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与叙事

最近,《奇葩说》第5季快要播出了,作为从第1季追到第4季的铁粉,这无疑牵动了我的内心。

趁着第5季还没播的档口,又回味了一下第4季的经典片段,其中尤以最后一场,4季的奇葩之王挑战4大导师,让人觉得震撼。

而罗胖的结辩陈词,充分发挥了罗胖这么多年讲“罗辑思维”的特点,令人意犹未尽。

之前看《奇葩说》,无非看个热闹,现在回顾,就想探究,罗胖这段结辩陈词究竟好在哪里?为何好?我能学到些什么?


那么,拆解罗胖这段结辩之前,先说一段最近在万维钢专栏中学到的理论,“争论与叙事”。

先看一个故事。

美国加州大学的伯克利分校,曾经有一个“伯克利学生动物解放组织”,这个组织的理念是控诉美国食品工业,推广素食。

有一次,组织搞了个抵制麦当劳的活动,大力宣传素食,呼吁大家抵制工业肉品,但是收效甚微、应者寥寥。

“伯克利学生动物解放组织”被迫解散了,成立了一个新组织叫“McVegan”,专门跟麦当劳对着干。他们不宣传动物保护了,改为宣传素食,不光发传单,还发放免费的素食汉堡。

结果大获成功。人们不但发现素食汉堡挺好吃,而且还认为他们的logo设计很酷,有人还要花钱买他们的T恤衫。麦当劳告他们侵权,但McVegan却接机宣传自己组织的理念,把事情越搞越大。最后麦当劳撤诉,McVegan获得了年轻人的口碑,素食成为了一个很酷的行为。

这个案例中,我们看到两种不同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一个是争论事实,另一个是叙事,即用主观的视角,讲一个故事。


事实是客观的,叙事是主观的。

  • 事实分对错,会引发辩论,会引起和你观点截然相反的人的反驳。叙事却不同,只会带来支持者。
  • 讲事实,你得讲逻辑,而叙事讲的是感情。
  • 事实的价值在于有用,而叙事的价值在于传播。
  • 事实一定要准确,叙事却可以在传播中被人不断改变。

有了这个概念,我们来看看,罗胖的陈词是怎么说的。

先看一下辩题,“我们最终都会成为自己讨厌的人,是一件坏事吗?”

对方四辩黄执中,非常巧妙地运用了几个社会影响力非常强的案例,比如家庭暴力、比如战争,把“讨厌”的程度深化倒足以引起听众共鸣的程度,通过叙事,呼唤感情。

那么,这个时候,罗胖做了什么?

首先是正本清源,把“讨厌”的程度拉回来,强调辩题是“最终都会”,那么,个别发生的案例不在讨论范围内。

第二,罗胖把话题转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点,他开始强调,什么是我们讨厌,但又是每个人都必然会经历的,程度、方法、时间不一样的事?就是“成长”。

当然,如果他就此就开始说“成长”多好多好,就又变成了强调事实,low 了一些。罗胖运用了一个很好的技巧,他说“成长”本身不好不坏、无是无非。“成长”不是向好,而是“变得复杂”。这个释义非常厉害,一是把“成长”和“讨厌”挂钩了,契合主题,二是认可了对方前期说的,成长可能变得更糟糕,为下一步引入自己的重点叙事作准备。

第三,罗胖开始进行叙事。所有哺乳动物中,只有人类有青少年时代(这点我没有真实考据,但在演讲中说出这一点,和人的直觉感知是相符的,这就是有用的)。青少年时代就是建立主观世界的过程。

“成长,就是主观世界遇到客观世界,中间的那条沟,掉进去了叫挫折,爬出来了叫成长。”

最后,罗胖把成长比做自我破碎,那些我们讨厌的东西使得我们破碎了,有几种做法,一是扔掉后重建,二是放进自己身体后重建。罗胖用了自己参加奇葩说的案例,典型的叙事模式,简单而且引人入胜。


讲故事,俨然已经成为最重要的能力之一。简单地通过叙事,比激烈地争论更能够达到我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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