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勋破解莫奈之美》17:画由心生

从本书最后的《重要作品列表》中可以发现一个现象:莫奈在20岁之前以讽刺漫画的作品为主;青年时期到了巴黎开始以人物画和人物风景画,并借助人物和风景的关系来表现光的变化,画中的女性人物多以卡蜜儿为模特儿;不幸遭遇中年丧妻之后,他好像变为了一个专注风景画的画家,即使后来有了第二位妻子爱丽丝,也几乎见不到以她为模特儿的画作;定居在吉维尼之后创作的范围好像局限在了家的周围:干草堆、杨树、日本桥和睡莲。

莫奈《风暴过后的贝尼里海角》1886
莫奈《贝尼里岛上的岩石岬角》1866 The Port Coton Pyramids
莫奈《贝尼里岬的岩石》Belle Ile Rain Effect 1886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莫奈一家人暂居在维特伊期间为分界点,莫奈后期的画作同他前期的开始了很明显的不同。1878年到1881年期间,莫奈共创作出了300幅作品,但是他的风格却出现了少有的不确定,个人揣测也许是同遭遇中年丧妻这个人生重大变故有关。

“一个创作者因为生活现实发生的变化,影响到绘画风格何去何从,当然可以理解。”

资助过自己的富有业主的妻子带着6个孩子进入了莫奈的世界,在卡蜜儿病逝后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一共有8个孩子!开个脑洞,如果,我说如果,莫奈和爱丽丝有了孩子,会不会出现这样的对话:
莫奈 :那边的声音很大,发生了什么?
爱丽丝:我的孩子和你的孩子在合伙揍我们的孩子......

可以肯定并且绝对能确认的消息比我脑补出来好很多:莫奈的长子娶了爱丽丝的次女,在新家庭的框架下组成了小家庭

莫奈《维特伊雪景》1879

有卡蜜儿陪伴的时代,莫奈的作品可以被一个“新”字所代表,“大胆的创新,以革命者的新锐姿态出现,不断追求光的转换,不断尝试新的技巧实验,完全是一个新画派新美学的领导者角色。”

虽然有爱丽丝的照顾,但是快乐却从莫奈的画中悄悄地溜走了。

“莫奈在维特伊时期花了不少雪景图,寒冷的冬天,白雪皑皑,高高的教堂尖塔,是维特伊很容易辨认的风景,教堂后面一片雪白覆盖的山丘,前景是河流,有船只在河上划行。”

从他的画作中找不到之前热情洋溢的色彩,找不到一向能让人兴奋起来的“跳跃的光”,也没有了快速的笔触。

“寒冷的大地,一切像是都已经死灭,困顿僵硬的生命,彼此挤压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快乐堆挤在画面上。”

莫奈《维特伊雪景》1880

如果把莫奈前期“快速的笔触”比喻为像小鸟儿一般在郊外的树林里飞翔,那么莫奈后期更像是他把即将干结的颜料费力得挤出来并且按在画布上。

“一八七九年至一八八零年莫奈画的维特伊雪景,灰蓝色的色彩,模糊不清的轮廓,一片混沌,音乐看到教堂的高塔,倒影在不满浓雾的河面上,浓雾化不开,和莫奈《日出印象》里轻盈透明的雾不一样,这时的维特伊雪景很沉重,笔触很厚,不像是用画笔的轻柔,反而近似用画刀在画布上挤压,压出厚实的油料,因此有透不过气的感觉。”

即便是天性乐观的人,也抵挡不住中年丧妻的痛苦。明面上压抑着自己的悲哀,也许在画中才能找到莫奈的感触。

备注:文中的《贝尼里岛上的岩石岬角》在大陆又被译为《科顿港的海珠》(贝勒岛的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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