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慢·秋天【7】

/软肋与铠甲/


上一章 /六年前/

秋天的节奏依然缓慢,慢到夏天还时不时眷恋在午后发烫的街角。这个时节,卖冰糕的小推车还未冬眠,女孩的太阳伞仍未收起,枫柳山的枫叶尚未泛红……可尽管如此,枫柳山,他们还是来了。

站在传说的“鬼见愁”上,他们再一次回望山下的林木壮阔。

“看见这么美的风景再累也是值得的。”许慢喘着粗气说道。

“可是我并不觉得累。”

“大学时你每次爬到一半就会进入休眠模式,今天怎么元气满满?”

“这些年,你缺席了我太多的人生。你知道吗?我读研的时候还参加过南阳半程马拉松呢。”

“还好,以后我们将共度余生。”

“今天才第6天,还剩下24天需要考验。”

“太斤斤计较的人,不适合恋爱,适合买菜。

“那么,我下山买菜了,你继续恋爱去吧。”

“生气了?那我觉得你既适合恋爱又适合买菜怎么办?。”

许慢拉住夏青,自己倒打了一个趔趄。

“站好了!”夏青瞪了许慢一眼,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你真以为山下的那棵歪脖子树会接住你吗?”

“这样侥幸的事情只会留给那些想自杀的人和电影。”许慢倒十分不在意,他还自顾自的摆弄着相机,随即拍了一张不远处的缆车。

“哎,夏青,不如下山的时候我们坐缆车吧。”

“我感觉缆车和歪脖子树一样,都不靠谱。”夏青也看过去。

“没关系嘛,我和你一起。”

“那首先也要先爬上去。” 夏青拽起许慢的胳膊,继续向前进发。


耗时将近一个小时,他们终于爬上了山顶。从白玉观景台往下看,盘山公路犹如玉带束腰,西山美景尽收眼底,大有全识“庐山真面目”之感。放眼东望烟树深处昆明湖宛如一盆清水,燕州影影绰绰,各式建筑星罗棋布。

“爬上山顶,才发现天空更加遥远。”

许慢展开双臂,想以最开放的姿势去感受天地的辽阔:“而且,你有没有觉得越是爬上山顶,越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不是应该感慨山下众生的渺小吗?”

“站在山顶上的人,和站在山下的人,在对方的眼里,同样渺小。”

许慢突然惊觉,自己刚才竟然重复了林非鱼说过的话。

这些年,某些时刻,他总是会在无意间发现自己和林非鱼残留的联系。曾经涂杨阳、林非鱼和他是无坚不摧的铁三角,如今却没料想到三条平行线再无交集。

“这句话特别耳熟。”夏青也觉察到了许慢的心思。

“林非鱼说过。”

“当时,我们很多人都非常羡慕你们三个的关系。”

“后来,却成了大家眼中的笑话了吧。”

“我原本以为你们早就已经和好了。”

许慢微微一笑,说:“以前老涂在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去缓和我和他的关系,但可能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而且老涂现在也不在了……”

“对于朋友的失望,大半来自对方所言所行,达不到自己对他所要求的标准吧。而我却觉得,朋友是不能要求的,一点也不能,因为我们没有权力。”

“是啊,可是我们不见得总是在做对的事情。”

“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很介意。”

“我们可以不可以不谈过去了”

“可以。”

但是除了过去,他们对彼此一无所知。

此时已过下午4点,天色渐晚,红黄相间的晚霞慢慢隐现在天边,山顶的游人纵然意犹未尽也开始陆陆续续下山。

“夏青,山上有些冷了,我们下山吧。”

“是啊,也不早了。”夏青说,“去帮我买一瓶水吧。”

“好,你就在原地等我。”

可许慢刚转身,夏青就离开了原地。刚才和许慢在山顶上的对话,让她觉得如此的陌生,莫名的心里还有些失落。她一路小跑至缆车乘坐处,看到在雾气中缓缓移动的缆车,她抛下来时的恐惧,突发奇想的想一个人坐一次缆车。

可当她一落座,并且听到工作人员喊了一声“扣栏”就后悔了,思维还没反应过来,人和长椅已经悬在了空中。

怎么扣啊?扣住了吗?下面是不是有什么扣子需要扣住?夏青感觉那人只是把铁杆扳了下来,并无扣的动作,也未听见扣的声音。刚才还有温度的热血瞬间冷却。

“许慢!”她大叫。

却并没有听到她想要的回应。

虽然缆车速度不快,也还算平稳,但缆绳移动时发出吱吱的声音,已经足以让她面色苍白。

“姑娘,放轻松,一闭眼就下来了。”连一旁的工作人员也开始调侃起来。可夏青还是紧紧攥住扶手,漫长的十分钟对夏青来说如坐针毡。

终于安全降落,旁边的工作人员还没开门她就想站起来,但是双腿毫无力气。

“你疯了吗?”她的耳边终于传来了许慢的声音。

夏青看到许慢的那一瞬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惊慌的情绪,她上前双手环抱住还在生气的许慢,泪如泉涌。

许慢听见夏青微微的啜泣声,心里的怒气立刻被融化,他轻轻拍了拍夏青的后背,沉默了片刻。

“我们回去吧。”


一个问题:爱是什么?

一个人好像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铠甲!


许慢背着还未平复心情的夏青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夏青对于他真真切切的依靠,让他的内心如同涌入一股暖流,他想照顾她一辈子,他想给她更好的生活……虽然他嘴上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已经刻下了一条又一条的承诺。

一生一世的爱情,并不是嘴上说说的。如果承诺有用,就不会上演那么多分离。如果只靠感情有用,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背叛。两个人在一起,最后能走下去的方法,只有一天天的踏踏实实把日子过好。把爱挂在嘴边,不如把人放在心上。


说到爱 就算是还似懂非懂

Let’s sing it out of love

说到爱 当你需要我陪着你

Let’s sing it out of love

              ——《说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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