟,是青鸟。”

“翠和青不一样吗?”她很困惑。

“当然不。”

他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这小模样可真漂亮!眉毛细细的,眼距宽宽的,眼睛大大的,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嘴唇棱角分明,又薄薄的两片,嫣红色,灯光里美得惊人。

“你长得就挺像那只青鸟。”郁尧伸手去摸她的睫毛。他熟读中华古书典籍,自幼又学画,对审美研究得非常透彻。

达娃恼了,拍掉他的手。

“你怎么骂人呢!说我像鸟!”

郁尧放声大笑。

“不是普通的鸟。”他贴近她的脸,哄她,“是古典神话里,西王母娘娘身边养的神鸟。她替西王母取食传信,人人都爱她,在我心里,她就应该是两眼宽宽的,嘴唇薄薄的,清纯天真,就像你这样。”

“一只鸟而已,怎么会人人都爱她?”达娃不解。

“青鸟是传递吉祥和幸福的使者,在古人心里,青鸟是爱情的见证。传说有对爱人相隔千里,不得相见,日日思念,感动了西王母娘娘,西王母娘娘就派青鸟口衔书信,帮这对爱人传递爱意。后来古代有个大诗人叫李商隐,还写了一首诗,就是我刚刚念的。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郁尧尽量言简意赅地给她讲了一下青鸟的故事。

过了两分钟,达娃才开口。

“如果是我,”达娃感叹说,“我就想变成那只青鸟,将来假如我们分离,我拍拍翅膀就能跨越千山万水去为你传音。”

郁尧不知该说什么。

听个故事还能设身处地地代入自己。果然是小孩子。他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达娃嗔怪地看他一眼。灯光下她肩头单薄,莹白如玉,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美感。她伸手关了灯,靠进他怀里,甜甜地睡了。

到了第五年冬天的时候。文县下起大雪,达娃家的茅草屋顶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白雪。那个时候她穿着红色碎花的棉衣,正攀着梯子爬到屋顶上去扫雪。

大雪把所有路径全都覆盖的时候,终于传来消息,国家政策开始松动,给下乡地区指标,陆续允许部分知青受推荐名额返城。

全文县的知青听到这个消息都开始骚动。机会一来,错过这一回,下一次指不定又是什么时候了。但是返城名额非常有限。

张笛来找达娃的时候,她坐在屋顶的残雪上发呆,连张笛叫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听见。

张笛爬上梯子,在她身边坐下。

“返城终于开始了。”

“是啊,返城终于开始了。”达娃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声音很是惆怅。“你们要走了。”

张笛就笑:“你这说的什么话,郁尧跟我说了,难道你不是跟他一起走么?”

达娃想到爷爷张二黑,有一点难过起来。爷爷最近去山下买药的时候,不小心跌断了腿,最近正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爷爷已经答应了郁尧的请求。想到他收养了嗷嗷待哺的她,等到他年老了她却要展翅高飞,跟着自己的爱人离开他。达娃心里就非常内疚。可是一想到要跟着郁尧离开,她又兴高采烈起来。

这就是小女孩的简单之处,一想到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再大的忧愁便也没有了。

“嗯。”达娃点了点头,“我跟你们一起走。”

年轻人终究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明了。回城当然不是想回就能回。知青办手里只握着那么几个名额,人人都想要,凭什么就给你?

几天下来,张笛和郁尧跑得焦头烂额却不得其法。张笛的嘴边急出了几个大大的水泡。

张笛一个根正苗红出身的都没有办法,就更别提家里有成分问题的郁尧了,两个人不知受了多少奚落吃了多少冷门羹,手里的钱花出去不少,就是不见效果。

郁尧夜晚翻来覆去也睡不好觉,白天还要奔波,一周下来,在路过搭房子的某一家时,砖墙倒下来,他居然因为精神恍惚来不及避让,被砖块砸伤了,昏倒在地上。

张笛和其余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知青吓得半死,赶紧向江队长请了假,翻山越岭,抬着他送到五六里外的公社卫生院去。

好在送来的及时,伤并不是特别严重,经过处理之后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建议他们说:“还是把他留在这儿,观察几天。这两天最好有个人趁他昏迷时,给他按摩一下肌肉。”

留在这儿一定得有人看顾,还得按摩。谁能留在这儿?大家都有点为难,最近情况动荡,谁都想多跑跑关系找找门路,没有时间。

张笛刚想说叫达娃来。其中一个女知青已经笑吟吟拖来一把椅子,端坐在病床旁。

“你们去吧,我来照顾郁尧同志。”

“你?”

女知青叫蒋文娟。短头发,皮肤白的很,眼睛大,高颧骨,不大得人缘。

沿海城市的大小姐,家里据说也是显贵,平时非常得知青办照顾,因为据说知青办干部从她家里得了不少好处。

当然,都只是据说。

看她那娇奢不可一世的模样,张笛十分怀疑她到底能不能照顾好郁尧,可是人家都说出来了,也不能不给面子。只好同意让她留在病房照顾郁尧。

不过回了文县,张笛还是去达娃家通知了达娃。

达娃放下农具,拔腿就跑。天色近黑时终于来到公社卫生院,走廊里熙熙攘攘,人群中那只小斑点狗在路边舔舐了一下潭中水。

她把自己推进了病房。病房里没有人,郁尧同志还昏睡着,整张脸清隽而憔悴。“你好,郁同志。”她在心里说。

她轻轻替郁尧盖上被子,又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

郁尧的眼皮轻轻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醒来。

达娃又把手移到他的腿上来给他按摩。虽然他昏迷着,达娃还是非常轻柔小心,生怕惊醒了他。按了将近一个小时,手腕酸痛,达娃才轻手轻脚离开病房。她不能久留,还得赶回去给爷爷做饭喂药。

蒋文娟跟卫生院的护士磕完瓜子聊完天回来时,病房里还是老样子,静悄悄地,郁尧躺着。她趴在郁尧的病床旁,唉声叹气了一会,忍不住去端详他的脸。

看着看着她就絮絮叨叨起来。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好看?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你干嘛为回城的事这么忧心呢?不管你是啥成分,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爸爸肯定能找到关系帮我们俩一起回城的。你现在瞎找关系根本回不了城的呀!回城才几个名额啊!

她伸手去摸郁尧的眼睫毛,感觉那上面细微的颤抖。

正没完没了,医生推门进来,蒋文娟忙站起身,医生查看了一下郁尧的体征,又捏捏他腿上的肌肉。

“按摩过了吧?”医生笑笑,“按摩的不错,小姑娘还挺细心的。”

蒋文娟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心里有点糊涂。她娇生惯养哪里会按摩呀!可能是护工进来按摩的,或者就是压根不必按摩。

这么想着她也就欣然接受了医生的夸奖。

接下来几天一如往常。

第五天的时候,医生来查房,郁尧突然睁开了眼睛。

“小伙子醒了?”医生的脸在他眼中从模糊变成清晰。“你这一伤可多亏了你女朋友,天天陪着你,还给你按摩,一按就是一小时。”

郁尧转头去看旁边椅子上羞红了脸的人,对她微笑。

“谢谢你,文娟。”

“不客气的呀。”蒋文娟甚至别过脸不敢看他。

“小姑娘不错的。”医生夸她,“看上去娇生惯养的,能为男朋友付出这么多,真是没想到。这么好的女朋友,小伙子要抓紧啊,快回城了吧?回城就赶快结婚吧!”

蒋文娟刚想解释:“哎,我们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郁尧按住手,他脸色苍白,大病初愈,但是脸上依然是微笑的。

“您说的对,回城我们就尽快结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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