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不应该是人生的常态么,可是你看啊,人为了躲避它,做出多少傻事来。
我走在街上,看着孤独的夜景,突然就想起以前在巴黎街头的事情来。
那时是热热闹闹的同一群人在一起,但自己身处在人群之中,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一起游着玩着,但自己仍感觉自己是独自一人,但又不完全是孤独,像有一种无法诉说的苦。
这感觉直到我去到镜面广场,看到那个安静坐在地下,什么也不理只顾画自己画的女孩才好了起来。
镜面广场前面是塞纳河(应该是吧?),后面则是一堆仍然在正常使用着的中世纪古建筑。我们临时在这里逗留一会,因为镜面的奇特,我们就在这里拍照玩,一个黑人和一个白人小伙子正好在这里玩滑板,穿来穿去训练着他们的技巧,看我望向他们很是友好的同我打招呼让我看,还有遛狗的、跑步的,整个广场热闹得很,但这个热闹却只不包含那个画画的女孩。
我其实一到那里就注意到她了,盘着腿端坐在地下,面前支着一个画板,地下放着几只素描笔,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画着自己的画。中间有个自行车来,见着她也主动从她旁边绕过,连那两个玩滑板的小子也没有过来打扰她,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她外部的世界也主动保护着她。
我看到她时,心里突然就畅快了。那原来堵塞着的不舒坦之情突然就被一种欣喜充满。
她画的很醉心,我看的很痴。我忍不住在这里停了又停,看了又看,我脑子里其实一片空白并没有想些什么,但就是莫名地很开心。
我突然想把这喜悦传达给这世上另外某一个人,但环顾了四周,又想了想其他人,却发现竟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分享的人,这时先前的那种不知所以然的情绪突然就清晰了,原来还是孤独。
还是孤独,只是那孤独不似以前那种盲目一样的无可奈何的孤独。它不苦,也不粘人,它也绝不会教唆你做出以前许多只是因为你无聊就做的许多傻事。它在那里,以人生之中常有的姿态出现。它等待着、期盼着,希望得到一种其它某种情绪的解脱。而那女孩那里就得了我的一种情绪。
沉浸一个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现实意义,但却是让自己觉得美好的情绪里,这大概就是我想要的。我常喜欢一个人走,大概也是这种原因。正如我看毛姆《刀锋》时,别人问主人公拉里想去干什么,他说去“逛街”,书里人都觉得他荒谬,认为他太不“现实”了,但我却欣喜认同到要是我就是这主人公就好了。
但这样的情绪却是孤独的,这孤独有时让人冷静,有时却让人发狂。艺术家们有这孤独是好的,他们在这个不受打扰的世界里,能自成一体。普通人在这孤独里却常常有些危险,他们贪图着热闹和欢愉,常常为躲避它而陷进另外一些现实的陷进里去,但陷进去只是麻痹自己,悄一清醒过来又只有空虚。
那时我走在巴黎的街上便想我一定会再次过去的,再次去我该只会如痴如醉的欣赏它的陌生和美,而身边也有一个完全可分享这些美好事物的人。
而那时也不再有那样一种不可倾诉的情绪,一切都是美好向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