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是二零二一年的母亲节。
在成都,我生活的成华区,四十九中的林同学,花样的生命凋谢。那是下午接近七点的样子。
同时也是接近七点的样子,隔壁小区的老伯,带着孙子,在公园里坐着,悠闲的吹着口哨,却突然的栽倒在地,匍匐不起。
120的医生,大爱之人,面对垂死之人或已经死亡的人,就像天使一样,去搭救。无奈黑白无常早早的等候,找好了目标,铁面无情。
短短的一瞬光阴,悲剧已经发生。
死亡让一切终止,变得再也没有回旋的可能性。
我感受到了威胁,一种死神随时都会执行的逮捕令。
于是我想写份遗书,却真的又没有什么可交代的。钱财物质贫瘠,不用分配。精神领域空乏,没有遗留。
才发现我竟然没有什么后事可说。
我的亲人们没有任何让他们可以争抢和继承的东西,真是让人遗憾。
父亲乘鹤西去八年了,我才能够慢慢接受,那长满花草的泥土地下,有我的父亲。他变成了让土地肥沃的肥力。
他再也栽培不了我,缺席了我们很多重要的场合。但他依然是我的父亲。那抔黄土就是我的父亲。我给他磕头,抚摸着他。觉得他从没远离,依然那么可亲。
八年时间,我终于接受了死亡,理解了死亡。它并不可怕。就是让人沉默了,永久的沉默。而对熟悉的家人来讲,什么也不说,耳边都有千言万语。
死亡不是怪兽,不是恶魔。是一种破坏,销毁,也是一种最后的和解。
一个人在跋涉途中,携带了太多东西。不能主动放手,只有被动被虐夺了。
死亡让人更靠近宗教。要有信仰,要空,要淡定无物。
每天晚上的睡眠,都是一次死亡演练。
每一次黎明,都是一次重生。
不可怖。就算最后醒不来,也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